“闷骚?”君漠略有疑惑,不懂这个词的具体含义,也不懂池雅为什么用这个词来形容他。
见他好似不懂,池雅忍住笑,耐心而真诚地解释:“就是说你好有内涵,好有气度的意思。”
“嗯,原来如此。”
君漠一脸受教,‘明白了’的表情,在扫到她那隐含奸笑的眸子时,他挑了挑眉:“你放心,你在我眼里也很闷骚!”
这小丫头,竟敢糊弄他?
‘闷骚’这两个字,虽然他不懂具体的含义,但单从字面上来看,也不会是什么‘好有内涵,好有气度’的意思。
“咳咳……咳咳咳……”池雅本就是一直在憋着笑,听到他的话,顿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个正着。
见她咳得连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君漠忙搂过她,帮她轻轻拍背:“夸你一句就这么高兴?连口水都能把你呛到。”
“……”这男人,明明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敢调笑自己!
池雅说不出话,只能用一双含着泪花的凤眸狠狠地瞪他。
正在此时,一声清脆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进去?”君鸿涛话虽是对儿子说的,但目光却放在了那个被自家儿子搂在怀里的娇俏小姑娘身上。
这就是白轻谣口中的那个‘耍了手段,勾搭上了漠儿’的女孩?
看漠儿这小心呵护的样子,可不像是这小姑娘耍心机缠着漠儿,反倒像是漠儿……
他的身后,一身紫色衣裙的君夫人瞪大了眼:“是你?”
这两天她一直在等这小丫头的回信,没想到她不但没回信,今天还登上了门?简直是气死她了。
野心如此之大,京都是断断容不了她了。
“君哥哥……”白轻谣小手拽住浅蓝色裙摆,一脸眩哭欲泣地看着君漠,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心里却是已经气得吐了一口老血。
该死的贱人,该死的狐狸精,竟然勾着君大哥上君家来了,她这是想要登门入室,铁了心赖上君大哥了?
池雅眨了眨眸子,目光好奇地从三人身上滑过。
君父虽是一身军装,但长得俊郎秀气,气质属于温和的那种,听说在部队是任内勤文职工作。
君夫人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贵妇样子,而白轻谣则死死地盯着自己,恨不扑上来咬死自己的样子,跟白逸轩所说的‘不会再找自己麻烦’相差甚远啊。
扫了一眼三人,君漠眼中的笑容收敛,冷下了脸,拉着池雅的小手就往房内走:“走。”
饭厅内,饭菜已上桌,主位上,精神矍铄的君老爷子正用白色湿巾擦着手。
君漠撇开一概众人,也没有理会府内的下人,直接拉着池雅的手,走到了君老爷子面前:“这是爷爷。”
说完,他指着池雅,对君老爷子,言短意骇:“我老婆。”
不是女朋友,而是‘老婆’,这说明了他心里的决心。
池雅看了一眼君漠,朝一脸神色莫测的君老爷子弯了弯腰:“君爷爷。”
“漠儿,什么叫你老婆?”
一听这话,紧跟在后进来的君夫人首先不干了,发起彪来:“我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结婚了,我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不知道?”
君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瞪着池雅。
这小姑娘果然厉害!
这才多久?竟然就让她这一向厌恶女人的儿子开口要娶她?
“君哥哥,你怎么能……怎么能……”白轻谣红了眼,一双杏眼充满了痛苦之色,整个人如秋天的落叶一般,萧瑟,凄凉。
君父君鸿涛也是一脸意外!
没想到这个年纪不足二十岁的小女孩,竟然真的让自家这冰块儿子动了心。
君老爷子并未回应池雅,锐利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滑过,在池雅身上顿了顿,随即看向了长形檀木桌面:“先吃饭。”
老爷子发话了,君夫人就算是想再说些什么,也不得不咬牙吞下,脸色难看地坐了下来,顺道还拉了一把脸色有些惨白的白轻谣。
“坐。”
君漠完全当其他人不在,他体贴地拉开一把椅子,按着池雅的肩膀坐下,才自己坐到了她的右边。
桌上的其他人看到他那副体贴入微的样子,都是一愣。
君漠长这么大,他们还从没有看到过他为什么人拉过椅子或者拉过车门,在他的世界里,就没有‘绅士风度’这个词。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君漠用小碟子从桌上夹了一些牛肉放到池雅面前:“你不是喜欢吃辣的吗?尝尝这个。”
池雅早就看上了这道红亮亮的菜,也不推迟,直接夹起就往嘴里塞,嚼了嚼后,她双眸一亮:“好吃,这是什么?”
“这叫灯影牛肉,以牛肉片薄如纸出名,味道鲜嫩,又麻又辣。”
在家里的时候,每次有了新菜系,君漠就会变身为解说员,而现在,他也如往常般开始介绍。
那唠叨的模样,那不厌其烦的样子,令其他刚想要伸筷子的人都顿住了。
这真的是他家那冷冰冰的,几拳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的孙子?
这真是他家那个对他们从来没有好脸色的儿子?
该不会是有什么脏东西上了身吧?
只有白轻谣,她早就见过君漠帮池雅夹菜端茶的那一幕,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但却也对君漠今天的表现心惊。
短短两个月而已,为什么她感觉君大哥对池雅这贱人更上心了?
“确实又麻又辣,肉还很薄。”池雅吃得满足,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
君漠又给她夹了几筷子,一脸宠溺:“好吃就多吃一点。”
“我要吃那个虾。”池雅清亮的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停在了一大盘虾上。
她对美味的海鲜是情有独钟,自从在海城皇冠餐厅吃了海鲜大餐后,每个月都会吃几次海鲜。
“好。”君漠二话不说,将整盘虾都端到了自己面前,用白色湿巾仔细地擦干净手指,就开始剥虾。
看着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红色的虾皮和粉白的虾仁中间翻动,其他人都吃不下了,连君老爷子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刚才的什么拉椅子,夹菜和解说,相比较于现在的亲自剥虾,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连他这个做爷爷的也从来没有享受过这孙子亲手夹的菜,更何况还是亲手剥的虾?
今天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君老爷子心里那个气啊,但又无处可发,只能憋着。
刚才那小姑娘打招呼的时候,他没搭理她,给了她脸色看,他这孙子估计现在也是恼了。
“漠儿……”君夫人又气又急又恼。
剥虾,那是下人干的活,没想到却因为那小丫头的一句话,他这一国元帅的儿子就亲自上手,为她剥虾。
难怪这小丫头没有给她回复,原来是仗着漠儿宠着她,同时也滋长了她的野心。
君父温和的脸上表情一窒,而白轻谣却如水中浮叶般站了起来,杏眼中含着让人怜惜的泪花:“君哥哥……你怎么能……”
你怎么能为了一个低贱的乡下丫头而亲手剥虾?
你将我白轻谣放置何处?
“慢点吃,不够我再让人做。”
君漠连头都没有抬,将剥好的虾轻轻放到了池雅的面前,又随手抽出一张纸巾,帮她印去嘴角的棕色酱汁。
那动作,习惯又自然,显然已经不只一次这么做了,让众人又是一阵心气。
“嗯嗯,我想吃李嫂的东坡肘子了。”那东坡肘子入口即化,又不油腻,还很香。
池雅并不是没有感觉到饭桌上的异样,但吃饭皇帝大,在吃饭的时候,她都懒得管其他的事。
再说了,她在这里,就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存在,既然如此,她何必理会?
还是把好吃的都吃到肚子里才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