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们三人兴高采烈地聊着,阿香仿佛这一天就要把过去十几年积攒的话语全部说出来似的。w≈ww.
破旧的小屋里,欢声笑语不断地在空气中荡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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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这么快就来了,今夜的夜空,没有月,但侥幸还有几颗星星,在遥远的苍穹里一眨一眨的,像微弱的烛光一样,点缀在黑暗之中,虽然微弱,但既然是光了,就有些用处,使夜行的人不至于辨不清回家的路径。
王中散韩稚魏踏金不换四人伏在野树林子里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
远远的清沙滩里,合山派的人这时也不见动静了,似乎是隐藏在了周边,等待着什么,而他们所说的埋葬那些殒命之人,影影绰绰中,也没见他们怎么埋葬。只好像他们当地挖了一个大大的坑,把那些尸骸全都搬运的扔到了坑里面,就像扔石头一样,也不见他们对这些无辜而死的人有什么尊重,然后又全部散开,隐藏在了黑暗之中,反而不去理会那满满一坑的尸骸,也不拿土覆盖。
真不知他们是在搞什么。
王中散捶捶已经麻的肩头,忽然说到:“公羊有命的药真灵。”
他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众人都是一愣。
却听得王中散接着又懒洋洋地说道:“上次跟他求了几颗治疗老寒腿的丹药,没想到真灵,吃了几颗就再没疼过,今日都趴了这么久了,这腿还好好的没不舒服的感觉,要是以往呢,这样长时间的趴着,双腿早已是僵硬不能动了,啥时能再见到公羊有命呢,这肩膀也有些不舒服了。”
王中散说着,口中又大大地赞美了一顿公羊有命的医术,还时时地流露出甘愿为其做牛做马的语气来。
众人都没有接口,其他人都年轻力壮的,没有身体上的疾患,所以对神医也不甚关心。
这时韩稚忽然一声冷笑,语气中非常的不屑。
王中散不高兴了,道:“老伙计,你在笑话我?”
忽然想起韩稚的双眼失明,不禁高兴地说,“老伙计,下次见了公羊神医,我一定为你求治疗失明的灵药,说不准,你还能重见天日呢。”
韩稚哼了一声,很是不屑,半晌,才慢条斯理地说:“老朽这瞎是胎里带来了,他要那么能,那岂不是神仙了?”
王中散说的高兴,接口道:“对对,公羊神医就是仙风道骨神仙般的人物,童颜鹤,衣袂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上次在公羊居,公羊有命智斗荆吉门四使……”
王中散说溜了嘴,一不小心将公羊有命描述成了他印象中神仙的模样,不仅相貌出众,而且无所不能,他也知道自己说这些很是违心,但为了与韩稚斗气,再说他也不知道公羊有命,自己怎么说,公羊有命还不得长什么样。
王中散虽然这么说,韩稚嘴上还是很不服气,道:“那么能,让他来为老瞎子治治,要是治不好,哼哼,那就不要怪老朽手下无情了。”
韩稚从来也不自称老瞎子的,也极其忌讳别人叫他老瞎子,这时明显是心动了,但嘴还是很硬。
王中散心下高兴,但还是装作平常的样子,道:“想得美,公羊神医岂是见人就给治的,要不是我王中散跟他有过命的交情,他哪里肯赐药,嘿嘿,你倒是想得美。”
韩稚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王中散正想再开口讥讽几句韩稚,这时身边的魏踏忽然开口道:“老前辈,你说那公羊有命现在会在哪里游历呢?”
王中散猛然听见魏踏说话,这才记起魏踏和冯暴虎都去过公羊居,都见过公羊有命,自己因为说的激动,竟忘了他们也是见证人,他们一直默默地听着自己的谎言不揭穿,这一开口,不是要透露自己谎话的海底眼了吗?
当下,老脸有些烧,但幸好黑夜没人能看到,隔了一会儿,咳嗽一声,道:“公羊有命吗?他……嘿嘿……两位贤侄别见怪啊,老朽说着玩的。”
王中散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两句,但魏踏和冯暴虎的心思完全在清沙滩里,哪有心思想这些,刚才王中散眉飞色舞地说时,他们也没怎么听到心上。
倒是金不换很是新奇,两只耳朵直竖竖地听着。
这时金不换突然问道:“那公羊神医这么厉害,不知除了医术外,还有什么能为?”
王中散听了,立刻就想接口再夸耀一阵公羊有命,但想想魏踏和冯暴虎两人也在这里,说不得了,只好闭口。
正在这时,从清沙滩中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啸声。
众人立刻警觉,走神的心也都被啸声拉了回来。
这啸声似金非金似铁非铁,倒有几分像是金不换铜钹撞击时出的那种声音。
这啸声荡荡悠悠地持续了好长的时间,才慢慢止歇。
接着,从那清沙滩深处,一个庞大的身影,晃晃悠悠地踱了出来。
几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兵器,目不转睛地向着清沙滩望去。
虽然离的有些远,但那庞大的身躯仍然把众人震撼住了。
他几人哪曾见过这般巨大的身躯。
足足有将近一丈多高,一丈五六尺的长度,身躯的比例十分的不协调,但就是这么不协调,远远地看去,就像是一座小山相似,它缓缓地踱着步,也如一座慢慢移动的小山。
要不是亲眼所见,根本很难料想世界上会有这般大的兽类。
难道这就是那神兽吗?
这个问题很快被肯定了,因为这里就是神兽该出没的地方。
那出现的兽不是神兽还能是什么?
那神兽慢慢地踱着步,也许是它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慢慢地挪向合山派挖好的那个大坑。
那个大坑里,尸体无数。
那个神兽虽然身形大而长,但度极慢,几乎用了一炷香的工夫,它才挪到了大坑的位置。
血腥的味道弥漫在当空,尤其是在大坑里,分外的浓重。
神兽伸出几乎与身体一体的脑袋,向着坑里晃动着,似乎是在嗅着。
咻咻咻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