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
没走出多远，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沈念没有停下来，她现在真的很不舒服。
“沈念！”
男人的声调显著提高，彰显着他不耐的情绪，像一把大锤闷声砸在她心里。
突然收住脚步，猛地转身，近乎是机械般不带感情的说道“有事吗？”
尾音还没有收住，沈念愣住了，顾寒笙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沈念会突然转过来，沈念也没想到他离自己这么近，转身的动作幅度太大，手中的雪糕一下子糊到了顾寒笙的风衣上。
白色的奶油印在深灰色的衣领，要多醒目有多醒目。
顾寒笙十分讲究衣着细节，有相当严重的洁癖，浓重的奶油味从衣服上传来，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铁青。
“沈念，你、、、”是故意的吧？
话没说完，突然收住。
她的脸色实在难看的吓人，瓜子脸写满憔悴，平日奕奕流光的杏眸此时尽是暗淡，看起来有些空洞洞的，秀气的眉轻轻皱着，唇瓣干裂褪色，瓷白的面颊上染着不正常的红晕。
“你怎么这个鬼样子？”
顾寒笙拧起眉头。
沈念觉得好笑，什么时候连她这张脸都让他不顺眼了？
楼道里开着暖气，他敞着风衣都嫌热，沈念裹的像个团子，却还在瑟瑟发抖。
顾寒笙眉间褶皱更深“你发烧了？”
沈念懒懒的嗯了一声“所以，顾总，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我能上去了吗？”
漫不经心的态度令顾寒笙有些不快。
不知好歹的女人！
“离了邵琰你就活不了了是不是。”
给邵琰送饭的时候她还精神抖擞的和他犟嘴，邵琰一出差，她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顾寒笙眼中不屑，心口却泛起微微的不适。
突如其来的嘲讽刺入耳中，沈念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心里没什么感觉了。
当一个人在另一个人身上失望过无数次的时候，这点儿微不足道的打击简直无关痛痒。
“嗯，顾总您说的对，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她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没有任何意义的对话。
顾寒笙被她一噎，微微眯起眸子，眼中凝聚起浓郁的颜色。
“沈念，女人太多刺一点都不可爱。”
沈念差点儿没笑出来。
从前她对他千依百顺的时候，他难道就觉得她可爱了？他的审美标准，是对人不对事。
喻安安那种白天鹅的姿态，她沈念永远都学不来。
“谢谢顾总赐教，不过顾总，我身上刺多，您别凑过来不就好了。”
她学着他的样子眯起眼眸，姿态轻蔑的仰头看他。
“敢问顾总您还有什么吩咐？”
沈念虽然嘴上还在逞强，视线却已经有些模糊，男人俊美贵气的五官在她眼前快要朦胧成抽象画。
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顾寒笙的额角隐隐跳动，原本已经从衣兜里拿出的手又插了回去“很好。”
长腿迈开，他从沈念身侧目不斜视的绕了过去，面无表情。
走出不远，身后咚的一声闷响。
顾寒笙连片刻的犹豫也没有，直接走入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