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符没有去寻那滋事之人,因为他知道,那人明日必定还来。
找不到他,对方不会轻易放弃。
于院子里盘膝打坐,修炼法术。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阳光落下,明媚而温暖。这一切本显得那么悠闲,却有刺耳的谩骂坏了此地宁静。
“司马公子已经答应为我们出头,小叫花子,你等着!你死定了!”
“司公子,不是司马公子……”
谩骂声逐渐靠近,最终两人出现在孟符的院子里。
两人,无手。
圆脸袁元,长脸马四。
那言辞阴毒之人,正是马四。他满脸怨毒,仿佛已经看到孟符被所谓的司马公子撕成碎片,扔进炉火中灼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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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元脸上则是带着些担忧。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得罪孟符不是件好事。即便有司公子撑腰,还是担心。
显然,他的担心是正确的。
两人才踏进院子就感受到极其凌厉冰冷的目光。
孟符盘膝坐在地上。
在他左手,一团黑色火焰轻轻摇曳,右手却又有白气变幻,时而凝聚成小剑,时而又散开为白雾。
冰与火,竟同时被他掌控。
他眼中带着杀意,冷冷盯着两人。
马四感觉如芒刺在背,袁元更是胆寒。在他看来,那眼神与蛇蝎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更加可怕!
屈指一弹,右手白雾飞出,凝成一把小剑。
唰!
轻响过后,就是惨叫。
双臂尽失的马四,砰的跌倒在地,左腿上鲜血直流。他没有双手,难以支撑起身,只能像蠕虫般在地上爬行,惨叫。
袁元惨叫一声,甚至都不敢把马四扶起,逃命而去。
孟符起身,抓起惨叫的马四,追了出去。
一路上,不断放出冰剑或是分出些微黑火攻击,让袁元不停惨叫,向某个方向狂奔而去。
“司公子!司公子救我啊!”
听到此话,孟符冷笑。
“司公子么?此地灵气倒是比之前那院落浓郁多了。”
他手里的马四听到此话,止住惨叫,怒骂道:“狂妄,不知死活的叫花子!司马公子的强大,岂是你能想象!还敢贪图司马公子的院落,找死……”
啪!
话还没说完,就是个响亮的耳光抽在脸上。
俘虏而已,没有狂妄的资格!
袁元的惨叫声惊天动地,听到的外门弟子不少。才一会儿,遥遥跟着他们的已有十数人。
“这不是司马公子的走狗吗,怎么被人打得这么惨!”
“那人是谁,好面生啊。难道他不知道司马公子是一品炼丹师吗,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敢把这两人欺负得这么惨?”
“嘘!你们小声点,人家叫司马,不是姓司马!上次就有个外门弟子,因为叫了声司马公子,就被大卸八块,扔进丹炉中炼了七七四十九天!”
这话出口,人群再不敢喧闹,只是远远跟着看热闹。
孟符微微诧异,随手一挥,一道风刃从袁元身边划过,斩下几片衣物。
惨叫更大,速度更快!
当身后跟了大概三十人后,袁元终于在一处院落外停下。
“司公子……司公子救命啊!”袁元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声泪俱下,颇为凄惨。
孟符则是眼睛一亮。
此地灵气浓郁程度是他住那里的两倍,几乎是外门最好的住处。更让他欣喜的是,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有丹香,也有药草的清香。
司马,一品炼丹师,也喜欢在院子里种些药材。
不过很快,这些东西就要易主了。
院落的门自行打开,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传了出来,“慌什么!有本公子在,外门何人敢猖狂!”
砰!
孟符把马四扔出,砸在院子里。
“司马是吗,给我滚!从今以后,这里属于我了!”
狂妄!
无比的狂妄!
整个外门,敢对司马如此说话的,不超过三个。他虽修为不是极强,但凭着一品炼丹师的身份,内门弟子见他都要客气三分。
这话出口,众外门弟子哗然。
屋内更是传出一声冷哼,紧接着飞出一团火焰。此火微微带着黄色,却十分炙热。
“雕虫小技!”孟符轻哼一声,出手。
白雾涌动,从手掌间飞出,直接将黄火包裹,凝结成冰,落到地面。
此术,不过是从赤峰那里抢来的冰月刀。
孟符修行一天就已大成,后来经过两天思索,创造了不少变招。冰剑、以及这无比寒冷的冰雾,都是!
他自己都没想到,修炼法术,竟如此简单。
“给你三息时间,滚!否则,我送你!”孟符已经想明白了,要想在白溪宗立足,就要狂!
敌人狂,你就要比敌人更狂!
对手狠,就要比他更狠!
如此,才会有人畏惧,才能获得地位!
不到三息,司马公子就冲了出来。此人的形象,让人大跌眼镜。
满脸络腮胡,穿着黑衣,并不整洁,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脸上还有些黑。
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糙汉子是如何发出刚才那么好听的声音的?
