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紫金令,整个中央仙殿沉寂下来。
芈炼心掌控传世圣兵浊青莲,再身具双头妖凤血脉,此刻也是比不上这圣主令,见令如见圣主,令出圣主现。
当年,双头妖凤族上代圣主无故失踪,不但遗失了传世圣兵浊青莲,更是连圣主令一同丢失。
因此导致双头妖凤族的没落,虽事隔数千年,但依旧历历在目,这是双头妖凤族不可磨灭的历史,由兴到衰的见证。
七十年前,一只普通老鹤误闯祖地,差点被困死在其中,此间,这老鹤发现了一枚凤凰蛋,以及浊青莲,自身也得了造化,炼去兽身,化为妖修。
这老鹤便是鹤老。
那老鹤虽得了机缘,却不识那蛋便是凤凰蛋,后来带出祖地,悉心温养五十二年,凤凰蛋破裂,诞生一灵,生双头,如赤玉。
此灵诞生,直接唤醒沉睡的浊青莲,此凤凰蛋,也便是芈炼心的前身。
后来,芈炼心被凤老发现,悉心传艺,有浊青莲在手,是真把芈炼心当下代圣主来培养。
同时,芈炼心也不辞大任,自小聪颖,化卵即可言语修炼,于是,十年前便成为圣女,由几位有志宿老辅佐,意欲复兴双头妖凤族。
而那老鹤,虽是得了机缘,却本是兽身,加上年岁已大,那机缘却是没有机缘享受。
后从那老鹤体内诞生一灵,此灵破体而出,变成了鹤无夜,得了鹤老的九成机缘,因此鹤无夜才能有如今天赋。
这些都是往事,在场宿老,大都知晓。
鹤老当年带回凤凰蛋、浊青莲,却也未见圣主令,但没想到,这圣主令竟被鹤无夜寻到,这还真有天理造化的意味。
鹤老寻到双头妖凤血脉后人,以及传世圣兵浊青莲,而他的后人鹤无夜,则又寻到圣主令,仿若这双头妖凤族的命运,与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说来也怪哉、奇哉。
“拜见圣主。”大殿中沉寂片刻,除了即墨与那神秘老者以及鹤无夜,其他人全部单膝跪地,连芈炼心也走下大殿,恭行大礼。
虽然上代圣主已故,但有圣主令,却相当于圣主重临,没有人敢不敬。
上代圣主,那是绝顶人物,带领双头妖凤族登上巅峰,但同时,她的失踪,也令双头妖凤族瞬间从巅峰掉落低谷,江河日下,才有如今的情形。
试想,一个大族无主数千年,如何能不没落。
圣主令与创世圣兵都遗失,虽有大妖觊觎圣主之位,却也没有名正言顺之礼,这也直到十八年前,浊青莲复苏,才起了转变。
“小女娃,你虽是正统血脉,却无圣主令,圣地传承,只看圣主令与创世圣兵,而不看血统。”那老者摇头,道,“圣主之位,你坐不得。”
大殿沉寂,所有宿老纷纷侧目,看向脸色凝重的芈炼心,鹤无夜有圣主令,更有神秘老者辅助,真的登圣主之位,却是名正言顺。
即墨从大殿上走下,蹙眉看向芈炼心,发现她只是脸色凝重,却并未失方寸,方才心安,这种时刻,无论如何,都不能自乱阵脚。
鹤无夜缓缓抬手,嘴角一扬,看向即墨与芈炼心,展开另一只手。
只见在那手中,光华氤氲,流光四射,一朵青莲悬在高空,垂落仙华,无声无息。
所有人都惊住,这次,连芈炼心都脸色微变。
这青莲,竟是传世圣兵浊青莲,连传世圣兵都被鹤无夜控制了,如此说来,掌管传世圣兵的凤老,岂不是
凤老及几位宿老,一直支持芈炼心,绝不可能有二心,而此刻浊青莲却落到鹤无夜手中,凤老莫非已经陨落!
芈炼心神色微变,霎时苍白,她闭起星眸,神色再变,对即墨传音道,“我与浊青莲之间的联系,彻底被切断了。”
即墨脸色冷冽,站在芈炼心身侧,如今,可谓是大势俱失,两件圣主至宝,全在鹤无夜手中,芈炼心所拥有的,仅是正统血脉而已。
但圣地传承,根本不看血脉,尽管双头妖凤族历代圣主,都是双头妖凤。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双头妖凤族传承都要断了,为何不能例外。
没有人怀疑圣主令与浊青莲的真假,这种至宝,根本无法仿制。
便说圣主令,锻造圣主令乃是用紫金,这紫金乃是大帝的炼器材料,连大帝也视为罕珍,有谁能花如此大的代价,仿制一枚圣主令?
