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多多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居然自己会用此等方法。
“那你便跪着吧。”
苏瑾皓心中的愤怒像是要将他燃烧,不顾群臣讶异的眼光,愤然离去。
而跪着的郑多多确是从心里凉了个透,旁人的安慰理都不想理。
宫灯挂起,风送来一阵凉意。
小德子看着站在窗子旁的皇上,试探道,“陛下,天晚了,歇着吧。”
“什么时候了。”
“二更了。”
叹口气,“传朕旨意,封孟丞相为司马大将军,带兵前去,讨伐敌军。”
看着像是心力交瘁的皇上,小德子微红眼眶。
“是。”
急步走到正殿,看到依然跪着的人,“孟丞相,请回吧,皇上允了。”
“谢主隆恩。”郑多多行一个规规矩矩的领旨礼,便出去了,眼神空洞,步履蹒跚,膝盖已经青紫,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为什么同意了竟会更痛呢?感觉心空出好大一块,一阵一阵的绞痛。
小德子看着这二人,摇摇头,这是何苦呢。
三日后,满宫的红,灼痛了行人的眼,新皇的封妃大典便是在今日举行,皇后空置,六宫暂由太后代为执掌,封襄阳知府之女柳苏曼为皇贵妃,丞相陈锦然之妹陈若若为淑妃娘娘,陈将军之女陈汝佳为德妃娘娘,其他良嫔、才人数名,一时间宫中各宫都充盈了起来,亭台楼榭间,莺歌燕舞,宫廷玉阁间,言笑晏晏。
宫中宫女、公公们,匆匆来去,为皇上首次翻牌紧张的准备。
将军府梨园,满园梨花怒放,灼灼其华,像是纯白的妖,树上一公子,斜倚树干,衣比梨花更白三分,眉目使花羞,抬眼望向满红的皇宫,柔美的月光暖不了他漆黑的眸,执起玉箫,悲怆的音乐更衬夜凉如水,玉箫声声,泄入东风满金陵,醉了满城春色。
天地似与之同悲,风起,吹三千梨花,纷扬飘散,积地成雪,与湖光一道,迷乱了谁的眼?
一黑衣人踏雪而来,望向沐月的公子,沉声道。
“主子,准备好了。”
“好了?走吧。”公子漆黑的眸依然看着那舞月声声的红。
“主子,为何不等明日再走?皇上与百官说过要送的。”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落天尽头。”
公子的眼由远及近,望向面前飞扬的梨花,手臂一动,白衣轻扬,广袖翩翩,抓住一瓣掉落的梨花。
“梨花离落,随风各处。”
苏瑾皓,今夜我踏梨而去,而你醉卧美人怀,难道你我终究天涯?
风割痛郑多多的脸,望着前方漆黑的路,听着身后整齐的行军步履,断了万千思绪。
皇宫,苏瑾皓走入长景宫,看向床榻之上泪流满面的新嫁娘,泪湿红装,更显的楚楚动人,弱柳扶风。
“你便是用着一副样子迷惑了他?”
柳苏曼勉强止住哭,“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你和孟丞相有什么关系?”
“臣妾和孟丞相之间是清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柳苏蔓的心跳漏了一分。
“什么都没发生,他会求我不要封你为妃?那么多妃子,为何偏偏为你?”
“臣妾往日蒙丞相救助,与他相识,他便是看在这一面上,才帮助臣妾的。”口时如是说,心却痛的向刀在绞,“请皇上不要为难孟丞相,臣妾一日为妃,便终身为妃,不会再有别的念想。”
“你最好记得你自己的身份。”
苏瑾皓长舒一口气,什么都没发生?今后也不会再有发生的机会,莫非真的是自己错了,他们并没有两情相悦?心情突然出奇的好。
龙夜急急走入,“皇上,九江境内,有逃跑叛军纠众作乱,占领了九江城,顺丰城和广瑞城叛军同时作乱,请皇上定夺。”
“嗯。”这么些叛军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皇上,还有一事。”龙夜欲言又止。
“说”
“孟丞相连夜带军,已前往边塞。”
“什么?”苏瑾皓没由来的心一慌。
郑多多之军日夜兼程,不到五天便赶到了国军驻守之地,陈伯伯和冯伯伯带军来迎,就要下跪,“参见司马将军。”
忙扶住他们,“陈伯伯冯伯伯不用多礼。”
“上次见你,还是个小娃儿呢。”只有这么大,陈伯伯比划,“现在就长这么大了。”
一军师模样的人,笑道,“还是先请将军进去吧。”
“对对对,将军请。”
“陈伯伯,冯伯伯,不要再叫将军了。”
“好,孟小子。”
“老子也觉得拗口的很,走,先进去。”
——偶素分割线——
军营内,郑多多手拿地图。
“边塞线离我国都城较远,调军不宜,而蓝枫都城紫杨靠这里很近,敌军使用车轮战,而兵源易于补充,在这样下去对我们很不利啊。”郑多多略微沉思,“李大哥,你怎么看?”