“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此人瞪圆了眼,相貌十分威武,也表现得很是愤怒。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柔和,让人亲近。
孟符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你大爷!”
司马这次是真的愤怒了。他最不能忍的两件事,一是别人叫他司马公子,第二,正是对他笑。
不管是什么样的笑,都不行。
他曾无数次暗叹,老子长了这么一幅威武的相貌,声音怎么会像个娘们儿,贼老天啊!
所以,只要敢在他面前露出笑容的人,都被当做了嘲笑,被他残忍杀死!
这些年,随着实力提升,加上自己有炼丹天赋,地位日益升高,再无人敢取笑于他,一切顺心。
今天,又来了个不开眼的。
司马一拍储物袋,取出两把板斧,哇呀呀杀了过来。
此人这两把板斧,倒是相当不俗。虽然大部分是黑乎乎一片,却隐隐藏着暗红纹路。
显然,这是两把灵宝。
孟符要以此人立威,自然不能退却。他双手掐诀,白雾快速凝聚,形成一把三尺长刀。
“冰月刀!”
此刀飞出,与板斧撞击在一起。司马怒吼一声,板斧上竟有火焰出现,将冰刀融化。
印诀一变,冰刀消失,风刃凝聚。
风灵术,同样被孟符练成改造,可凝聚风刃杀敌。
叮叮的撞击声不绝于耳,震得司马虎口发麻,眼神微变。只听他再次怒吼,飞身而起,狠狠劈下,两条火龙从板斧上飞出,对着孟符嘶吼。
孟符转身,从储物袋中取出胡叱储物袋里的长刀,横手一劈。
刀芒划过,法术幻化的火龙竟被斩断头颅,消失不见。司马则是瞪大了眼,尖声厉吼。
“这是胡叱的魔灵刀,怎么会在你这里!”
孟符才没有心情去回答他的问题,第三遍说道:“马上滚出这里!”
“狂妄!就算你有魔灵刀又怎样,偷袭罢了!真以为老子怕你不成,你给我去死!”
司马将板斧收起,双手快速掐诀。
片刻之间,他口中竟传出一声兽吼。只见他身上毛发快速生长,匍匐在地上,变成一匹三尺高的巨狼。
嗷呜!
巨狼咆哮一声,举起巨大的爪子向孟符拍来。孟符运转风灵术,快速闪避,随后飞到空中。
储物袋中飞出一物,三足两耳之圆鼎。
此物,是一件中品灵宝,同样来自胡叱。
“落!”
他低喝一声,圆鼎坠落,狠狠砸在巨狼头顶。
巨狼眼冒金星,怒吼连连。可化为兽身的他,无法飞起,只得后腿站地,伸出爪子来拍。
“落!落!落!”
孟符毫不客气,圆鼎一次次落下。
终于,那巨狼受不住了,噗通一声倒在地上,重新化作司马。
“什么,司公子竟然败了!”
外门弟子中有人惊呼,随即立刻捂上嘴。即便司马败了,以后要杀他也不费吹灰之力。
孟符收了灵宝,满意的点点头,来到司马身边。
他微笑着开口,“我说过,我送你!”
声音落下,抓起司马的衣衫,同时摘下其腰间的储物袋,然后将对方狠狠扔了出去。
足有百丈之远!
马四、袁元,一人一脚,送到他们的主子身边。
做完这些,孟符傲立虚空,身上威压散开,大吼一声:“都给我滚!”
外门弟子,滚了十之九成,只剩下两人。
一个白衣公子,面如冠玉,自有种出尘之风。他叫,柳如月。
他记得孟符,也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数落那个小叫花子的。他也曾幻想,再见时自己该如何讥讽对方,却从未想过,才短短一个月不到,孟符就已经远远的超越了他。
柳如月握紧拳头,转身离去。
另一个留下来的人,是月娥。
她神色更为复杂,看着孟符,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两人只有过一次共同任务的交情,该如何开口。
最开始,她被孟符的从容所吸引。后来,又在心里把孟符当做关系户。可仅仅是片刻后,就改变了看法。
因为孟符拒绝了执法长老的好意,执意成为杂役弟子。
怒县任务之前,看到孟符的时候,她小小的吃惊了一把。之后的任务中,也曾想过暗中帮助,却没想到孟符自己化解了危机。
那时心烦意乱不曾细想,此刻回忆,那个能隔空重伤他们的巨魔,是死在孟符手下。
但那也只是猜测。
直到今日,亲自看到孟符出手,她才确定,自己猜对了。她也震惊于孟符的修炼速度。
方才那一战,看似艰难,实则游刃有余。以她的目光如何看不出来,孟符是在司马身上检验自己的法术,试探灵宝威力。若认真起来,司马不是他一合之敌!
月娥,第一次对男人产生了如此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