鹤无夜嘴角微扬,展手收起圣主令与浊青莲,平托双手,道,“诸位宿老请起。”
那些宿老无声站起,面无多余表情,不过心中如何想,便很难说。
毕竟在当初,鹤无夜只是傀儡而已,但此刻,却变得翻身换了身份,让这些宿老一时难以接受。
芈炼心紧握玉手,缓缓起膝,陡然,巨大的威压散出,芈炼心还未起身,便被压迫的重新半跪下。
连站立的即墨,也身体微晃,脚步大开,双脚踩入地面半尺,才站稳身体,他匆匆抬手,将膝盖即将触地的芈炼心扶稳身体。
随即,抬头看向鹤无夜与那神秘老者,目光冷冽,却没有办法。
这神秘老者实力太可怕了,绝对是老鹏王、金翅大鹏之类,他所施展的威压,即墨虽能硬抗住,但却是寸步难行。
“我可让你起身?”鹤无夜缓步走向即墨二人,狞笑道,“妄坐圣尊之位,仅此一条,便足以废你千次。”
言语未落,那鹤无夜便突然出手,抬拳打向芈炼心小腹,想要破坏她的气海丹田,这一手十分突然阴狠。
鹤无夜对芈炼心的仇恨,深如海渊,否则也不会想到用惑毒这种手段。
当初在幽州,若不是芈炼心念及鹤老情分,鹤无夜死上千次也不足惜。
此后,他又被芈炼心封了修为,打入祖地,饱受磨难,生不如死,若不是好运,遇到那神秘老者,今生都没有机会再走出祖地。
这些痛苦,他全部算在芈炼心头上了。
蓬!
陡然,鹤无夜身体摇颤,退后半步,满脸不可思议。
那神秘老者面无表情,眼中却闪过一道异色,其他宿老也面色各异。
芈炼心惊讶看着挡在她身前的即墨,又被威压所困,只能满脸担忧。
即墨脚上身微晃,双脚再入地半寸,踩飞无数玉石,他扬唇轻笑,嘴角遗留血痕,道,“鹤无夜,你的本事,难道只能对付女人?”
他在讥讽鹤无夜暗用惑毒,明面上又借势,想要破坏芈炼心的丹田,确实,鹤无夜的手段太卑劣。
“我记得你,悟道圣胎。”鹤无夜站稳身体,将手背在身后,那手在微微颤抖。
他森然道,“本主不过是以我族律令惩罚狂徒,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插手。”
“违反律令。”即墨目光如刀,直接刺入这鹤无夜目中,他冷哼道,“那残害同族,迫害圣女,又该当何罪?”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鹤无夜目光闪烁,“我不过依律惩罚芈炼心,何来的迫害圣女?”
那些宿老除了少数几人,皆面怀疑惑。
若无浊青莲与圣主令,芈炼心坐圣主之位,还可说的顺理,但有了这两样至宝,芈炼心再坐圣主之位,却就有用心不良之嫌,真的废除丹田,并无不可。
即墨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自然能想明个中缘由,他寒声道,“看来你是忘了惑毒,可否需要我来再提醒你一番?”
鹤无夜脸色微变,将诸宿老的神色都收在眼底,显然,即墨所言,让诸位宿老起了怀疑。
当初给芈炼心种惑毒,鲜有人知,这本是秘密,此刻若让即墨说出来,哪怕他身怀圣主令与浊青莲,也保不了他登上圣主之位。
一个连同族都要以卑劣手段残害的圣主,谁敢接受。
尽管在这条路上,大部分宿老都耍过阴谋诡计,但那在暗处,真要放在明处,一切可就不同了,鹤无夜的后路,也就堵死了。
想到此处,鹤无夜神色难看,张口吐出浊青莲,直接向即墨压过去,“你竟敢信口开河,污蔑于我。”
即墨神色凝重,这是要面对圣兵,他被束缚住手脚,仅靠肉身,未必就能阻挡住,他猜不透金翅大鹏两位大能,为何还不出手。
“愚蠢。”突然,那神秘老者冷哼,展袖就卷走浊青莲,同时,他身上的威压剧增,抬起浊目,看向即墨,“话不要乱说。”
鹤无夜神色几变,却是收了手段,退到那老者身边,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这老者赋予,同样,这老者要夺去他所拥有的一切,也不过弹指之间而已。
即墨猛地吐出一口金血,正神冷笑道,“我连话都未说完,前辈如何便知我在胡说,鹤公子又为何要杀我灭口。”
“难道,鹤公子你真做了不该做的事?”
此语一出,鹤无夜脸色顿变,他并不傻,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此时才知是即墨耍了技俩。
其实,就算即墨说出他曾用过惑毒,又能如何,如今惑毒已解,全无对症,那些宿老也最多怀疑,何况,他拥有圣主令与浊青莲,何必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