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 围宫杀后(1 / 1)

有道是:可怜生在帝王家。那帝王之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人人想要,因此尔虞我诈、你争我夺,管你什么骨肉同胞,只是轻如鸿毛。

话接上回朴不花急急逃回兴圣宫,报与贵妃祁氏:伯颜余党反了。祁氏切齿咬牙道:“伯颜尚且伏法,这群喽啰还敢兴风作浪!传怯薛执事官王祷前来!”朴不花领命而退,不多时领一人至,但见此人剑眉凤眼,白衣白袍,腰间挎一把青锋宝剑,乃是兴圣宫怯薛执事官王祷,本是高丽王室宗亲,后入元侍奉帝后。王祷问道:“娘娘宣召微臣何事。”祁氏道:“伯颜余孽为害后宫,命你速将他们铲除!”王祷领命而去。

王祷点齐人马刚出宫门,正遇詹因不花亦率众而来。王祷呵道:“尔等执兵而来,欲弑帝后耶!”詹因不花道:“今日正要诛杀妖后!”王祷大怒,两边混杀,殿陛之间血水横流,喊杀之声闻于宫内。詹因不花刀法师承自袁神武,更皆勇力过人,逢者立死,王祷抵敌不住,退守住宫门。祁后始闻宫外厮杀之声,不一时朴不花来报:“逆贼造反,贼势浩大,请娘娘暂避!”祁后急抱皇子由侧门而出。

詹因不花遂指挥人马将兴圣宫围住,申言:“祁洛妖后乱我大元,祸比亡商之妲己!入宫杀之,功在社稷!”乃率众杀入兴圣宫,凡有高丽口音者一个不留。宫女宦者纷纷躲藏,可怜被一阵乱杀,纷纷香消花落。詹因不花大肆搜检祁后不得,也先帖木儿已率大队侍卫亲军赶来,下马仗剑大呼道:“逆贼出来受死!不必乱杀无辜!”詹因不花犹然不惧走将出来,只见甲兵如云、刀枪如林,道:“今日势穷,不能为大元除此妖后,天命也!”言罢箭如雨下,乱箭穿心而亡,余众遂降。祁后将此事向惠宗皇帝皇帝哭诉,惠宗皇帝震怒不已,问也先帖木儿得知反贼具已伏法,余怒未消道:“此贼可恶,将朕比作商纣!”脱脱欲问及太子之事,被吴直方止住,道:“此陛下家事也,外臣不宜相参。”

却说隆福宫中,太后盛装冠冕,起驾至太庙,太庙令、礼直官并守卫怯薛接入。太后步入寝殿,但见太祖、世祖等八室神主香火不绝,乃伏地泣血哭道:“自从先帝舍我母子而去,我孤儿寡母终不免被小人暗害!臣妾即当追随陛下,伏望陛下在天之灵保佑我儿度过此难。”言讫头触灵前而薨,一点神灵冲天而去,霎时间电闪雷鸣。脱脱在府中,忽有人来报:“天降雷霆将太庙引燃。”脱脱闻报大惊,率众官赶来。到得太庙之外,将天火扑灭,脱脱步入太庙之内,见太后已薨多时。时平章韩嘉纳愤怒不已,痛斥众官道:“伯颜构杀诸王,尔等逼死太后,今太庙崩摧、神位灰烬!尔等与伯颜之罪孰甚?”骂得脱脱汗颜、北庭王缩首。脱脱见太后殡天,太子又下落不明,为免再生事端,命心腹之人将太后入殓,外称太后太子俱已归天,连夜发引灵驾,遣侍卫亲军护送起辇谷下葬。

北庭王见大事已了,便要引军北归,脱脱、也先帖木儿与朝臣持御酒佳酿出十里亭慰留。大军起行,弓下弦、刀入鞘,偃旗息鼓缓缓北行。众人亭下小坐,脱脱道:“如今国事如麻,还需仰赖王爷之力,王爷何不多留几日。”北庭王道:“钦察边衅又起,不容多住。”脱脱道:“此诚多事之秋!王爷要善保龙体!”北庭王大笑道:“岭北之事何足挂齿,天下事还须丞相料理。若还用到小王,虽千里之外,小王召之即来。”脱脱命奉上御酒,北庭王双手执杯一仰而尽,道声:“诸官免送,小王去也。”纵马扬鞭,引大军而去。