李默上前一步,“当前士气不振,必须先夺回丢掉的城池,以鼓舞士气,才好做下一步打算,所以应当主动出击,不能一直被动挨打。”
“众将军还有何看法?”郑多多抬头,双眼在帐内巡视一圈,见没人起身,“我倒有一个想法,每日敌军必来叫阵,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我率军到来的消息,明日骑兵隐藏在敌军两翼,驻守城楼的弓箭手先隐藏在城楼墙壁之后。”
“待敌军进入射程,旗帜挥扬之时再出来,骑兵侧翼包抄,打击敌军,再有我方军官率一小队,今夜便埋伏在镜屏城外,等敌军一出城,便依靠山势混入镜屏城内。”
“鼓动民众,偷袭敌方粮草仓,先将粮草运出,再放火烧仓,制造粮仓被烧,城内大乱的景象,此时敌军必将向本国逃窜,于是,我们便在这里设伏。”指向地图上一点,“从苏国逃向蓝枫,此处为必经之地,这里设伏,或可全歼敌军。”
话音落,郑多多抬头,“众将军以为怎么样?”
“可行,蓝枫占领锦屏之后,很不得民心,而且烧杀抢掠,抢劫民粮,城中受灾民众众多,很容易鼓动。”陈将军首先赞同。
冯伯伯随后指上图上一点,“此处设伏,虽地势开阔,可我却知,只要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设伏,便可控制住整个开阔带,敌军将领曾海山即为凶悍,不留后路,一心向前,一定想不到在此处安防。”
“这几日的仗打的人太憋屈了,该好好的削他一顿。”一大汉拍手叫好。
“好,既然如此,便实施了,李大哥,陈大哥,你们分别率一万骑兵埋伏在敌军两侧,杜亮,你率精英两千,进入锦屏城外,冯伯伯,你率五万兵士去狮子岭设伏,现在马上就要天亮了,实施。”
众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不一会儿,天空便泛起了鱼肚白,太阳缓缓升起,敌军阵营擂起战鼓,吹起号角,躲在城墙防垛后面的郑多多轻笑,豁,这阵仗。
许久不见反应,曾海山开嗓子大吼,“今儿个怎么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
风过,依然没有一丝声息,“他娘的,不会因为害怕跑了吧。”他命令部队继续向前,郑多多莫名的觉得好笑,好,就是现在,很好的进入了射程。
她瞬间出击,一击,击中敌军首领曾海山,箭洞穿了他的身体,旗帜挥扬,城墙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敌军主帅受伤,看见这阵势,方寸大乱。
“撤,快撤。”
却已经晚了,箭雨密密麻麻的下,郑多多继续射击,而且专门设敌军的将领,从侧翼出来骑兵,大喊大叫,与敌军打在一起,苏国兵士士气大振,敌军全面溃败,
“回城回城。”
这时,一对人马慌忙赶来,“将军,敌军烧掉了粮草仓,民众作乱,锦屏城丢了。”
曾海山气出几口血,“快,快回蓝枫。”出来时的几十万大军,现在只有几万了,还伤的伤,残的残,曾海山血气攻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郑多多拦住身后的人,“慢慢追,追进包围圈。”
几万大军因为是逃命,所以跑得很快,将郑多多们丢出了很远,终于进入了狮子岭地区,此地开阔,曾海山料想不能设伏,便命令加速前进。
谁想突闻鼓声传来,抬头一看便见周围包围了密密麻麻的兵士,前进的路途上堵上了弓箭手,几架鼓震耳欲聋,将蓝枫战士的腿都震软了,上又有弓箭手,剑落下来,几乎没有虚发,曾海山大叫,“散开,散开。”
这时,一支箭再次埋入曾海山的身体,曾海山倒地身亡。
郑多多放下手里的弓,“全面进攻,速战速决。”
一时,敌军四面楚歌,又失去了主心骨,便如一盘散沙。
不一会儿,便开始清理战场,冯将军兴高采烈的跑来,“孟小子,好东西啊。”手里拿着一副画卷,是蓝枫地图。
郑多多笑,“不错,很详细。”
“我们几乎没有损失,而敌军全军覆没,这一仗,可扬眉吐气了。”
“传令下去,犒赏全军,杜亮,带军迅速占领我国边境。”
“国土,终于完整了,老夫无憾了。”陈将军摸摸胡子。
回程,郑多多像是十分不经意,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安英道,“淮西王留下二儿子在淮西,如今其带叛军占领淮西,企图自立为王。”
“真是做梦。”
郑多多看向远处风扬起一阵阵黄沙,快点结束吧,这样下去,遭苦的是百姓啊。
——分割线么么哒——
蓝枫国早朝。
一士兵急急进入,“皇上,我军大败,全军覆没,曾将军战死沙场,敌国全面夺回领土,已收复边境。”
皇上大怒,推开身上的美人儿,美人一声娇吟,摔在地上。
“什么?这不可能,昨日早上,曾将军还传回消息说一切顺利,即将功克新的城池,一夜时间,三十万大军怎会全军覆没?”
“传敌国丞相孟尝君,被封司马大将军,昨日抵达边境,昨日,是他的第一仗。”
“又是孟家。”皇上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大臣们窃窃私语。
唯有独孤眼睛一闪,“皇上,臣愿前往迎战。”
皇上颇有几分不满,“上一次便派你去,你拒绝,今日我三十万军士枉死,你倒又要去了。”
“皇上,如今臣棋逢对手了。”独孤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