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带着阳光的气息传进了闫妍的鼻间,她紧了紧鼻翼,深呼吸了几口,似乎悲伤散去了不少,把头埋下,静静的、贪恋的抱着陈小岩的腰,直不欲起身。
渐渐的,闫妍的抽泣停了下来,却没有松开抱着陈小岩的手。
陈小岩的心绪也安静下来,闻着闫妍头上散发的好闻的味道,深吸了几口,感觉到胸前有异常的感觉传来,软软的、柔柔的,很舒服,突然想起了那晚在江边看到的情景——
心神一阵恍惚——坏了——‘蹭’的一下,小兄弟站了起来,急忙往后缩了一下腰,心头连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不管用!想想刚是不是弄错了,他是‘修道者’,自然应该按道长的术语,又接连暗道几声:“无量天尊!无量天尊!——罪过!罪过!——”
——还是不管用,真个是武侠小说害死人啊!
连忙念起了清神诀:“好色喜淫、骷髅白骨,去痴去忧、清净自在,己所不欲、清心寡欲……”
尽管起了罪恶反应的证据仍挺立于前,但灵台已然清明,忙把腰再往后缩了缩。
闫妍也感受到了异常,本想立即松开,又觉得会有些尴尬;而略待几息,却又感到身体内有异流涌动,全身无力;急忙想抱着的是刚认的弟弟,才找回了几分力气。刚好陈小岩往后缩着身体,便顺势推开了陈小岩的怀抱。
闫妍装着到卫生间洗去脸上的泪痕,呆了好一阵子,才洗去了脸上升起的红晕。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看着发红的脸,恨不得打上两巴掌,心里却暗道自己太贱,身体怎么会升起如此反应?又想到是不是女孩子破身之后对男女之事颇有影响……而又哀伤遇人不淑,糟了暗算……恨只恨父亲硬生生的折腾散了原本幸福的家庭,母亲也为此郁郁而终,导致了叛逆,与社会上的闲散人员交来往去,最终自食了苦果。哎……过去的就过去吧!
从洗手间出来,两人都整理完了异样,也都忽略了先前的尴尬。闫妍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道:“今天你见到的罗姨是我后妈,为了面子说是本硕连读,其实就是转到西秦师大去上成教,听着好听,怎么能和正经的统招生比?而且研究生——到时候还得一样的考!”
叹了口气又道:“完了再看吧,怎么也得混上个毕业证再说,至于以后的事情我也不想那么多!”
虽然听着闫妍的话语中应该已逐渐从先前的事情走了出来,但时不时显露出来的哀伤……虽然聊了一些,但能看出来闫妍的心情明显有些低沉,不想多说话,况且之前两人也没有那么熟悉。后来简单又聊了几句,留下联系方式,便告辞离开。
走出酒店大门,陈小岩才彻底的松了口气。闫妍的叔叔给学校打了招呼,对他上学没有影响,还认识了这么多人,多了个姐姐。而这次事情的解决还大半是何青居中斡旋,才让两个受伤的人没有抓住道理不放。
正准备离去,陡然正对着的轿车灯光变强几闪,照得眼睛似有些生疼。陈小岩不由得恼火,正想去质问,灯光一灭,从小轿车上下来个人——车上下来的人是何青,陈小岩叹了口气,迎了上去,疑惑的叫了声:“青哥。”
“走,兄弟,上车,我送你。”何青道,说完热情的拉着陈小岩,给打开车门,而后才跑回驾驶室。驶出酒店的停车场好一阵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陈小岩大致肯定了何青可能是夜总会老板,多半涉黑,不愿与之深交。
何青手下有一个‘镇场’的暗劲初期高手,在听了那晚交手经过之后,明确的说他做不到。本想着一个半大小子,他想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然而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去,何青心里面却开始打鼓——这半大小子,面对什么事情似乎表情都不丰富,往深了说,就是淡然、超然,照此看来,他已初具高手风范,遇事不惊不慌,身手又高的离谱,心头的藐视渐渐消失了。很快便热情的道:
“兄弟,你这身功夫有多高?应该过了暗劲中期了吧?”
