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自己喂?奶娘呢?”上官明喧面上含笑,表情足可以称的上是一声含情脉脉l。
烈明艳眼眸流转,还有些苍白的面颊上荡出些微羞涩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也不知怎地,自生了这冤家后,我这胸口就涨的发疼,奶娘说让孩儿吮吮便能松快些,所幸就当是喂他夜宵了。”
宫里面的女人怀孕,断没有自己哺育孩子的,烈明艳的这个行为你照常理来说是不合乎规矩的,但此时此刻,又有谁敢在她面前指责一丝半点?便是尊贵无比的皇帝陛下也没有把这当成是什么大问题,反而眉头一挑,有些酸溜溜的来了句:“这小子倒是好福利,竟占了朕的东西。”
烈明艳听了这话脸色倏地涨了个通红,心里也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流氓。
上官明喧下摆一撂,坐在了床榻旁,他上下看着烈明艳,柔声道:“身体怎么样?可还难受的厉害?”
烈明艳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心下一暖:“没什么大碍。太医说了,女人生产都是要伤些元气的,仔细将养着便好。”
“嗯。”上官明喧点了点头,真挚道:“此回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烈明艳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眼圈有些发热,她低声道:“他也臣妾的孩儿。臣妾和皇上的孩儿。”
继承了他们两个的骨血。
亲生的孩儿。
“你看你,这都当娘了,性格反倒软弱起来。怎么说说话还哭上了。”上官明喧眼看烈明艳情绪开始激动,怕她在月子里影响身体,忙说道:“可仔细你的眼睛,小心落下什么病根。”
“臣妾只是一时感怀罢了!”烈明艳破涕一笑,嘟囔道:“刚进宫的那会儿,臣妾做梦都想要一个孩子。可一直都不能如愿,皇上那个时候对臣妾又十分的“坏”。弄得臣妾真是进退两难,简直是生不如死。”
上官明喧听了此番抱怨,嘴里立时有些发苦,他知道烈明艳指的是什么。想要孩子就得伺寝,偏偏,他自己那个时候十分糊涂,床笫之间又对她颇为粗鲁。
“这也不能怪朕啊!”皇帝陛下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开始了强词夺理:“你也不想想你当初是有多么的榆木脑袋,任朕怎么暗示你都是一个劲儿的钻你的那套死理。”
背着他的时候那叫一个活力十足,当着他面的时候却成了只鹌鹑。
上官明喧能不憋闷吗?
当然,皇帝陛下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里面也确实有逗弄她的成分,虽然,很多时候,逗着逗着就把他自己给逗急眼了。
“谁叫皇上总在臣妾面前那么凶嘛!”烈明艳难得露出些微女儿家的撒娇颜色:“要知道,您在对皇后,对德妃,对惠妃,对宫里任何一个宫嫔时,态度可都比臣妾好上许多倍。”那个时候,烈明艳自己都不知道暗自伤心了多久,总觉得自己毫无魅力可言。
上官明喧到底是理亏的,见烈明艳大有“秋后算账”的意思,额头上忍不住冒出阵阵冷汗。
大约是父子连心的缘故,当然,更有可能是爹娘说话声音太大,扰了他吃奶,烈明艳怀里的小家伙先是缓缓地扭动了几下,而后便是小嘴儿一咧儿,哇哇哭泣了起来。
“这吃着,吃着怎地还哭上了?”
烈明艳虽然刚刚升格为母亲,但显然比他这个不中用的父亲要“镇定”许多,轻轻拍了几下孩子,嘴里无师自通地哼哼了起来,小家伙皱了皱粉嫩嫩地小鼻子,没一会儿终于又安静了下来。
“趁他睡着,皇上要不要抱一抱?”烈明艳问道。
上官明喧闻言连连摆手:“好不容易睡下,可别在把他弄醒了。”
烈明艳也不强求,轻声换来了守夜的奶娘,叫人把孩子抱了下去。
待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时,上官明喧对着烈明艳说道:“你此次诞育皇儿,立下大功。朕一定要好好奖励你!”
