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狼爷很有默契,一直未提玉衣的事。这件事可欣不可能让庄庭枫知道,否则解释不清。
谈判的局面比预料的更难。庄家涉及民间债主三百多户,光代表就有一百多个。公安局的大会议室挤满了人。
对方虽未对庄家的人表示出恶意,但是见到庄家一干老弱病残,仅有两丰年富力强的吧,黄树光却是个下属,另一个骆云辉根本就不相干,纯粹是作陪的。所以面对庄家已经筹到一亿七千,希望大家撤诉,订下还债合同,庄家将在合同期内还清债务的事,代表们不愿轻意松口。
这种事警方的人员不会多说一句,只是主持谈判而已。
谈判没有预计的那样险恶。对方只是对庄家未来的偿债能力表示质疑,庄可欣才九岁,庄庭枫六十了,庄文月傻了,他们能在五年内还清余债吗?如果庄文月还没傻,那倒有可能。
气氛出乎意料地沉闷。对方的人也不是不讲理,而且在公安局里,也不可能把庄家的老少痛打一顿,所以只是沉默。
这可是最有力的拒绝。
贾律师和庄庭枫说得嘴都干了,对方就是不让步。
“那就先把一亿七千万放进你们的公共帐户里,由银行按比例进行清偿。我们会设法在一个月内再筹一笔资金。”这样下去没有意义,可欣终于站起来大声说道。
庄家的态度非常好,令大家不能恶意相对。对方的代表头目魏大伯是个五十多的男人,内心里很同情庄家的老小要对这么大的事件负责。面对可欣真是良心不忍,可是大家损失的钱是一辈子的积蓄,不是养老钱就是孩子要读书或者买婚房的钱。
“这个月你们能筹到多少呢?”魏大伯小声道。
“预计一亿,争取两亿。”
可欣的回答令大家觉得象作梦,庄家该卖的都卖得差不多了,筹足这一亿七千已经消耗了庄家最大的能力与资源,第二批能再筹两三千万已经顶天。
“不是我们不相信你。”魏大伯不忍直接刺激可欣,婉转地道,“庄家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如果有一个大财团愿出面为庄家担保,我们可以考虑撤诉。”
明摆着庄家的事是个坑,扣除一亿七千,还有三亿多的债,谁会这么仁慈伸出援手为庄家填这个坑?
立翔几个低下了头,他们没办法为庄家寻找这样一个担保者,三亿多可是巨额。
可欣瞟了一眼骆云辉。
他一直在静静地观察局势,几乎没有讲过话,当可欣的目光转过来时,终于他微笑地看着魏伯伯:“担保的事我们可以努力。”
只淡淡一句,所有代表的视线都定格在他身上。这个男人年轻有型,气质不凡,言语谨慎,他身上带着一种天生的富贵气,他先前一直不说话,似乎不愿淌这趟浑水。现在终于开口,只一句话便令大家生出几分安定。
同时,大家明白他现在不可能当场应下担保的事。
魏伯伯道:“好吧。今天只是个预谈。你们回去可以准备第二批筹款,同时寻找一个合适的担保者。我们也不是刻意想为难庄家的老人和孩子。希望下次谈判断能有进一步的结果。”
狼爷嘴角一咧,笑着拿出一张金灿的信用卡,放在桌上,“这是我的个人资产,有近三亿。不知我个人可不可以担保庄家在五年内清偿余下的债务?”
这是个意想不到的情况。每个人都以为狼爷会插手此事,或者以自己的公司担保,或都帮庄家物色担保者,不可能这么快亮出私人家底。
狼爷真是一鸣惊人,不愧是狼爷啊,他和可欣才是初次见面呐。立翔笑了,目光充满着敬佩。
庄庭枫错愕瞬间,恢复平静。这个狼爷为什么会一来就大发慈悲呢?庄家现在几乎没有可谋算的价值。
可欣微笑一下,审视地看着他,没说话,意思却明白,“你可得自己想清楚。”
狼爷笑一笑,毫无改变,“你们挑几个代表,可以跟我一起在警方人员的陪同下去银行查帐。同时,贾律师把偿债协议拟好吧。”
说干就干,狼爷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救世主。
对方的人激动得面面相觑,这是真的?
