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娘娘的家族乃三朝元老,宫中上下谁不敬着,一个个都赶着孝敬您呢。”顾铮脸上端着笑,等着太子妃说明意思。
“虽说下人都会孝敬我,可该赏赐的还是得赏,该给出去的银子还是要给出去。”太子妃端起茶来,茶杯轻划去盏内的茶叶,浅抿了口,余光见这沈夫人只笑不语,心里暗恼,这顾铮也不知道是不上道还是不懂:“对了,那权广志方才突然来了,我也挺意外的,你也知道我喜欢他写的话本子就见了他,他说《花园记》的系列,你们不打算出了?”
“这权广志也真是的,这种小事怎么还跟您来说呢。”终于是步入正题了,顾铮低眉。
“他自然是要来说说的,这系列的第二本,我还出了不少的点子呢。”太子妃笑起来好看,只那目光隐透着一丝算计。
“太子妃娘娘若喜欢看,待书楼出了其它的书,臣妇一定第一时间送过来。”
太子妃神情明显有些不耐了:“顾铮,我明着跟你说了吧,《花园记》系列你不出的话,我来出,自然这赚的银子也归了我。”
这太子妃还真惦记上了这书的盈利,顾铮心中倒也没什么恼意,这样丰润的盈利她不做,别人也肯定抢着做:“太子妃娘娘,权广志应该也给您说了我们不雕印成书的原因。”
“不过就是死了几个婢子而已,这种事值得拿出来说吗?那些对主人家存了心思的婢子,就该打死。”太子妃冷声道:“我堂堂太子妃可不会怕这种事。”
意料中的回答。这事上,顾铮也不愿多说,毕竟她以前,也就原身也是存了心思的‘婢子’,说多了很容易引火上升,到时难堪的就变成了她了。
“沈夫人,太子殿下一直视沈大人为自己人,我待你亦是极不错的,这个面子不会不给吧?”太子妃一脸友善的看着顾铮。
“太子妃说的这是哪里话,只要是您要的,尽管开口。”以往太子妃自称都会带个‘本’字,为了这件事都自称我了,况且她已经不打算出这种系列的,谁要谁拿去,太子妃不怕担事,她也乐意送这个人情,不过顾铮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落幕。
太子妃看着顾铮的神情又多了几分的亲昵:“沈夫人放心,沈大人不久定能高升。还有,这册子雕印的工序,还要麻烦沈夫人了。”
竟然还想着她的书楼帮着策划出印吗?只想拣现成的银子?顾铮自然不乐意,一旦她插了手,跟她自己出印的没什么区别,面上依然含笑,道:“太子妃娘娘,书楼已经说过不会再印《花园记》系列,就得说到做到,毕竟书楼能开到现在这规模不容易,再者,书楼每个月的盈利也有太子殿下的一部分,还请太子妃见谅。”
“行,这事我自个去想办法。”虽说书楼在给这沈夫人管,最终还是太子的,也就是她的,太子妃对这事并不计较。
两人这会是在东宫的主殿内,外面是炽热骄阳,里面却如春日一般的舒爽,估计周围没少放冰。
宫女在此时端上了冰镇水果,顾铮竟然在桌盘上看到了山竹和火龙果,眼晴一亮。
“这些都是前几天异邦上贡过来的果子,模样看着奇怪,味道确是极好。”太子妃心情很好,示意宫人给顾铮剥水果。
顾铮自然不会客气。
就在顾铮满意的吃着山竹时,一名宫女匆匆进来禀道:“太子妃娘娘,良侧妃进宫来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刚好十一公主也来了,两人又闹起来了。”
太子妃原本愉悦的面色瞬间一沉,盛着山竹果肉的小碗正要狠放在桌上,想到什么又忍住了,对着顾铮牵强一笑:“十一公主一直想着以前的二皇嫂,只要见到这良侧妃就要说上几句,真是孩子脾气。沈夫人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顾铮浅浅一笑:“是。”心里则在惊讶,鲁王的侧妃良侧妃原本是婢女,当年鲁王遭乏被禁皇陵,这良侧妃不离不弃陪伴在侧并且生下了皇子,鲁王感恩,因此亲自请求皇上赐封为侧妃,已封府的皇妃并不需要每天进宫请安,更别说婢女出身的良侧妃了,一年能有那么一二回允许进宫请安已是盛宠,与太子妃之间应该更不会有交集啊,且太子妃方才流露出来的神情也挺奇怪的。
