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夏月凝。
她一直很会为人处世之道，说话从来没有这样直白的时候。
即便是他，也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因为，看样子今天不说些真话，夏月凝怕是在以后会变成一座很难融化的冰山。
这样一来，倒是不如此刻给了夏月凝想要的答案。
等到合适的时机，自己总有办法让夏月凝对自己回心转意。
想到这里，他自然的牵过了夏月凝的手。
夏月凝想要抽回，但是萧清野的大力之下饶是她想要挣脱也挣脱不开了。
“别拒绝我，或许这是我最后牵你的手了。”萧清野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的手，像是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般有些无奈道：“我知道你想听什么，如果这样可以让你不伤心，我都说给你听也没关系。”
夏月凝微微一怔，然后点了点头，“你说吧！”
萧清野眼中无奈更显，“月凝，关于我喜欢你这件事，是真的。你可以怀疑我说的任何事，但是只有这一件事，你不能怀疑。”
夏月凝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瞬，复杂的情绪骤然翻腾起来。
只是还没等这种情绪涌上心头，便听见萧清野接着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对你的喜欢会成为过去式，可世事无常，喜欢是会过期的。但是如果能够选择，我想跟你走完这一生。”
刚刚还翻腾的情绪像是被一盆冷水熄灭的烈火，徒留了破灭的灼灼希望化成了烟雾弥留在了两人之间。
原来，这段日子以来的情爱只是自己的错觉。
萧清野只是利用那么一点曾经的喜欢，便让自己冲昏了头。
现在想想，自己还真的是愚蠢至极。
她露出了一抹苦笑，转过头看着萧清野缓缓道：“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自欺欺人。”
萧清野那一张纯净无邪的面容映入她的眼中，跟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并无变化。
还是那么美好，那么让人无法移开眼眸。
可是为什么，他们之间却变成了今天这样？
夏月凝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竟然还是无法真的恨他。
“萧家败落，我是萧家唯一的继承人，很多事情我没有选择的余地。”萧清野叹了口气，似是安慰夏月凝一般说道：“我想要快点结束，失去你的时候，那些日夜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么？”
夏月凝摇了摇头，“我以为你从不在乎。”
毕竟在离开她的时候，萧清野是那么决绝。
无论她是不是在乎萧家的败落，他都还是选择了离开自己。
“那段日子里，我总是一个人，我很怕夜晚到来。我睡不着，一闭上眼就都是你的影子。”萧清野握着她的手加重了力度，似乎下一秒她就会离自己而去一般无助：“也许你觉得让你成为了过去式很残忍吧！但是为了让这段喜欢成为过去式，我几乎将我的整颗心都抛弃了。不然，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萧清野。”
“或许，不是对你的喜欢过期了。是我本身，已经没有什么喜欢可言了。”
“我只想尽快恢复萧家，或许那时候，我能把我亲手丢掉的东西找回来。”
“如果那一天来临，你能原谅我，我愿意为你亲手奉上整个萧家。”
萧清野说完了这最后一句话，便不再说话了。
该说的他已经说了，女人么！
只要能证明她在自己心里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哪怕是曾经的不可替代也好。
再给出一个承诺，那么就算他拿起一把刀在她心上来了一记重击，她也会原谅他。
当然，前提是那个女人，足够喜欢他。
很不幸，夏月凝就是那个足够喜欢他的女人。
他有足够的信心，夏月凝离不开他。
至少，现在还没有到离开的时间。
他感觉的到，夏月凝不舍得他。
夏月凝在萧清野说出了这些话以后，原本清明的思绪变的混乱了。
她本来已经不会再对萧清野说的话动容，但是就在刚刚，她还是听进了心里。
对萧清野，她从未赢过。
就连她打定主意的事，在萧清野这里也几乎很容易就能扭转乾坤。
过了半晌，夏月凝终于打破了这几乎快要凝固的空气：“那你对她们呢？只是为了眼前的利益么？”
萧清野回答的肯定，“是。没有感情。”这一句话，是实打实的真话。
夏月凝微微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对孙雯雯也是一样？”
孙家的女儿，以后就算没有能力继承整个孙氏，也能继承一大笔财产。
到时候萧家即使不如从前，也一定有所起色。
从这一点来说，孙雯雯其实比自己更加适合做萧清野的夫人。
当然，前提是萧清野能接受孙成远差点害的他们萧家变成这样的话。
萧清野没想过夏月凝会知道孙雯雯的事，不过此刻倒也没有太过意外。
不止没有太过意外，甚至很快给出了夏月凝想要的答案。
“孙雯雯也只是个过客，在我心里，她永远也越不过你。”
夏月凝听了以后沉默了一会儿，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嗯，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萧清野听见她这么说了以后，心里也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这件事彻底了结了。
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要不出什么意外，他就可以过安稳的日子了。
夏月凝的手被他握在手心，车里放着音乐。
这一天夜里，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车里，谁都没有说话。
安静，却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不过，这悲伤只属于夏月凝，不属于萧清野。
他心里很明白，自己今天说的话里面真话屈指可数。
不过那一句话他已经没有喜欢可言，可以说是最真的一句了。
他现在只想光复萧家，在此之前，他已经什么都不想了。
如果有一天夏月凝没有等到萧家光复的那一天就知道了真相，即使骂他无情他也不会反驳的。
因为，如今的萧清野确实早就丢了真心，也确实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