烈明艳现在与他心意相通,有什么话也不像过去那样藏着掖着了,于是直接就问道:“皇上是要升臣妾的份位?可这恐怕会招来许多非议。!”里面的份位都是有规制的,低等嫔妃那叫不必说了,但凡高等的那都是有数量限制的,一后,一贵,四妃,六嫔,可谓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烈明艳现在已经是四妃之首的淑妃,她此番诞下皇子,的的确确是立下了大功,按理说升个贵妃的位置,那也是绝对说的过去的,可关键是她前头还有个林雪桐,位置已经没了,她升无可升啊!
“朕的确准备要抬高你的份位,不过不是贵妃。”上官明喧看着烈明艳的双眼轻声说道:“朕要给你最好的!”
烈明艳听见这话心理陡然一震,一丝不可思议的念头,突地,从脑海中迅速闪过。
“皇上……”烈明艳请不自己地坐直了身体,她有些急切地对着上官明喧说道:“后宫关乎前朝,牵一发而动全身,臣妾已经得到了最好的,实是不需要您为了我……”。
“嘘!!”上官明喧竖起一根手轻轻地压在了烈明艳的红唇中间:“这些事情,朕自有安排,你无需多虑,只等这便是。”
烈明艳看着男人平静的双眼,心理便知,他这是心意已决了。
时间就这么一日日的过去,转眼间三十日的时光便一晃而过,烈明艳也平平安安地出了月子,身为皇帝的长子,上官明喧在满月宴这天亲自为这个孩子取了个名字,叫做:上官景昱。意为:日光,明亮,照耀万物之意。足可见他对这个孩子的喜爱程度。皇长子的满月宴,无疑是盛大而隆重的,京城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员以及他们的夫人,和大量的皇亲国戚们都要在这一日进宫为皇长子贺喜。
烈明艳身为景昱的生母,这一天,简直就是没有比她更风光的。每一个来到她面前的人都对她露出谄媚而亲热的笑容,每一个人都以被她亲近为至高无上的荣誉,饶是烈明艳定力惊人,此时也不免被吹捧的有些心花朵朵开。
“谢天谢地,你如今有了孩儿,我这一辈子就再也没有别的心愿了!”虞氏身为国公府的夫人,又是烈明艳的亲姨母,自然能够得到单独与淑妃娘娘说话的机会。
杨氏和贵姐儿也跟着来了,两人就坐在外头喝茶吃点心。
“都是孩儿不好。一直以来,都让姨母您担忧了。”一身艳红华服,打扮的贵气实足的女子脸上露出些微感伤的表情。为了能让她怀上孩子,虞氏不知道打听过多少偏门的药房,在菩萨面前许多少愿,磕过多少头,如今愿望一招成真,虞氏自然是激动不已的。
“这个孩子以后就是你最大的依仗,有了他,你在这后宫里方才算是真正的把根扎了下来。”虞氏看着气色红润,整个人不知道比过去娇美多少倍的亲外甥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皇上真是守信啊!果然没叫你白挨这些年!”
烈明艳听了这话露出有些奇怪地表情:“什么守信?皇上以前曾经对姨母许下过什么承诺吗?”
“唉!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虞氏抿了抿嘴巴,有些笑眯眯地说道:“当年林振英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想要把你送进宫里来,可我心里却是不愿的。所以极力阻止这件事情……”
没错!烈明艳是记得这个事,虞氏甚至为此还闹过一阵绝食。
烈明艳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下文,于是露出了一个侧耳倾听的表情。
“正在我与林振英闹的最厉害的时候,忽有一日,慎郡王妃突然拜来府中拜访我。”慎郡王妃与虞是在闺阁的时候就认识,算是手帕之交,感情一向不错。虞氏原以为慎郡王妃只是普通的过来看望她,没想到,她却带来了一个人的口信。
“她说,皇帝早就心怡与你。此番定是要纳你入宫的,希望我不要阻止,并且还说,皇上保证以后会待你真心实意,会保护你,爱重你,绝不让你被他人欺负去。”
烈明艳还是头一次听虞氏说起这件事情,立刻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颇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怎么会……我在进宫之前,从未与皇上见过面,何来心怡之说?”
“这我便不知了。”虞氏想了想后说道:“但我知慎郡王妃不会拿这件事情开玩笑,皇上既已定了心思,又说的这般诚恳,我那时便明白,这宫里面你算是进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