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天生力大惊人,食量自然也大,在荒无人烟的路途之上,可也只能无奈的舔舔干涩的嘴唇,继续上路。
“山儿,这眼看日头就要落山啦,咱们脚步加快点,争取在天黑前走出这片树林。”父子一路小跑,三步赶做两步向山下大步走去。
夜幕降临。
江山父子路过一座破落的道观,这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二人真好琢磨着到哪里讨口饭吃,哪怕是讨口水喝也成,勉强着塞塞牙缝,就算是安慰安慰辘辘饥肠也好啊。
只见,那古刹有灯火照耀,忽闪闪的,很明显那光焰并非鬼火,必定是有人在此居住,老秀才高兴的如见到救星一般,对儿子道:“山儿,你看那前边的道观,灯光闪烁必定有人居住,这下好了,咱们爷俩这就去讨些饭菜去,若是能遇到个大善人或许还能留咱们借宿一宿呢!”
“爹爹,咱看那道观萧条破落,一路走来到处狼藉,多半是废弃之地,再者说,既然是道观,咱也没有感受到半点修道者的气息,浑浑噩噩的浮躁之气倒是不少。”
江山从小练就法力也算半个修道之人,他早就有所感应,爹爹的话他不太赞同。
“山儿,小小年纪别瞎说,那道观之中多半是微不足道的修道之人,或许只是他们道行不高罢啦。”
“咱……”江山想到了刚才的话惹得爹爹不高兴,欲言又止。
听到爹爹这样的话语,江山哪里有敢胡言乱语,只得乖乖的随后向道观走去。
也不等他俩二人进门,就隐约听到几人商量着说:“他妈的,活活见了鬼啦,耍了一辈子的鹰竟然被小家雀儿啄了眼儿,今日被那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这般欺辱,此仇不报,爷誓不为人,待爷爷抓住那丫的,定将他活活的抽筋剥皮!”
“来,来,来,大家喝酒,别让那丫的扫了爷几个的兴。”一个个把酒倒满,干杯。
“黄老大,你也别上火,你是蛇头山的大当家,爷是野猪山的大当家,俗话说的好,这远亲啊不如近邻,你今日被人戏弄了,欺负啦,凌辱了,爷又怎能袖手旁观,你放心,放心,这事儿爷们管定啦!”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说道。
“够义气,只要有你这句话,爷就放心啦,爷这里才觉得踏实,爷说,弟兄们,你们就一个个看好吧,这次一定要将这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父子碎尸万段!”那人一咬牙吱吱作响,恨不得都把牙齿咬碎了,拳头紧紧一攥,又是发出“咔咔”的声响。
“当家的你就放心吧,这次一定打爆这小家伙的脑袋,让他千朵桃花开,哈哈哈……”一个鼻青眼肿的娘娘腔声音紧跟着那人的话阿谀奉承,一边拍着马屁一边壮大势气。
“哈哈哈,大家干杯,今夜喝好了,明日放手大杀!”
“当家的你就放心吧,就算他父子二人是神仙,能腾云驾雾,明日也逃不出咱们的蛇头山啊!”
“对对对,还有爷们的野猪山,野猪山的那片神秘林子,爷们有祖上训练的野猪,那满山的野猪可都不是吃素的!”
“对呀,对呀,谅他也走不出去,就我家野猪林的那弯弯绕,说实话,我们的自家兄弟还经常迷路呢,那二人又如何走的出去,不被野猪吃了也得饿死。哈哈哈!”
“嘘……”
忽然,一个山贼比划着,捻手捻脚走到窗前。
江山父子大惊,暗道不好,“这下可被人发现了,看来这群山贼之中果真是有高人啊,就连这般也被发现!”心慌不安。
只见那人走到窗边忽然猛一回头,手指一挥,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指点万千江山一般,振振有词道:“在那郁郁葱葱的野猪山树林之中,四下一片宁静,忽然,‘啊啊’的声音,一只乌鸦从东边飞过,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凝聚,风中徐徐飘来带着一丝丝血腥,那血腥越来越浓,还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少年的哭泣,爷们独自寻声而去,哇!”那人大惊,倒吸一口冷气,“爷们,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快说,快说。”山贼们被这人的话吸引的全神贯注,催促道。
“爷们看到,看到白天打咱那小子哇哇大哭,咱家一群野猪正呲着牙齿,咔咔啃着那老头的大骨头呢……”
“哈哈哈……”一帮山贼异想天开,自娱自乐。
“啊,吓死咱啦,还真以为被发现了呢,哎,真恶毒的心肠!”江山轻轻叹道,“还以为是有高人在此,原来是一般下三滥的家伙演戏自娱自乐。”
江山感叹之余又觉得好熟悉的声音,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心下一疑,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户向里面一瞧,顿时大惊,“原来是他!”
“谁啊,山儿,你看到了谁?”
