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女是后宫最低等的妃子,数量很多,却少有能见到皇帝者。
楚倾城被分到皇宫东北角,偏僻幽静,却离药香殿不算太远。
盯着面前几个神情自若的宫人,楚倾城再次勾起邪恶的嘴角。
“我渴了,要喝水。”
女子长相秀丽,甚至比她现在这张脸还可人,楚倾城手指一动,水杯翻地,水花四溅。
“放肆,你想烫死我啊,你,过来,给我掌嘴。”她指着一个身材微健的太监怒喝。
似是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太监微愣,却很是听话的上前一步,抬头便掴起女子,毫不留情。
呵,我就喜欢这样的,玩儿起来也带劲不是。
直到女子嘴角流血,眸中带恨,她才抬手制止,面带笑意:“我这是为了你好,这回是我便也算了,万一哪日怠慢了皇上,可是要掉脑袋的。我累了,都退下吧。”
女子眼中怒意已是掩饰不住,另外一个女子赶紧将她带了出去,竟是连礼都没行。
楚倾城嗤笑一声,这以后的日子,怕是要多姿多彩了。
又是半月,清色宫的下人已被楚倾城折磨的半死不活。二月之初,和她想象的一样并不温和,而墨流桑,也终是来了。
只看了一眼动作僵硬的下人,男子神情温和,眸中带笑:“清儿可是怪朕来晚了。”
楚倾城提唇轻笑:“妾身不敢。”
就当没看出女子的讽刺,墨流桑柔和一笑:“你放心,朕会好好待你的,想要什么,尽管说便是。”
挂起习惯性的甜笑,俏皮的语气像是撒娇:“妾身要皇后之位陛下也给吗?”
男子笑容不便,却多了丝调侃的意味:“清儿当真想要?”
“呵呵。”我看你能保持多久:“妾身想要,皇上便给吗?”
“自然。”
“好,那皇上便等兑现承诺,再来接妾身吧,否则,妾身可不欢迎皇上。”
娇嗔的模样不失可爱,只墨流桑清楚,她不想他留下。
“哈哈,好,朕便答应清儿。”
让庶民成为皇后,墨流桑,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他。”司徒棋终是被女子的若无其事激起勇气,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像往常一样捣药的女子并未抬头,语气平静:“我只能尽量拖延时间,他若是真想做什么,你觉得如今的我能反抗吗?当然,你若是想帮我,只需开一味天赐。”
“……他到底怎么知道的。”
一个懒腰,她便起身开始扭动四肢,以缓解长时间低坐的酸麻,边道:“或许是那晚我见了风瑾修,或许他根本就没发病。”
司徒棋瞪大双眼,毫不犹豫问出心中的疑惑:“你见他干什么?”
楚倾城微抬嘴角:“你既然开了药,想必是确信那女子还能坚持几年吧,罂粟在世上并不多见,很多人都不知它的厉害,就算风瑾修拿去甄别,恐怕也不懂你的意图吧,神医?”
心下一沉,男子微抿唇瓣:“你,不是不管闲事吗?”
“闲事?”她忍不住讽刺一笑:“风瑾修确实不喜谋权,可他能在众皇子内全身而退保全心爱之人,你觉得他是简单之人?”
“我所做,不过是不愿某人一家独大,耀儿他,可还禁不住你们折腾。”
司徒棋微垂双眸,其中复杂明显,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他不得不立即蹲下,继续熬药。
“玉贵妃驾到。”
一声高呼,随之而来的是标准贵妃仪仗,本就不大的院子顿时充盈起来。
“微臣(清采女)见过玉贵妃。”
女子一如之前柔弱美丽,却也多了一丝道不明的妩媚,显然是被滋润过的女人。
楚倾城扯着嘴角,笑容诡异。
颜如玉美眸一转,将院中的两人打量个遍,抬起手绢,笑意明显:“原来清采女也在啊,本宫之前还不信,如今。”一声娇笑,似嗔似嘲。
宫中皆传,清采女心仪神医,哪怕做了皇上的女人还不忘往药香殿跑,所以皇上才不去她那里。
还有人说这女子早已大胆的与皇上表明心意,可惜圣旨已下,无论如何,她也只能老死宫中。
颜如玉又瞥了两人一眼,神情慵懒,又似炫耀:“神医大人,本宫近日乏的很,食欲不振,劳烦大人给瞧瞧。”
司徒棋自是不会拒绝,赶紧将人请进屋,好似他就是皇宫里一枚再普通不过的医者。
女子进屋前一刻那得意的小眼神让楚倾城微挑眉毛,心道这种情况怕是有了吧,恭喜恭喜。
楚倾城本不想凑热闹,奈何被人挡了去路,她看着宫女的神色温和:“玉贵妃已经进去了,你怎的不去伺候?”
小姑娘鼻孔朝天:“我家娘娘自有小红伺候着,倒是清采女,怎的出门也不带个下人,您不怕丢人,这偌大的皇宫可是有规矩的。”
楚倾城好声好气:“规矩自有宫中嬷嬷教导,就不劳烦你忧心了。”
“哼,不知好歹!”小姑娘似是被她从容的模样气到了,瞪着眼睛像是要动手。
“呵呵,你可是在和我说话?”
见女子被骂还笑得出来,小绿当即心中鄙夷,果然不受宠的采女的地位还不如二等宫女。
“就是说你怎么着,你去和皇上哭诉啊。”
“这人呐,有没有自知之明不要紧,可要是连命都保不住怕是什么都想不成了。”
天堂走路你不走。
“你,信不信让我家娘娘杖毙你。”
“原来玉贵妃还要被宫女指导要怎么做。”
“你。”
“放肆。”颜如玉正好听个正着,当即沉下脸怒喝。
柔亦柔,事则刚。
“清采女可敢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楚倾城毫不退缩,迎上女子的脸色仍旧笑吟吟:“清儿说,原来玉贵妃做事还要宫女指教。”
“大胆,来人啊,将这个目无尊卑的女子给本宫绑了。”
“为何绑我?”
颜如玉冷笑一声,美色却不减:“为何?你刚刚说的话足够治你个死罪。”
楚倾城毫不惊慌,掩唇一笑:“想必玉贵妃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清儿自是不敢对您放肆的,只是,清儿刚刚所说皆是从小绿姑娘身上得出的结论。”
“什么意思?”被带了高帽,又在神医面前,她也不好太过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