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边沉浸在回忆中,边着手制作着假人,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小乙觉得已经好久好久了,他才算是将假人身上的肌肉安装完成了,同时,他也将心思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轻松的歇了一口气,算是终于完成了一个阶段,基础工作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是下一步了,但这时小乙整体看了一眼假人,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他制作了这么久却发觉竟将假人的脑袋忘记了。
真是个大失误!
他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接着便着手制作脑袋了,他初次做人,所以脑袋也不必精工细作,他便先用一些泥做了一个椭圆的形状,然后用工具在上面刻出五官来,然而用丝线做成头发,然后续在躯干上,这样,一个完成的人算是做成了。
他看了看,虽然这个假人看起来不怎么像人,确实是,只有人的大概形状,毕竟他自己不是能工巧匠,而且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但这也毕竟算是一个人了,俗话说的人模人样了。
接着,他便开始第二个阶段,第二个阶段就是为假人做衣服了,可别小看这衣服啊,在大多数人的眼里,人类和动作最显著最明显的区别就是,人是穿衣服的,而动物是不穿衣服的,当然,世上也还是有穿衣服的动物的,那些又理当别论。
在那堆材料里,已经有了现成的衣服,不过那些衣服可不能直接给假人穿,因为小乙制作的假人和那些衣服尺寸不一,而且那些衣服本来也不是用穿的方式接在假人身上的,要知道,制作假人的主要目的是战斗,而给假人穿主要目的是为了好看,也就是看起来像一个正常的人,那么,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穿的,因为,假人主要的发力是全身的经脉带动外面的泥土,要是穿上衣服的话,衣服不免就会牵掣假人的一举一动,那么,怎么办呢?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衣服粘在假人身上了。
确实是,粘上,只有这样,才能使衣服和假人的身体成为一个整体,从而假人的一举一动不必受衣服布料的牵掣。
这里的工具应有尽有,小乙先是选了一套简单的衣服,然后用剪刀将衣服前后剪开,成为两片,然后再用一种有粘性的东西,在衣服的主要支点,比如肩膀、腰部、膝盖等几处,用粘性的东西将这几处粘连起来,接着,又如法炮制,将假人的身体翻转过来,在假人的背后又是如法炮制,将另一片衣服粘连在了假人的背后。
这种特殊的粘性物质跟泥土有天然的接触性,一经粘连,便很牢固,就这样,小乙忙完这些以后,一个假人真正的算是做成了。
不过,现在假人还是躺着的,因为没有生命,俗话说,人活一口气,不但是真的人类,其实假人也是靠着气才能活起来的,接下来,便是给假人填充气,使它活起来了。
我们知道,人都是有气门的,那么,假人也一样,也是有气门的,人的气门总司身体内真气的流通,以及汗液的排泄,一旦气门大开,人就会生病;而假人也一样,也一样有气门,总司气的出入,所谓入则生出则死,假人一旦得气,就会活起来,而一旦失气,就会再次变成假人。
平时我们听起来很玄奥的事情,其实知道了它的内幕以后,便一点儿也不再玄奥,而且可以说是很简单明了了。
小乙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假人的气门充实,说起假人的气门来,按照制作者的意愿,可以将气门做在假人的任何部位,不过,在不同的部位操作起来便有不同的困难,这全在操作者自身,而小乙,为了便于操作,也因为自己初开始制作假人,所以将假人的气门做在了肚脐上,这是最为普遍、也最为省力的部位,因为从肚脐到人体的经脉距离都是相等的。
小乙准备好这些后,下一步,便是为假人的经脉中注入气息,然后加以控制了。
他安顿好假人,自己端正的坐在假人的身边,瞑目入定,然后按照仲山甫和南宫须无所教导的,引自己的一点气息从假人的肚脐中进入假人的经脉中,等连通以后,然后慢慢的用自己的气息注入到假人的经脉中,大约持续了一炷香的工夫,小乙便完成了这项工作,他觉得还是很顺利的,等他和假人连通后,便试着用意念控制假人,先慢慢的让假人站了起来,要想让假人站立起来,必须先让假人的双腿处气息充足,有足够的力量才能让他站立起来,这虽然是一个小小的简单的再不能简单的动作,但小乙还是费了很大的工夫,先是把气息引到假人的下肢经脉中,然后等气息充足后,再用意念引领假人站立起来。
终于,又在过了有一炷香的工夫,小乙才将假人立了起来。
这虽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是在他,却是耗费了很多的气息。
好不费力。
但看着假人雄赳赳的站立在自己身前,面无表情,但总算是一个人了,心里感到些许的自豪的欣慰,接下来,他便是再进一步,让假人动起来了。
刚才费了那么大的劲才让假人站起来,要想让假人动起来,那又不知得费多大的劲了。
小乙心想两位前辈还是准备让自己做好假人以后战斗,现在看来,这假人连走路都成问题,对战的话不知得多长时间了,想起先前仲山甫和南宫须无制作的假人,虽然自己觉得神奇,但想来也不怎么费力,现在自己亲身体验过一番了,才知道,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自己要到那种流转自如的程度,真不知得费多大的努力。
他看了一眼立在身前的假人,又心想,罢,自己只有一鼓作气继续下去,才能达到那种境界。
当下,他平息静气,静静的打坐一会,恢复些精力。
待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再次运用意念引动起假人来,使假人艰难的做出一个一个动作。
在暗处的仲山甫和南宫须无望见了小乙的所作所为,他们总觉得小乙是哪里出错了,才这么费力操作假人的,但又是一时也看不出来。
虽然小乙先前操作泥人已经很熟悉,而且当时上手也很容易,但泥人毕竟是不能跟这假人相比的,泥人完全是一个单一的整体,没有骨骼、没有经脉,只有一个人的形状,所以操作起来分外的简单,而现在的假人,有骨骼、有经脉、有肌肉,操作起来先是用经脉带动里面的骨骼和外面的肌肉,然后以一个整体的力量开始动作。
所以,假人的难度明显要难于泥人。
但通过仲山甫和南宫须无的观察,总觉得小乙在哪一步上出了问题,才导致如此艰难的境界的,他俩都不说一句话,细细的观察着,想要寻找出一丝丝的蛛丝马迹。
他们看着默默忙碌的小乙,以及那个看起来很是蠢笨的假人,细想着哪里可能出现了问题,骨骼、经脉、肌肉,这是最重要的三处,小乙制作假人的过程,他们都细致的观看了,这三处并没有出现过问题,虽然小乙制作的比较粗糙,但这三处总体来说还是有板有眼的。
那,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了吗?
