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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章 犁庭扫穴(1 / 1)

话接上回,却说那梁山水寇自从劫了蒲氏的船队,国英只顾推诿不肯领兵征剿,那济宁府的武官又不敢去招惹贼寇,加之毛贵从中斡旋,因此也过得个把月,两边依旧相安无事!国英也是自有盘算:那些千户、百户虽是自己麾下,但是却受达鲁花赤节制,自己的卫府刚刚草创,是既无兵也无权。况且经过上次金沙滩一战,却才发现济宁之兵平日“养尊处优”实不堪用,若是缉贼尚可,若遇强敌则必然一触即溃。因此他思前想后,还是惟有重新招兵一途,怎奈自己初到山东不知哪里的兵丁能耐得苦战,遂只得等田丰回来后再说。

自此以后国英只要有闲情,就陪李桂香去跟那些夫人们推牌取乐。初时二人刚学会推牌,因此十推九输。后来国英慢慢摸透推牌的诀窍,加之他又会算计,所以便由输转赢。谁知李桂香推牌时却偏偏不让他插嘴,故意不输不赢,众人知道她手下留情,因此与她情意更笃,之间都以姐妹相称。之后更有甚者,因是见他夫妻二人英武妩媚俱是人中龙凤,遂想先来指腹为婚做个“亲家”。李桂香笑道:“早哩、早哩!腹中却还‘空空如也’。”众人笑道:“有妹妹这块好地又有大人那把好锄,往后只要精耕细作,还怕结不出好果子麽!”二人听了只得一笑置之。

这天,国英照常在府中办公,突然有人来报,只道是镇蛮大将军麾下朱亮祖前来求见。国英想起此人曾与自己有过冲突,却不知他今日不远千里而来所为何事,于是教人请他进来会见。不一时,朱亮祖领着五七个亲兵护卫进了卫府,一看那堂上坐的却是国英,遂笑道:“不知是大人出镇济宁,失敬、失敬。”国英笑道:“将军远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二人也不提旧事,朱亮祖表明来意,因那梁山水寇劫了蒲氏的船队,所以镇蛮大将军遣他到此平灭贼寇,故此先来知会一声。

国英听了此说,心中暗想那蒲天泽也管得太远了吧,竟然将“手”伸到自己的辖地,不过还是笑道:“本镇也是初到济宁,手头并无多少兵马,恐难助兵平贼。”朱亮祖笑道:“怎敢有劳大人出兵,某等自去剿灭那厮即可!”国英听他如此大的口气,因此问道:“不知将军领多少兵马到此!”朱亮祖笑道:“只此一处水寇,五百军马足以荡平。”当日金沙滩一战,国英亲率五百军马却才梁山水寇战个平手,莫说是要打破梁山水寨了,那朱亮祖只率五百客兵也敢说踏平梁山!国英也倒要看他如何破贼,遂与他到府衙又拜会了府尹及达鲁花赤,将粮草后勤安排妥当,所需费用续继祖俱按双倍价钱支付。

次日,国英欲要亲自前往观战,遂来到朱亮祖军中,但见他果然只带五百水军前来,并且依水边驻扎,战船俱陈列于沿河岸边。这时却见天上阴云笼罩,朱亮祖只道天色不好,故暂且按兵不动,过几日再才用兵。国英以为他是心怯,只是也不说破,遂与他一同到梁山水泊观看贼寇水寨。二人乘了一艘战船,带几个本地的向导径直驶到梁山水寨不远处,察看水寨形势。但见那水寨俱用砖石堆砌,看似十分坚固。那寨中小喽啰见有官军战船前来窥寨,遂急忙回报大头领。续继祖与二头领闻报之后,即教寨中众喽啰准备擂石弓箭,以防官军攻打。国英见这水寨虽是不大,不过那续继祖防守周严,若是强攻须要折损许多人马!朱亮祖却道:“只此小寨,一日可下!”国英犹然不信。

又过几日,天气转晴之后,朱亮祖即率战船二十艘、水军五百前往攻打梁山水寨,国英亦随军出战。战船一同驶到水泊里,依照先前计划“一字”排好阵势。话说那续继祖已知官军要来攻打,遂与大小头领商量御敌之策,欲来个先发制人!因那官军战船十分巨大移动不便,于是先教二头领率十几条小船前去袭扰。朱亮祖见了,即挥动军旗,原来他已在船上预伏了一支炮手军!各船水军看见旗号,遂扯下炮衣,望那来袭的水寇一齐发炮!一时间炮声震天,那二头领与众喽啰刚要张弓射杀船上官军,却不料一颗炮弹从天而降正中船心!那小船如何经得这一炮!一炮下来当时立碎!船上之人十死八九。那二头领潜入水中逃得一命。

国英在战船中也看得目瞪口呆,才知蒲氏麾下还有这等杀手锏!那炮手军却在远处发炮,敌方纵有十八般兵器,也当不得它一炮!这时,朱亮祖指挥战船驶到水寨跟前,对着水寨一顿猛轰!当是时炮声不断、震天撼地。续继祖本以为用砖石堆砌营寨十分坚固,不料被那火炮一炸,当即碎石乱飞!被溅到者非死即伤。官军一连轰了半日,那守寨的众喽啰被炸得昏头转向,机灵的人赶紧滚下营寨来侥幸没被炸死。朱亮祖眼看那水寨已没有生气,却才挥军登岸。但见他率军径直杀入寨中,沿途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当时只见那寨中残肢断臂四处散落,却如人间地狱一般,已无几个活人!

前寨已失,续继祖退入后寨,赶紧收拾了金银细软,与剩余之人从后山小路逃走。朱亮祖不费吹灰之力即率军攻破梁山水寨,待众军将山寨搜检了一遍,只捉得些“虾兵蟹将”。将其拷问之后方知贼首俱已逃入后山芦苇荡中,于是朱亮祖将那抓获的小喽啰悉数交付济宁府处置。为防今后贼首还在此啸聚山林,朱亮祖遂与它作了个“断根”之法!命众军将那城寨一切尽皆拆毁,又将聚义堂及居住的营房付之一炬,不出数日便将梁山水寨变作一堆焦土!朱亮祖又见这水泊到处长满芦苇,因此贼寇便于藏匿,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又命众军顺风放火,将这些芦苇丛烧去大半!大火借风势又沿烧数日方熄!如此这般,朱亮祖却才收兵而还。国英全程观战,见其用兵神速,一鼓荡平贼寇干净利落,因此也不由不赞叹道:“昔之孙武用兵,‘侵掠如火、不动如山’!今日一见,恐怕亦无过于此。”

话说那梁山水寇被一鼓荡平之后,济宁府尹及大小官员俱来作贺,孰料朱亮祖也不居功,即准备带兵南归。国英忽然想起一事,遂赶紧来到朱亮祖军中。不知他急着为了何事,却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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