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这个女人是一个相当负责任的法医,但是不得不说,我帮不上他。
面对着刘法医的期待,我无奈中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唯一能告诉她的,也只有阴十九这样一个名字,以及有关于他的一些过往与故事。
而听完我讲有关于阴十九的话后,刘海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而后开口说道:“你是说那个叫阴十九的……活了至少三百年?”
“也不一定……”我否定了说道:“在我已知的所有过往故事中,阴十九这个人的身份根本就不确定或者非常模糊,有的时候他是个男人,有的时候她又是个女人,所以我感觉他更像是一个符号,一个人人都拿来用的符号。”
说完这些我住嘴了,其实我还想说,我想不通这个“符号”为什么会一直围着我打扰我。
在我的沉默中,刘女士又问我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阴十九是一群人或者一个组织的头领?”
听着刘海的假设,我点了点头,而后两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在那一阵思考中,我又回想起了一些梅子在阿黄的幻觉中,曾经告诉过我的一些事情,更记忆起她曾经说过,阴十九的终极目标是在制造身体,而阿黄则是她的试验品之一,他似乎有办法清除一个人的记忆,需要用到清凉子,白龙牙以及我没听过的狐精心……
由此,我又联想到几百年前,阴十九所做的一切,显然也与这个“制造身体”的目标不谋而合。
回想着这些,我半自言自语的冲着刘海说道:“阴十九在制造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应该是某种让自己变的更长寿的玩意……”
随着我的判断,一脸深思的刘海也突然开口道:“我记得国外有一个实验,在一种海蜗牛的身体里注入植物的叶绿体,那种蜗牛便可以依靠植物的叶绿体自给自足,从而不需要任何外界营养。”
闻言,我木然说道:“那就是说,可以不吃不喝活很久喽?”
刘海点头,又说道:“后来他们把实验更进一步,将植物的叶绿体遗传信息,编码进水蛭的身体里,结果水蛭竟然能够自己生产叶绿素,寿命也比一般的水蛭多了三倍。”
听着刘海的话,回想着食盒小鬼,以及王阿黄身上发生的一切,我很自然的联想道:“你该不会是想说……阴十九他们也在干类似的事情吧?”
见问,刘海点了一下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当然……这有点太科幻了……”
言语间,刘海又告诉我,那个在水蛭身上的实验成功之后,国外的科学家又试着往脊椎动物身上以此类推,但之后的实验都是失败的。
针对这个状态,那些专家组的人认为,植物基因不能直接作用于高等有脊椎生物身上,否则会让机体产生严重的排斥反应。
也因此,经过大量的数据分析之后,那些国外的专家们便一致认为,如果想让植物的基因进行正确表达,则必须有一种能让动物机体接受它们的“中介剂”才行,而这种中介剂…目前还没有开发出来。
刘海的话说道这里,我大概明白刘海的意思。
因而又问她说道:“你是想说……阿黄与那具不明原因死亡的尸体,都是因为类似的实验死亡的?”
对此,刘海摇头道:“我只是猜测,甚至是臆想。毕竟那种人嵌植物的实验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成功的先例,别说人,就连老鼠,鲫鱼这样的东西,也没有成功的……”
“哦!”我忐忑的点了点头。
在漠然而怪异的气氛里,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了,一来讨论下去不会在有什么结果,二来也不可能在对阴十九的身份有任何实质性的揣测。
在之后,我起身告别了刘海,临走之前,我头脑一转,就又问刘海道:“刘法医,你说的那种国外的实验……很费钱吧?”
闻言,刘海一怔,而后点头道:“自然很费钱,任何科学实验,前期都是见不到回报的,也因此许多周期长的实验到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哦!原来如此。”
说完话,我带着怪异的感觉,离开了会客室。
回到住处之后,我因为得到了即将无罪释放的证明,所以异常的激动,整整一晚上,我都没好好睡过觉,满脑子都是想着什么时候发正式的通知书,我出去之后,又该怎么庆祝之类……
不过可惜的是,我的一切幻想,最后都打了水漂。
自刘海让我签字走人之后,我便一直蹲医院里,整整半个月都没能看见过一个熟悉的人,除了让我住院,吃药接受观察之外,便在没有任何事情可做。
这半个月,熬的我整个人都快神经了,甚至一度我都躺在床上,靠数天花板上的苍蝇过日子,有好几回我都想和外界联系,但没曾想到都被医生拒绝,以“观察期间不许和家属见面”为理由进行拒绝。
就这样,我又被硬生生的在医院关了半个多月,直到半个多月后的某一天,一个警察让我签订了一份无罪证明书,才把我正式释放了出来。
签订证明书之后,我整个人的内心是释然的,随后又迅速激动,变的不可抑制的激动了起来。
在那种劫后余生的激动中,我连医院的东西都没收拾,只拿了二十块钱,便穿着病号服跑出了门,随手拦截了一辆出租,便往我的饭店里跑去。
半个多月没有出来,我最想念的就是小梅子和我的饭店,因此我的赶紧回去,看看我心爱的一切都怎么样了。
在我的想象中,我的饭店此刻一定十分惨淡。
毕竟,赵海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都不能掌勺,水荷他们又不太可能独自硬撑,所以综合来说,我想我的店应该已经早就关张大吉了,今天突击回去,我的饭店门前没挂蜘蛛网,想来便已经是大幸运。
怀揣着如此的忐忑,我坐在出租车里一路往市区拥堵的街道间穿梭着,没多久便回到了我的饭店。
将二十块钱全部塞进出租车师傅的衣兜中后,我怀着忐忑走下了车,而后立即在我的饭店门口……看见了一副令我惊愕意外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