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说完就亲自写了一道圣旨扔给吴书来:“把福尔康押到正阳门斩首示众,着大学士傅恒、九门提督阿里衮二人一同监斩。若有抗旨不遵者,与福尔康同罪。”
吴书来赶紧出去传旨去了。
很快福尔康被侍卫们押到正阳门下了。
傅恒和阿里衮一碰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郁闷。这差事不好办啊,皇太后还在外头呢,可是皇上说了,若有违令不尊者,与福尔康同罪。虽然阿里衮打心里眼讨厌太后,但是这种情况下在正阳门门口大街上监斩,他还是得掂量一下。可是皇帝已经把话说死了,他们决不能抗旨不尊。若是待会儿万一遇到了什么情况,他们两个必然要依着皇帝的圣旨行事了。
阿里衮和傅恒又交流了几个眼神,都是官场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人了,来回几个眼神就完全明白了。
阿里衮见和傅恒达成了默契,手一扬对守门官兵很有气势的喊了一声:“开门。”
厚重的正阳门徐徐打开了,开门的声音连轿子里的老佛爷都听到了。
在队伍后头远远的围观的百姓们也看见正阳门开了。
“快看呐,正阳门开了。”围观的百姓们精神一震,也不觉得饿了。
“我怎么瞅着像是绑着一个人出来了呢?”有的人就是眼尖,一下子就看了被压着的福尔康。
“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百姓们的好奇心很重。
“看看吧,看看不就知道了。”有耐心的人还是有的。
太后的凤驾就在门前队伍正中央,阿里衮和傅恒无论如何也不能装看不见的,两个人只好让侍卫压着福尔康走到了老佛爷的轿子前。
“奴才傅恒(阿里衮)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吉祥。”别管心里有什么想法,傅恒和阿里衮都很是恭敬很是规矩的给老太后请安。
轿子里的钮祜禄氏冷哼一声:“皇帝就让你们两个出来迎哀家的?怎么现在才来?”
傅恒和阿里衮低着头不由得想要以头抢地,老佛爷这话让他们怎么接?
“哀家问你们话,为何不回?”老太后心情很是不好。
傅恒很是无奈的开口了:“回老佛爷,皇上不知道老佛爷您回来了,因此并未安排奴才二人接驾。奴才二人出来是因为皇上另外安排了差事。内城里出了些事情,要处置一个奴才,奴才二人是来执行皇上安排的差事的。”傅恒没有把监斩两个字说出来,怕吓到这位养尊处优的老佛爷。
傅恒不说,老佛爷却非要问一问:“皇帝安排了什么差事?”什么差事比出来迎接她还重要!真是要气死她了,平时孝顺的儿子怎么今儿个却这样,把她的脸面就这样扔在了地上?要是今儿个皇帝不亲自出来迎接她,那她就不回宫了。
傅恒给了阿里衮一个眼神,阿里衮只好开口了:“回老佛爷,皇上安排奴才二人监斩。”
“监斩?什么样的人要在这个时候监斩?”这不是打她的脸么!老太后觉得自己快要气死了。
“是一个从死牢里打了狱卒逃出来的死囚犯,穷凶极恶,闯入宫中要持刀险些伤到皇后娘娘,甚至还意图行次皇上。”阿里衮大声解释道。
“荒谬,一个死囚犯怎么可能进得去皇宫!”老太后丝毫不相信阿里衮的话。
“奴才这里有皇上的圣旨,请老佛爷过目。”傅恒只好把圣旨捧出来,要是老佛爷老是拦着还怎么监斩。如今皇上的性子变了,他们两个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得罪皇上和得罪太后哪个更严重。虽然他们不知道理由,但是他们心中明白,皇帝的吩咐必须完成。
老佛爷的出行大总管赶紧接过来圣旨捧到了轿子里的老佛爷跟前。
老佛爷接过来,展开看了看,眉头拧成一团,圣旨就直接被她扔了扔了出来砸到了傅恒的脑袋上,把傅恒的顶戴险些都砸掉了。
“荒唐!尔康是什么人难道哀家还不知道么!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老太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傅恒正了正自己的顶戴,低着头道:“回老佛爷,皇上的圣旨写的明明白白,奴才二人是奉皇命办事。”
“哀家不相信!”福尔康可是她看好了要指给晴儿的,虽然之前犯了错,但是老佛爷觉得那就是小青年一时头脑发热而已,完全可以原谅。现在皇帝就要这么斩了他,要她如何愿意。在她眼里比尔康再优秀的八旗子弟也没有几个,虽说尔康现在只是个包衣,但是她可以给他抬旗啊,只要他争气,抬旗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老佛爷对于她一回来就看着尔康被斩的事情有些接受不了。
下头跪着的阿里衮心里却十分高兴,老太后中意福尔康他自然是知道的,现在,也让老太后尝尝无能为力的感觉吧,阿里衮心里冷笑。让老太后也尝一尝他哥哥讷亲被斩时他无能为力的感觉。
此刻的老太后心里十分不平静,在轿子里抓着晴儿的手大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晴儿眉头也拧成一团,不是心疼,是她的手被太后的护甲戳破了,疼得要死。但是晴儿能说什么,只能任由老太后抓着。
围观的群众又议论开了,刚才阿里衮和傅恒说话的声音挺大,他们离着老太后的的轿子不过四五丈的距离。因此包括老太后的嘶吼在内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老太后出行是从来都不兴净街的,百姓们早就习惯了近距离围观,因此心里是一点也不发憷。
“就是那个福尔康么?那个被绑着的穿着狱卒衣裳的人?”有人就问开了。
“可不是,你没听刚才老佛爷说么,肯定是福尔康啊。”
“原来是他啊,我跟你们说啊,有一次我在城东门口摆摊,结果他骑着马过去,速度比那些正儿八经的王爷还快呢,把我的苹果摊子给碰翻了,苹果撒了一地。”
“嗨,你那还是好的,我那次担着剃头挑子刚出胡同,正好他过去,直接把我给碰翻了,剃头的挑子你们知道吧,那水滚烫啊!你们瞧瞧我这胳膊我这腿,都是那次烫的,他倒好,连句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