“爹爹,是那群山贼,咱说怎么这么熟悉的声音,枉咱白天放过你,真是一群不知悔改的家伙。”
“真是他妈啊,真是冤家路窄,哎……”江秀才叹息,不只是为了惋惜那人的不知悔改,还是后悔当时放过这般家伙。
江山见过的人类不多,和他交谈的花鸟鱼虫却不少,只是一下子糊涂没有想明白过来,只见五六十人唧唧歪歪的,有的手提明晃晃的大刀,有的持着勾镰,有的斧头铁锹,估计不错应该是附近的贫头百姓,可能是被逼无奈才干了这般勾当,但是都是怒发冲冠的模样。
他们围成一团,中间那人身高九尺,满头黄发,正是那山贼的头头,那位彪汉。
当然,还有身边那个独眼龙,鼻青眼紫,眉目早已分不清楚,还是屁颠屁颠的跟在那黄毛彪汉的身边,鞍前马后,不离不弃,刚才那个拍马屁拍的啪啪响的娘娘腔也就是他拉。
“咕噜噜……”这该死的饥肠,不知怎么就是不给争气呢,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声响不断,老秀才诧异“呃”的一惊。
江山低声急道:“不妙,快走!”催促着爹爹马上离开。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谁?!”那彪汉的武艺最高,还是第一个发现了门外有人探视。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彪汉急忙道:“不好,一定是那对冤家,快,快,快给爷爷抓住他们!”立刻带着众山贼喽啰兵追了出来。
“来的好,来的秒,来的呱呱叫,还没等找爷爷找你们,你们先送上门啦!”山贼中有人说道。
“山儿,快点,山贼们马上追上来啦!”江老秀才慌忙之中言语,可是脚步还是稍稍显的慢了些。
老秀才文弱书生一个,这些年在黑风峪除了出谋划策之外也只有养尊处优的份儿啦,怎么又能行动利索,况且这还不够,逃跑还需要充足的体力与耐力,江山拖着他这般腿脚并未走远。
那彪汉一对大眼珠子也不是白长的,一会儿功夫儿就看到了这对让他一辈子难以忘记的冤家,急忙大喊,“是他俩,是他们,就是白天那对不知死活的父子,小冤家,快,快,快给爷爷站住!”
众喽啰一听,小冤家,拿命来,顿时,哇哇叫嚷着,一个个摇旗呐喊倾巢而出。
山贼们前追后赶,一路上紧紧追赶着江山父子二人。
江山还是拖着爹爹这般腿脚,跑出古刹,绕过树林。
“哪里跑,哪里跑,都给爷爷站住!”
江山回头看,“不好,不好,山贼马上就追赶上来啦,咱也没有力气施展法力啊!”没力气飞行只有被抓的恶果,要是自己也不打紧,可是不能搭上爹爹的性命,看那一个个山贼土匪都是穷凶极恶,急的江山直抓心。
“这可如何是好啊,可咱也没有了力气啊!”可眼看一群山贼紧紧跟其后,江山知道像父亲这样缓慢终究难逃被抓,回头大战一场吧,又想起父亲的白天教育他的话,“凡事能忍则忍”,千百遍充斥着整个脑海空间。
为了这事爹爹还和他生了气,想自己这般神力一出手非死即伤,施展神通飞身可惜体力不支,那又如何是好呢。
“爹爹,快,快上来,快上山儿的背上来,山儿背着你跑!”江山最终还是决定背上爹爹艰难的往前跑。
前方是一个岔路,左边是通向山头的石坡,看那山头呈三角形状,前低后高,倒真像是一颗舌头趴在地上一般,江山暗道:“想来前面的山头就是刚才山贼口中所说的蛇头山,若是选择这条路怕是一条不归路,到时候可真是入了土匪窝啊!”
江山虽然没有涉足过凡人的土匪窝,倒也挺黑风峪的生灵说道过不少凡间传说。
再看右边,那是一片沼泽地,在那沼泽地之中是一片茫茫的芦苇地,只见那芦苇整齐有序,刀砍斧剁,又好像排成个什么阵势似的,真是也奇怪,江山感觉到一股奇特的味道淡淡传来,他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味道,只是感觉不对劲儿。
“快,快,快,山儿!”老秀才骑在江山的背上大喊着还在发愣的江山,江山回头一看,山贼步步逼近。
三丈之外,那彪汉舞动着大刀哇呀呀叫着冲杀过来,谁还管得了那么多,逃命要紧,江山背着爹爹一头扎了进去。
“哇呀呀!哪里跑,拿命来!”黄毛彪汉随后一头也扎了进去。
“危险!老大,危险啊!”
突然,一群山贼戛然止步,都是黯然失色,急忙惊叫,可是,他们的喊叫并没有喝止住那彪汉,他一心只顾报仇。两耳似乎什么都不曾听到一般。
我的勒个怪怪!
瞬间,只见那芦苇地,风沙大作,一阵绿油油的旋风卷起,龙吟虎啸一般,江山父子和那彪汉消失不见,只留下那彪汉哇呀呀的冲杀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