如果庄家不能如期清债,但有狼爷的这笔钱作担保,大家的损失已经变得很小。
“好。骆先生侠义。虽然你帐上的钱还差一截,不过我们也不能太过份!”魏伯伯激动处刻,毫不迟疑,立即挑了四个人出来。
骆云辉笑一笑,这老头很精明。拿起信用卡,先站起身,看着廖警官,“麻烦你了。”
这时,仿佛他是庄家的当家人。
能够早点解决庄家的事,调回自己的人手也好。廖警官连忙亲自带着大家去附近的银行查帐。
“狼爷很有气魄啊!”炫炫为之叫好。
“其实只要再多些时间,我们还凑不足那点钱?”青鸾不以为然,“那家伙真精。接下来肯定会好好和可欣讨要一番好处。”
“不过我们现在真是急需一笔钱先把可欣妈妈从案子中解放出来。”
天天有警察给妈妈站岗,可欣并不是很着急。只是庄庭枫太难过,想早点解决这件事。
没有担保,可欣也能尽快解决钱的事,不过仍是离不开骆云辉对玉衣的赏识,只有他那样的行家才认得出宝物,并能让其价值获得足够的认可。
骆云辉在表示诚意。
可欣已经不那么认为他是在算计。他精明,但不是那种喜欢算计的人。与他相处越久,越发觉他对庄家有些同情,尤其对小小的可欣总有一种不忍的情愫。
同情也好,合作也好。可欣毫无别扭地在心里接受了他的好处。
公安局外就有国际银行,廖警官他们只去了半个小时就回来,魏伯伯手上还拿着银行出具的证明,同时带来了名银行业务人员。
贾律师觉得象做梦一样,职业的本能让他保持镇定,反复检查了几次合同。
当双方签下协议后,银行人员拿着合同,当场在电脑上即时冻结骆云辉的资金。
被骗的钱有保障基本上都能拿回来了。
“呜呜呜……”
有年纪大的婆婆激动得当场哭倒在同伴的怀里。
庄庭枫终于也拿到了撤诉书,即使一辈子老沉,这时两手仍有点发颤。
“谢谢你。”庄庭枫紧紧握住骆云辉的手,斗志昂扬地保证,“请你放心。这件事庄家绝不会连累你。”
骆云辉云朗风清地一笑,“我相信庄家的实力。有可欣这样的接班人。也许一两年就能还清债务。”
会议室安静下来。骆云辉的话令大家重新审视可欣,可是作一千种假设和想象,可欣毕竟只是个九岁的小姑娘,就是嫁个金龟夫婿,也要十年以后。
难道可欣是骆先生家的准儿媳妇?
这么一想,大家觉得比较合理。
可欣的模样和气质,那绝不是普通人家娶得起的。
如果骆家一个儿子象骆云辉一样,那倒是一对良配。
那种潜在地逼迫庄家老少的不安,在这一瞬都得到安慰和化解。
可欣这么出众,将来愁没好前程。
“骆先生。很有眼光。”魏伯伯礼貌地与骆云辉握手。
此时,主角已经从庄庭枫身上转移到骆云辉身上。
“既然已经办妥此事,我祝贺你们双方。时间不早了。大家可以离开了。”廖警官不得不出面解散。
“骆先生再见。”每个代表都客气而尊敬地和骆云辉道表,不少人与他一一握手。
“慢行。”骆云辉一直微笑着,象当事一样先将债主们送走。
最后廖警官把庄家的人送了出去。
“我该怎么谢谢你呢?”立翔激动得拍了一下狼爷的胳膊。
“是呀。我们该怎么谢谢你呢?”庄庭枫将骆云辉视为永久的上宾和恩人。
骆云辉诡异一笑看着可欣,“我只要她……”
所有的人愕然,他不会那么可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