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抻了抻身上的衣服,做出一副高贵姿态,随后带着喜鸳趾高气昂的走了过去。
那几个看守的官兵看她气质高雅也不敢怠慢,有人过来问道:“你们什么人?知道这座山不能随便过吗?”
牡丹杏眼圆睁,喝道:“好大的胆,知道我是谁吗?耽误了我的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说着也不管他们,径直向前迈去,那几人被她气势所摄,一时竟没人敢阻拦。等她走过去,才面面相觑,有人问:“这到底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不穿丝绸绫罗?”
另一人道:“是啊,说也觉得奇怪,看气势分明是个大小姐,怎的穿得跟个丫头似得?”
“莫不是微服出去办事了?”
他们在这儿瞎猜测,跟着牡丹上山的喜鸳,走出好一段路心还砰砰跳着,她抚着胸口道:“牡丹姐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那些官兵会打咱们呢。”
牡丹笑了笑,“你怕什么?这些人自来都是欺软怕硬的,咱们硬气一点,那些人也摸不清咱们的身份,这不就进来了?”
喜鸳点头赞道:“还是姐姐聪明。”她吸了口气,往四周看,很觉不过数月没上山,这里就大变了样。
她们到了山头往下看,只见眼前一大片的房子,都是竹子和木头造的,那些房子足有三四十多间,远远望去根本数不过来。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多,也不知这么短时间,怎么造了这么多房子?
那些虽是简单的竹屋和木屋,但造型甚是精致,还建着小小的回廊,在夏天住在里面真是又干净又凉爽。房前屋后栽种了一些花草,虽是刚载上不久,看着有些打蔫,精神头不大好,但大都是名贵品种,价钱不菲。还有几株牡丹,有赵粉、洛阳红之类的,都是不错的好品种,可能是从别处移植来的,有的已经开了花了。
她看得不由暗赞一声,这些人还真是会享受啊,这在这里小风吹着,山景赏着,还真是个既宁静又消暑的享受之地。只是唯一不好的就是山上蚊虫多,看来得想个法子弄些驱蚊的草药,或者香包什么的,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到了山上,她们就不敢到处走动了,这里住的人不少,不时便有公子策马而过,还有那小姐带着小丫头出来赏景赏花的。
牡丹瞧在眼里,心里不免也奇怪,这山上景色也说不上多美,环境自也比不上大户人家的避暑山庄,他们这些贵族少爷和小姐们不在京里待着,跑到这山上来做什么?
她一路走过,发现竟然有两三个认识的,都是京中豪门子弟。以前打过照面,只是现在她认得人家,人家却不认得她了。
“哒哒!”忽然由远而近的马蹄声,打破了山上傍晚的宁静,远远的响起,从远处飞驰来十来匹马,马蹄扬起高高的尘土,不一会功夫,马队就从山林钻出来。
当先一匹马全身雪臼,马勒脚镫都是亮闪闪的白银打就,马鞍上的锦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年纪,面如冠玉、丰神隽朗,左肩上停着一头猎鹰,腰悬宝剑,背负长弓,看上去甚是英气勃勃。
少年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一匹黑马,马上的男子年约二十五六岁,一袭青衫长袍,容貌甚是俊雅,嘴角噙着温和的浅笑,透着亲切之意,和煦如春风,但眉目中隐然有着森森煞气。
“东远哥、元鹤兄,你们怎么不等等我?”朗朗的笑声从后方传来,一蓝衫男子骑着马在后面笑着喊道。他年岁在二十左右,容貌不及之前两位男子俊美,但也眉目清朗怡人。
“云纹,你的马太慢了,”锦衣少年停下了马说道:“改明儿我给你换匹好马。”
那蓝衫男子连忙摆手,笑道:“不用了,反正我也不怎么会骑马,再好的马到我手里也是白搭。”
锦衣少年哈哈大笑起来,“你一天到晚的光会读书了,咱们认识的几个中,就你马上功夫最弱了!”
牡丹见那些人的马驰近,忙拉着喜鸳站到一边,她抬头一看,一时便觉呆怔了一下,那个蓝衫男子她是认得的,那是段进宇的亲弟弟,段进海,字云纹。
这段进海虽是段进宇的弟弟,但脾气却很好,不像他哥哥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是个背地捅刀的笑面虎,还是个阴险狠毒的中山狼。她以前和这位二弟关系虽算不上亲近,却也相处融洽,这孩子性子温和,待人接物都极为礼貌,让人也不得不喜欢他。
那锦衣少年和那男子虽不大认得清楚,不过听段进海叫他们东远哥、元鹤兄,应该是吴家的兄弟两个。他们是御史吴彦民的两个儿子,哥哥吴东远,当年还曾追求过她,不过后来娶了大理寺王家的小姐,好像还生了一子一女。
牡丹认出了他们,不过三人却没注意她,策马从她身前而过。
此刻吴东远含笑勒住缰绳说道:“云纹,元鹤说的不错,你是要好好练练这马上功夫,别整天就埋头读书,小心读成书呆子!”
段进海苦着脸摆手说道:“算了,我自小就笨手笨脚的,可学不来你们!”
见段金海苦着脸的模样,吴元鹤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吴东远则微微含笑,偏头望向不远处的草丛。
不一会草丛中一阵响动,吴元鹤同段进海止住说话,取下弓箭,专注的盯着草丛。片刻后,一只小小的小兔子跳出了草丛。
“咦?是只小兔子啊!”吴元鹤失望的放下弓箭,这种小动物有什么好猎的。
吴东远道:“兔子也没什么不好,咱们猎了,晚上烤兔子肉吃。”他说着取下背上长弓,从鞍旁箭袋中取出一支雕翎,弯弓搭箭,刷的一声响,白兔应声而倒。
在他身后,一个小厮装扮的小子忙策马上前,只见雕翎正射在白兔的左耳上,将白兔牢牢的钉在地上,白兔后蹄不停的蹬着。小厮下马拔起雕翎,就把它吊挂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