话分两头,伯颜车驾一路南行,忽觉心惊肉跳不知何故,及问随行扈从道:“此地何处?”答道:“此地乃豫章也。”伯颜生平最忌南人,今日到了南方心生不悦,吩咐扈从倍加小心。又行一程将至正午,抵不过江南湿热,遂在路边一处山庄下马将息。庄主看一行车马隆重,不敢怠慢,吩咐庄户打水喂马,将伯颜接入。伯颜想起往日荣华,不免自哀自怜,庄主见此情形道:“大人想必官场中有些不如意。”乃好言慰之。伯颜道:“你可知当朝太师为谁?”酒保笑道:“岂有不知之理,此人把持朝政、独断专行,上把君欺、下把民虐,大人莫不是获罪于他。”扈从道:“你自去准备酒食,一发还你酒钱,我等还须赶路。”庄主遂去了。

这时听得庄外有人高唱:“百千万锭犹嫌少,垛积金银北斗边。可惜太师无运智,不将些子赴黄泉。”扈从听得其中有诈,奔出庄外看是何人吟唱,却见几人坐于道旁。扈从道:“何人胆敢讥讽太师。”原来这几人皆是明教中人,昔日伯颜严令各路州府力剿明教,今日见伯颜失势,正好报仇!为首者名唤赵明远,乃是明教光明左使座下弟子。当时赵明远,道:“老贼,我今日要为万千死在你手下的明教兄弟报仇!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说罢一齐动手,那赵明远武艺好生了得,眼看将侍卫杀伤殆尽时,冷不防一箭射来,赵明远避之不及正中左肩,带着赵明远飞出丈外。这时大队军兵掩杀而来,众军团簇一将,但见他碧眼金发,手挽强弓,身罩轻铠,威风凛凛道:“镇蛮大将军在此!鼠辈焉敢放肆!”此人姓蒲名天泽,祖上有从龙大功,官拜镇蛮大将军,世守东南,手握数十万雄兵!赵明远自知不敌,将箭折断,与几人往林中逃去。

那将杀退刺客,即滚鞍下马拜道:“太师受惊!末将该死。”伯颜笑道:“蒲将军请起。幸得将军坐镇东南,此地相安无事,皆将军之功。”蒲天泽道:“如今海内清平、国泰民安,都是托太师洪福,末将实在谈不上什么功劳。”伯颜不免苦笑,蒲天泽笑道:“太师功在社稷,待皇上念及往日之功,即可官复还都。”伯颜笑道:“自古鸟尽弓藏,况吾老矣,只求寿终正寝足矣!”众军护送车驾夜宿于馆驿。

是夜,伯颜在房中安睡,忽被一阵阴风吹醒,只觉寒毛皆立,却见太后浑身血污,凄凄惨惨前来,伯颜急问:“太后为何在此?”太后哭诉道:“哀家悔不听太平王之言,至有今日之祸。太师好自为之。”伯颜不明就里,急忙再问,然太后已转身远去,伯颜欲待赶上,不觉足下一跤,顿时惊醒。伯颜见此梦怪异,自思太后太子恐怕已遭不测,自己亦将命不久矣。不由痛哭道:“老臣有负先帝!一不该立此昏君,二不该撒手放权。至有今日之祸,悔之晚矣。”自责之后,即取药服亡。次日,蒲天泽闻报太师暴薨,不由哀叹道:“呜呼!太师一去,大树飘零!”使人寻棺椁装殓,又命全军带白,一面申报朝廷。消息传回朝廷,左丞韩嘉纳、太平等朝臣十人联名上书,表伯颜生前大功,请追授谥号,奏表具石沉大海,留中不发。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自惠宗皇帝剪除伯颜,改元至正,时群臣上表,言脱脱拨乱反正有匡君、辅国、定乱、靖难四大功烈,当居丞相之职。惠宗皇帝即下诏,拜脱脱中书右丞相,授太傅、上柱国,开府仪同三司。诏至脱脱府上,脱脱三推三让婉拒不受。众官官不知所措,急问大学士吴直方。吴直方即来见脱脱,道:“国中不可一日无君,朝中不可一日无相!如此推让,有拂上意。”脱脱道:“叔父去相,我即掌相位。皆人以为我欲攘其位也。”吴直方道:“此外人妄议,不必避嫌。皇上托国之重,不可负了皇恩。”脱脱方焚香接诏。

次日,脱脱入朝谢恩,君臣相对,惠宗皇帝道:“朕虽一国之君,然论治国之道,远不如卿,是故委国于卿。”脱脱道:“臣诚惶诚恐,愧不敢当!”惠宗皇帝笑道:“你我君臣相知,今后国事具付爱卿,朕从此无为而治,愿卿终成良相,使朕亦不失为明主也。”后脱脱澄清吏制,革除弊政,国中大治,在此不再赘述。不知那后来却有甚么事来,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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