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欢的目不转睛,以云思瑶的敏锐洞察力,岂会浑然不觉?只不过,云思瑶并没有捕捉到丝毫恶意,所以也懒得理会。
可--
直到修好指甲,对方依然维持目不转睛,云思瑶就必须要“理会”了。因为,任何一个人,被一道陌生眸光长久盯着,都会感到不自在。
隔风对望的一瞬,云思瑶不得不承认,焰帝凤离欢果然如传说一样:水眸一笑千花羞,朱唇一弯万星黯,瑰姿艳韵,天下无双。
但,美的佛怒仙怨也好,艳的天醉地迷也罢,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你酒喝多了,酒劲冲上头,撞坏了脑壳?否则,遍地佳人不赏,一直盯着我看干嘛?难道,一生中没见过女人修指甲,很好奇?
玉眸浅眯,云思瑶回送的一道,“看什么看啊?再看,我挖了你一对眼珠子!”的冰冷视线,令凤离欢嘴角微微一抽。
--云思瑶啊云思瑶,我不过瞅你一下下,你便要挖我眼珠子。等会儿,我若抛出了化劫法子,你该不会舞刀砍我吧?
酒杯半掩唇,尴尬的轻咳一声,读懂云思瑶眼神的凤离欢,身子倏地坐直,美眸转望向了福康殿正中央,赫连霓裳缓缓掀开的锦盒盖。
瞅见凤离欢视线终于移开,云思瑶微翻白眼,脑袋再一次低垂,白皙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拂起了光滑的金丝楠木桌面。
--君笑情,你不是说……太后寿诞之日,便是赐婚劫数化解之时,让我必须入宫贺寿,否则计策便无法施展么?
我已经入宫了,请问,你人呢?不要告诉我,你无须现身,便能千里传音,成功的化解掉赐婚劫数?
云思瑶哪里知道,她心中念着的某个人,不就是‘酒劲撞坏了脑壳’,被她回送一抹冷眼,尴尬转回身的焰帝凤离欢?
凤离欢化身君笑情时,不仅容貌被金色面具遮掩,外露的一双眸子大小、墨发长短、身形高矮,都是经医仙药水改变过的。
医仙穆吟风,并非浪得虚名。因此,先前虽然四目相对,云思瑶却没有认出,凤离欢原来就是君笑情,这也很正常。
柳眉浅拧的云思瑶,心里犯嘀咕的同时,福康殿正中央--
面迎东峥太后,掀开锦盒盖的赫连霓裳,与先前的清月公主纳兰舞一样,也从锦盒内取出了一幅卷轴。
手腕一扬,宽长锦盒抛到桌面上,赫连霓裳展开卷轴,双足原地缓转着圈,将一幅丽景送入了众人眼帘。
那是一朵艳红如火,千片花瓣由大而小重叠的牡丹。
光芒如漫天朝霞美丽闪耀,令纵横交错的殿梁上,十颗夜明珠尽染胭脂色的牡丹,并非朱砂墨画成。
牡丹千片艳红花瓣,由万枚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翡翠红宝石重叠;牡丹百粒浅金花蕊,由百颗圆润的黄水晶珠巧簇。
从表面来看,南耀国与西煌国,只是各自向东峥太后送礼。但,从两国精心准备的寿礼,并不难猜出,两国送上寿礼的同时,亦在比拼、炫耀着自己国家的雄厚财力。
因此--
斜睨一眼纳兰兄妹,赫连霓裳这才面迎太后,道:“牡丹,乃花中之王,象征富贵、吉祥、幸福、繁荣。南耀国以牡丹花为寿礼,既祝太后福寿无疆,亦祝东峥繁荣长久。”
“南耀国的寿礼,哀家喜爱至极,喜爱至极!”
从西煌绝王纳兰寒的脸间,那一闪而逝的怒色,以及东峥太后的眸内,那更为高兴的光芒,答案显而易见,此次财力比拼,南耀国更甚一筹。
双手一伸,卷轴交给弯腰上前,替太后接收寿礼的张公公,赫连霓裳犹如打了大胜仗的将军,趾高气昂的返回了座位。
举杯,浅啜一口酒,凤离欢柔音飞唇,魅意盎然:“比之南耀、西煌两国厚礼,北焰国准备的薄礼,怕是要让东峥太后见笑了。”
魅柔之音入耳,太后当即望向凤离欢,笑声浓浓:“焰帝亲自到来,已是哀家一生中,收到的最贵重寿礼。”
凤离欢乃一国之帝,身份尊贵无比,自然不会亲手送礼。所以,太后缱绻奉承的笑音刚落,假扮北焰侍卫的穆吟风,掌托一宽长锦盒,走到了福康殿正中央。
锦盒盖尚未打开,东峥百官便已伸长脖子,目不转睛的望向穆吟风所托锦盒,争先恐后的等待一饱眼福。
凤离欢所谓的“薄”礼,对于东峥百官来说,只是过谦之辞。谁不知道,四国之中,以北焰国财力最为雄厚,雄厚到难以想象。
北焰国与南耀国亲如一家,跟西煌国却是敌对的。因此,北焰国准备的寿礼,虽无意与南耀国争锋,却绝不会示弱西煌国。
然而,当穆吟风掀开锦盒盖,与赫连霓裳一样,双足原地缓转圈,将锦盒中所放的三样东西,送入众人眼帘时--
除了凤离欢、穆吟风以及宋残殇,福康殿内所有的人,包括双臂交抱,抬头望锦盒的云思瑶,皆风中凌乱,嘴角仿佛要抽上天。
目睹北焰国寿礼的人,不仅嘴角猛抽、表情凌乱,耳边还响起了一道声音,一道由双手捧木盘的太监,高奏出的阴阳怪气声:“皇帝/太后赐死,白绫一条、匕首一把、鹤顶红一瓶,三样东西,任选一样上路吧!”
为何众人耳边,响起了这么一道声音呢?
因为,穆吟风掌托的锦盒内,凤离欢所谓的“薄”礼,正是皇宫赐死三“宝”:一条白色绫罗,一把锋利匕首、一个黑色小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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