陈小岩一怔,也不奇怪何青的自来熟,但想到身手本已暴露,只要留有几分余地,不至于给别人倒了个透,也不在乎多暴露一点,便似含糊却又简单的肯定:
“嗯,过了!”
何青心头一愣,原本猜测他应该是暗劲中期,故意往高的说了一点,问是不是过了,听着陈小岩淡然的肯定,心下不由后悔这么问,到底没问清楚究竟是什么境界——但想到陈小岩言语的简单,又不好多问,想了想又道:
“兄弟,既然认识了就是缘分,哥哥比你大几岁,家里老头子大小混了个副处,在班城市以后有什么事情给哥哥说一声,指定给你摆平……”说罢感觉意犹未尽,想着他的目的还未说出,接着又道:“我们何家在班城市也算有头有脸的家族,我父亲顶多算个中不溜,有机会哥带你见见世面,毕业了就留在班城市里工作,以后再也不是山沟沟里的农村人了。”说完自豪的略有居高临下的眼神深深注视了陈小岩一眼。
不觉到了阳光夜总会门口,何青把车停下,不等陈小岩告辞,拉着他便往里走了,边走边道:
“你还不知道吧?这个就是哥哥的场子,在整个班城不说是第一,也绝对是最高档的几个。走,去看看你那天踢坏的墙,哥哥还专门让装修公司做了几个造型,去看看。”说完犹自哈哈大笑了起来。
夜总会四楼的总经理办公室里,两人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何青吩咐服务员泡了两杯茶,关上房门,夜总会的喧闹终于隔离开来。
何青给陈小岩扔过一支烟,说是从港岛带回来的进口原装货,陈小岩笑笑说不抽烟。
何青又似笑非笑着道:
“兄弟,要不要哥哥给你安排两个,消消火,去去晦气?”
陈小岩脸红的不知怎么回话,意思是听懂了,只能带着羞涩与慌乱的连连摆手。
何青又是哈哈一笑,而后正了正脸色道:
“兄弟,哥哥虽然做的娱乐场所,但也不混黑,你也知道我家老头子大小是个当官的,得有个忌讳。”深吸了口烟又道:“你虽然年龄小,从农村出来的,但‘有志不在年高’、‘英雄莫问出处’……”说着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烟又继续道:
“‘好男儿志在四方’,班城市毕竟是个小城市,下月我到省城,带你一起见见世面,以后有事哥哥罩着你。”说完定定的看着陈小岩。
烟雾丝丝缕缕在两人之间升起,虽然何青的话语皆未点透,但大致意思陈小岩却清楚了,不由心下彷徨——平日里只是在学校里读书,不可能会常有此次的事故之类发生,也不需要他照顾什么。只是既已有了交集,人面上的面子自然也不能拂了……何青说这么多,无非就是看重了他的身手么……他的身手可能会给何青带来利益。
陈小岩明白,他心中的两件事都不简单,凭着对社会粗浅的认识,也知道必须得多交往人,逐渐提高社会层次,才有可能成功,想了想他道:
“青哥,我直说了,犯法的事情我不会去干。”
何青大笑道:“我说你个兄弟还是年龄小,是不是电影看的?犯法的事情我也不会干啊!放心吧!”说完拍了拍陈小岩的肩膀。
少时,何青说有事要下去看看,陈小岩知道这便是‘扫地’的意思了,忙起身告辞。
深夜里,阳朝路没有路灯,时令已将入冬,路上不见有人,遂展开身法,似一阵风飘起,不多时,便已到江边。地上已带了霜寒,不过对于如今的陈小岩已然无碍。
坐在已彻底枯黄的芦苇当中,陈小岩才回味过来,何青归根究底是为了叫他一起去省城——想不通会有什么事,去省城见见世面也的确是必要的——在村里经常听人喝酒的时候说:“闻声识人、喝酒看人”,说话声音大的同喝酒痛快的一样,都不是宵小之辈。想起先前何青的声量,略放下了心。
……
云渺最近有些躲着陈小岩,偶尔两人见面,陈小岩也发现云渺最近的气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