见到夫人出来,随候在殿外的风来忙跟上。
宫道上的宫女见到太子妃过来,赶紧避让行礼。
很快,顾铮看到了相互瞪着眼的十一公主和良侧妃,两边的婢女都拉住自个的主子,深怕俩人打在一起,而良侧妃娇小的脸上,红色的五指印清晰可见,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打的。
“小小贱婢,也敢跟本公主动手?凭你也配?”十一公主向来是看不起良侧妃的,把最疼爱自己的二皇嫂之死都归在了良侧妃的头上。
“公主莫忘了,妾身侧妃的身份可是皇上亲自下赐所封,跟以前早已不同。”良侧妃气得脸色通红,声音愤恨。
当两人看到太子妃过来时,这才停下剑拔弩张的情形。
公主还是那个公主,良侧妃却像是换了个人,在顾铮的印象中,良侧妃的举止向来是拘谨的,在人面前也满是自卑,尽管今天的她看起来眼神中依然透着几怯懦,但卑意不再,甚至还有着几分的底气,特别是在见到太子妃来了后,腰板子也直了。
“太子妃嫂嫂。”十一公主看到太子妃,乖巧的唤了声,见到顾铮时也是一脸高兴:“顾大姐姐也来了?”
“十一公主。”顾铮随了个常礼。
“妾见过太子妃。”良侧妃赶紧施礼,又朝着顾铮随了个小礼:“沈夫人。”
“你们两个,”太子妃无奈的看着俩人:“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以后见了面不许再吵,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这良侧妃也成为了太子妃的人?顾铮视线投向良侧妃,没想见她也正看着她,下一刻,她目光赶紧移开。
这一眼虽没特别的,但顾铮知道,这几个月良侧妃定然是做了什么,要不然太子妃不会把她视为自己人。
体已话已经说过了,顾铮也就没再多留。
东宫到宫门口的甬道上,顾铮想着方才的事,忍不住摇头失笑。
“夫人笑什么?”风来奇怪的问道。
“太子妃竟然和良侧妃成为了自己人。”整个大越的人都以为二皇子鲁王和太子殿下是一心的,毕竟当年鲁王被软禁就是为了救太子殿下,可谁会知道鲁王私底下是有争储之心,当年的一切不过就是鲁王为了取得太子的信任而已。
风来一想也就明白了顾铮笑的原因:“奴婢对这良侧妃没有什么好感,那会她为了搭上点关系竟然让夫人约端王妃出来,也不想想她自个是什么身份,仗着夫人待她不错提这种不自知的要求。”
就在主朴俩人边走边说时,旁边的月牙石门内走出一人,不是别人,竟是赵元澈。
赵元澈的目光永远是冷的,神情带着一贯的强势与居高临下,如冰棱一般的眼神在见到顾铮时愣了愣,他已经好些日子没见着她了,却每每在午夜时分会想到她。
闹心,这是顾铮看到赵元澈的第一想法,如果可以,这辈子都不想再见这个男人。
主朴俩人施了礼越过。
“站住。”见人要离开,赵元澈出口,她见到他竟然连一句话也不愿多说吗?
“不知王爷有何事?”顾铮回身看着他,大大方方,不闪不避。
“你怎么会在宫里?”能有什么事,他不过就是想多看她一会,赵元澈的视线是冷的,声音亦是冷的,但他的心是乱的,这个女人变化太大,记忆深处,她从没有这般腰杆子趣÷阁直,眼晴明亮,举止坦然的看过她。
“来陪太子妃娘娘说说话。”顾铮说完,随了个常礼离开。
宫门口就在眼前,宫人早已牵过了沈府的马车候着。
风来扶着顾铮进马车,驾车时,她朝端王爷所站的方向看了眼,没想竟见到这王爷还站在原地,翻了个白眼,驾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