仲山甫细细的边看便思索着,忽然,他想到了,假人的脑袋,对,一定是假人的脑袋,这是最容易忽视的,对于真正的人来说,脑为元神之府,人失去了脑袋就是失去了生命,而对于假人来说,一以贯之的是经脉中的气息,而脑袋并不怎么重要,只不过是起一个装饰的作用,所以,假人失去了脑袋以后还可以被操纵。
但是,假人的脑袋一方面是修饰作用,另一方面,假人的经脉中的气息必须有一个团聚之处,就像是人有肺脏可以贮藏气息,从而起到转输作用一样,也相当于气息的补给站,但假人身体内只有经脉并没有五脏,那么,就得为这些气息的抟聚找一个地方了,于是,假人的脑袋自然而然的便成为了这个抟聚的部位。
虽说假人没有脑袋也可以被操纵,总这方面来说脑袋是可有可无的,但正如骆驼没有了驼峰还能活着一样,假人没有了脑袋照样可以被操纵,但相应的能量便会少了许多,所以操纵起来便会困难许多。
仲山甫终于找到了事情的关键点,一定是小乙在制作脑袋的时候,敷衍了事,脑袋并没有和假人的身体连为一体,而只是为了装饰的目的,只是看起来连在一起了,一定是这样的。
在小乙费力的操纵假人的时候,仲山甫和南宫须无再次出现,小乙见两人同时出现,忙停了下来。
仲山甫道:“把假人的脑袋取下来。”
小乙不知道仲山甫为什么会发出这样奇怪的指示,当下也不问,上去将假人的脑袋取了下来,果然,仲山甫看了以后,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症结。
只见假人的脑袋是实心的,而且在脖颈处于身体粘结在一起,将身体内的经脉都压住了,气息根本没有贮藏的地方,仲山甫讲了这个问题,小乙才恍然明白,想不到这儿还有一个纰漏处。
当下,他连忙检讨自己的为图省事而粗心的行径,然后就着手重新做一个脑袋。
这次,他取了一些泥巴,先做个一个椭圆形,然后在将里面的实心挖空,然后就是在外面用工具篆刻出五官来和头发来,最后就是把脑袋和身体连在一起了。
这里还有个重要的就是,本来要想让五官也能发挥作用的话,五官就必须和内脏连接起来,因为五官是隶属于五脏的,但这个假人既然没有内脏,那么外面的五官也就不用多费周折来,一来是毕竟小乙修为尚浅,还不能制作出内脏来,二来,假人的五官他都是篆刻上去的,只是虚有其表。
接下来,就是将假人的脑袋和身躯安在一起了,为了发挥出假人脑袋的贮藏作用,连接的时候只是把脑袋的边缘密密地粘连在身躯上,使脑袋的空旷之处正对着躯体内部,这样的话,经脉之气在体内运行时就有回旋的余地。
费了好大的劲儿,小乙终于修改好了。
仲山甫和南宫须无眼睁睁地看着他做完,便让他再试一试。
小乙凝神于气,用自己的灵力感应着假人的经脉之气,果然,感觉中就和先前有了很大的不同,首先的感觉是假人的身体仿佛轻了许多,能很好的操纵好,其次的感觉是气息在假人体内运行时不再那么拥挤,有很宽松的地方可以供气息出入回旋。
小乙试着让假人动动手臂,动动腿脚,果然,这才不再艰难,假人做出动作时很是能轻而易举了。
小乙将假人调配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仲山甫和南宫须无看了,很是高兴,都异口同声的说道:“现下你好好练习,等熟练了便可以开始了。”
当下两人再次隐去,只留下小乙一个人,继续操纵假人。
小乙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虽然很粗糙,一点也比不上两位前辈制作的假人,都毕竟是自己心血的结晶,亲眼看着,心里总是挺美滋滋的。
现在,他可以操纵假人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来,不过,现在的阶段还很肤浅,比如,当他发出一个出拳的意念时,假人做这个动作总是要在他发出意念隔一会儿,并不能当即便发出,还比如,当他发出转身这个意念时,假人的动作也非得要滞后一些。
而且有时候自己把握不住力度,本来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假人发出后总会带着很大的力量。
小乙知道一来是自己初入门径,二来还是自己对操纵把握的不是很好,虽然自己身体里灵力充沛,操纵这么一个假人本应该绰绰有余,但因为不能很好把握的原因,现在一切都还在摸索阶段。
天帝之牢里静悄悄的,小乙沉浸在操纵假人这件事中,乐此而不疲,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着,他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