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能一蹴而就。想得到的更多,便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贪欲过甚容易蒙蔽人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以至于看不清眼前形势。
纵然很多事淑妃都心知肚明,但仍想兵行险着赌上一赌,结果得不偿失。
宫中无后唯有我这贵妃品阶最高,接下来就是身处四妃之列的淑妃,加上她又身怀六甲,风头早已盖过我,安心养胎不是很好吗,何必无事生非搞得自己进退维谷。
经挑细选出得秀女陆续而至,皇宫内外忙的可谓是焦头烂额。
宫外边的急着打通关系,让自家女儿,妹妹在宫里过得舒坦些,若能蒙得圣宠便更好了。
宫里边小到负责登记秀女名字的公公,大到引领主事,皆是收红包收到手软。
更有甚者在秀女进宫前夜,就差人往六宫送礼。
秀女们穿着五颜六色款式各异的衣裳,怀揣着不安与激动,在引领公公的带领下参观着雄伟奢华的宫中殿宇。
按昔年大选的规矩,秀女本应层层筛选,留下各方面都最出众的,选入宫内分配住所然后等着召幸。
可自莞辰登基后,未免官宦子女经家人疏通,大肆涌入后宫造成朝堂与后宫串通一气的局面,便不在遵循这个规矩。
秀女经过初选后还有复选,复选入围者才能得已入宫,接着在由莞辰亲选,选上的就可留在宫里,落选的不是指给官家子弟,就是送出宫外自行婚配。
但能由君主赐婚嫁与官家的,基本都是家室不错的千金小姐,身份卑微的连出宫婚配都困难,大多都会选择留在宫里做宫女。
就是做不成妃子,做个宫女搞不好哪日机会来了照样能飞上枝头,这个想法不错,现实却是残酷的。
就是选再多的秀女进宫,最终能得宠的寥寥无几,剩下的就只能老死宫中了。
或许她们正是清楚这一点,才会在未踏入宫门前就花样百出。
上次入选秀女莞辰虽未见过,倒也知会了我一声,毕竟当时的李氏势不可挡。
这次没有半点动静,就连路常在的生死也交回给我处理,说到底秀女进宫是为了侍奉君王,繁衍宗室后代,让我一后宫嫔妃挑大梁替他择选终是有些不妥。
我坐在殿中主位,怔怔地看着门外,心里有些烦躁。
仿佛看出我心中焦虑,欧阳紫琳搁下茶杯,笑道:“这次的秀女比上届多了不少,招摇卖弄的更不在少数,嫔妾愿为娘娘分忧,助娘娘平定后宫铲除奸佞。”
我侧眸,叹息一句:“幸好还有你在本宫身边,不然本宫喝多少安神茶都没用了,怕是会因这些个秀女头痛死。”
欧阳紫琳颔了颔首,轻声道:“嫔妾昨夜奉召前去皇上那里时,瞧见淑妃手下的宫人七手八脚的在搬着东西,搬得什么嫔妾没有瞧清,直至今早嫔妾回宫,锦福宫门口还堆着几个箱子。”
我微微笑道:“箱子里装的自然是来自宫外达官贵人的厚礼了,前几日的事宫外怕是没有收到消息,红包里赏银的多少决定了消息的重要性,她们只当淑妃母凭子贵,哪里还会记得本宫的存在呢。”
话音刚落,便听殿外有脚步声走近。
和现内务府管事小玄子同期入宫的秦纵,携秀女站在门外请求参见。
得到回应后,秦纵便领着秀女入殿,接而高声道:“奴才秦纵,见过贵妃娘娘,夕嫔娘娘。”
我打量着秦纵身后的秀女但笑不语,欧阳紫琳开口叫起:“起来吧,这些就是此次入选的秀女?”
秦纵回道:“回夕嫔娘娘的话,正是。”
听方才还声色严厉的向她们讲述宫中规矩的秦纵,突然变得这般恭敬,秀女们不禁有些好奇,纷纷抬头朝秦纵口中的夕嫔娘娘看去。
一袭烟水百褶裙,外罩丝雨朦胧披风,面容秀丽,眼波似水柔和,尽管眼下早已入冬,但欧阳紫琳这一身装扮却使人有春日之感,再加上她嘴角笑容温和让人不自觉徒生亲近。
鬼使神差,众秀女将视线移至主座。
若说方才的夕嫔娘娘让人如沐春风,那眼前这位就好似使人置身秋日,虽是凉爽宜人,但不小心也会被秋风迷眼。
“大胆秀女!竟如此不知避讳,还不快低下头去!”秦纵的一声训斥,使得诸秀女慌忙将头低下不敢抬眼。
“好了秦纵所谓不知者不罪,本来此次殿选该皇上主持,没想竟是本宫坐镇,她们心里难免会有些失落。”毕竟好奇心人人都有,也不是不能理解。
欧阳紫琳笑道:“你们当中的中选者,他朝为嫔为妃日日都可以得见圣颜,不必急于一时,想必你们也知道淑妃娘娘身子不好又怀有龙种,皇上今日下了早朝后便去她那里了。”
此话一出,殿中秀女神色各异。
早就听闻淑妃娘娘母凭子贵,没想竟是真的!
虽看不清她们的容貌神色,可我能感受的到,她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的想要得见圣颜,去锦福宫一睹淑妃风彩,她们现下定做着想如淑妃一样“宠冠后宫”的美梦。
我接过秦纵呈上的名单,淡淡地道:“诸位进宫一则是为了侍奉皇上,二来是为我楚嘉皇室绵延子嗣,就算过了本宫这关,想来皇上也会再次择优择选,时辰不早了咱们开始吧。”
莞辰的后宫里现在还真没多少嫔妃,难怪那些大臣会催促着提议再选,可这些谏言的臣子中又有几人是忠心为国,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若做的太过只图一己之私日后恐会遭人非议,毕竟我早已被推上风口浪尖!
经教习嬷嬷调教,教授宫中礼仪规矩,接下来就看莞辰的意思了,他是说让我负责殿选,但我选的人不一定就会合他的眼,合朝中大臣的意!
坦白讲我这负责人也不过担了个虚名,最后真正下决断的还不是他,又将我算计了进去,我这挡箭牌还真是当了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