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靖隶属于李渊账下的时候,反隋暴政的叛乱已风起云涌,北河窦建德,洛州翟让、李密,江淮杜伏威、辅公祏等领导的三支主力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涤荡着隋朝的统治。
身为隋朝中原留守的李渊也暗中招兵买马,伺机而动。
李靖察觉了他的这一动机,于是李靖把自己伪装成囚徒,前往江都,准备向隋炀帝密告。
但当到了京城长安时,关中已经大乱,因道路阻塞而未能成行。
不久,李渊起兵,并迅速攻占了长安,俘获了李靖。
李靖满腹经纶,壮志未酬,在临刑将要被斩时,大声疾呼:‘您兴起义兵,本是为了天下,除去暴乱,怎么不欲完成大事,而以私人恩怨斩杀壮士呢?’
李渊欣赏他的言谈举动,李世民赞赏他的才识和胆气,因而获释。
不久,被李世民召入幕府,用做三卫。
从这段历史中我们就可以看出,李靖在成为李世民的幕僚之前,还是隋朝的官员,而这幅画的作画时间没有确定之前,就妄图以题款来否认它是真品,这是很不严谨的做法。”
海蒂听了这番话,虽然心中很不服气,但是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正如张天元所说,如果无法给这幅画确定一个准确的作画时间,那么是不是要避讳李世民,就成了一个悬案了。
“大叔,那这幅画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温蒂问道。
“赝品!”
张天元说道。
“你看看,不还是赝品嘛。”海蒂仿佛抓住了把柄,兴奋地说道。
“没错,它是赝品,但问题并不在题款上,而在于画风上!”
张天元淡淡说道:“这幅画的画风明显是仿明朝的,与隋唐的风格可以说是格格不入,只要是稍微懂点书画的人,应该就能看得出来。”
“画风!”
海蒂又没言语了,画风方面,她可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外行了,反倒是温蒂还懂一些,仔细看过之后,确实不错,差距还是非常大的。
“海蒂女士,用错误的方法得出的结论,就算碰对了,那也终究是错误的,这一次你判断对了,那么下一次可能就是错的,总有你吃亏的时候。”
张天元淡淡看了海蒂一眼说道。
“我用不着你教!哼。”
海蒂很想在张天元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强势,不过很可惜的是,张天元根本就不迟她这一套。
他冷哼说话的时候,张天元已经在跟温蒂聊天了。
“大叔,这家店也太黑了吧,如果这东西是现代仿品的话,那价格应该不会超过一千美金吧,这怎么标价三万美金了?”
温蒂感慨道。
“这就是古玩行暴利的原因了,其实也是很无奈的,如果这幅画标价只有一两百美金,可能咱们连看都不会看,很多人有了钱之后,买东西向来就是只买贵的,不买对的,觉得贵的肯定有逼格!
或许这种想法在别的东西上面奏效,比如汽车之类的,可在古玩方面要这么做,那就纯粹是有点无知了。”
“大叔,这幅画更贵,标价三十万美金,这个是真的吗?”
温蒂似乎是来了兴致,主动指着观世音画像旁边的一幅山水画问道。
张天元看了一眼,这是一幅名为《山阴初晴》的山水画。
用学术上的话来说叫工笔设色画。
“设色画”是专业术语,说白了就相当于照片中的彩照,而水墨画就是黑白照了。
这幅画标价三十万美金,当然是有它的原因的。
这其一,自然就是因为此画装裱十分精美,画风也非常独到,看起来让人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仿佛置身于初晴之后的山阴之中。
这其二嘛,就是关键了。
这幅画的落款居然是“香光居士”。
这是谁的号?
董其昌啊!
董其昌,字玄宰,号思白、香光居士,松江华亭人,明代书画家。
万历十七年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官至蓝鲸礼部尚书,卒后谥“文敏”。
董其昌擅画山水,师法董源、巨然、黄公望、倪瓒,笔致清秀中和,恬静疏旷;用墨明洁隽朗,温敦淡荡;青绿设色,古朴典雅。
以佛家禅宗喻画,倡“南北宗”论,为“华亭画派”杰出代表,兼有“颜骨赵姿”之美。
其画及画论对明末清初画坛影响甚大。
书法出入晋唐,自成一格,能诗文。
此人的书画在市场上的价格一直都是居高不下的。
要知道董其昌的画在零九年那会儿每平方尺都能卖出五十万人民币的高价了。
眼前这幅画最少也得四个平方尺,标价三十万美金,真得不算贵。
关键是这人实在太出名了。
喜欢他的人,把他当成画圣书圣一样供奉。
不喜欢他的人,他就是一个24K纯金的人渣。
为什么这么说呢?
明人董其昌,以书画闻名于世,是一个以艺术成就卓立于中国文化史上的巅峰人物。
当下,知道董其昌字画者很多,知道此人其实挺糟糕者很少,有史以来,中国文人最两面性者,莫过于他。
此人早年出身寒门,而且是相当相当的寒,据《云间杂识》,“董思白为诸生时,瘠田仅二十亩”,土地不多,还很瘠薄,糊口之难,可想而知。
他成名后遂富甲一方,富到流油,富到连同为本乡本土的另一高官徐阶,比他要大三品的前首辅,即宰相,也对他“膏腴万顷,游船百艘”的家产,自叹弗如。
一个致仕回乡的辅座,充其量拿干薪而已。
董其昌的书法、绘画,每一字、每一笔,换来的都是真金白银。
自古至今,艺术而“家”以后,马上精神变物质,名气越大,来钱越多。
钱来得快、来得多,很容易成为暴发户,很容易产生市侩气,艺术家一旦商贾化了,为富不仁,则是必然的结果。
而且这个董其昌,除了是书法绘画超群的艺术大师,更是级别相当可观的明朝高官,又是拥有万贯家财的地主豪门。
名气、权威、钱财,这三合一的优势让他得意忘形。
如果说,他在京城为官时还有少许的谨慎,回到松江华亭,便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心遂意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