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班,邬怀谷打来电话,说在学校门口等她。
暖暖有些诧异,这么多天来,他是第一次来接她下班。
走出校门,就看到穿着黑色毛呢风衣的书记大人。他的容貌并不出众,却有一张完美的脸型,棱角分明。他靠在车门上,和身旁的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些什么。有风吹来,卷起外衣领口,露出里面精炼的白色衬衣。
邬怀谷远远见她来了,将手里的香烟按灭在一旁的垃圾桶上。
“你好。”暖暖看他身边还有个陌生男人,和邬怀谷年纪相仿,她轻声点头问候。
“小郁老师吧,你好,我是姜伟。”男人笑眯眯的冲着她伸出右手。
暖暖正想伸过手去,便被一只冰凉的大掌握住。
邬怀谷不客气的打断他们友好的对话,将暖暖往自己怀里拉了拉,“有个礼物送你。”
“哎,不是应该由我宣布的吗?”姜伟皱起了额头,俊气的脸上写着不满。
“什么礼物?”暖暖好奇的看邬怀谷打开了后车门。
一只黑色拉布拉多幼犬,坐在皮质座椅上,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那样子无辜又可爱。
“嗨!”暖暖惊喜的叫着,她轻轻蹲下身子,平视小家伙的眼,跟它打招呼。
见到暖暖冲它笑,小家伙歪着脑袋,那黑色的尾巴摇啊摇,粉红色的小舌头伸出来舔了舔自己的鼻尖。
邬怀谷扶着车门站立,与姜伟对视一眼,也笑了起来。
“这个礼物,你喜欢吗?”姜伟伸手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在它耳后轻挠。
“喜欢。”暖暖伸手摸摸那黑色的小脑袋,爱不释手。
“可它并不健全,”姜伟把小狗递给暖暖,“它本应该作为缉毒犬训练长大,可是天生右耳失聪,像这样有缺陷的幼犬,照规矩来说是要处理掉的。”
“处理掉?”暖暖收紧了手臂,防备的看他。
“所以,你要它吗?”
“要!”怀里的小家伙这样可爱,只是因为听力缺陷就会被夺去生命吗?它的眼像黑曜石一般,聚着精光。小爪子上的肉垫粉嘟嘟,萌化了暖暖的心。
“不给它起个名字?”邬怀谷拥着她坐进车里,顺便提醒她该赋予小家伙一个称呼。
“嗯……”暖暖吻了吻它的脑袋,灵光一闪说道:“兔子!就叫它兔子。”
正准备上车的姜伟脚下一绊,差点摔跤。他嘴角抽搐的看向邬怀谷,你不是说郁大小姐很有文学造诣吗?让一只狗叫兔子是什么品味?
邬怀谷挑挑眉,暖暖没叫它旺财就是万福了。
“我希望它的耳朵会好起来,像兔子那样灵敏。”暖暖曲起食指,在它柔软的肚皮上挠动,小家伙舒服的打个哈欠,靠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姜伟上下打量了面前的这个姑娘几眼,又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邬怀谷,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你喜欢就好。”邬怀谷压根没有理他,满眼都是小丫头愉悦的表情。
“你叫它的时候可能需要大声些,尽量用行动让它领会。出门的时候一定要用绳子牵着。”姜伟又交代了一些疫苗,喂食之类的注意事项,便让司机路口停车。
“姜少校,谢谢你。”暖暖在他下车前叫住他,认真的点点头。
姜伟是武警官兵,少校军衔。是邬怀谷在国防大学时的同学,两人私交不浅。
“不客气。”姜伟冲她挤挤眼睛,“它就应该被交给你这样善良的姑娘。”
邬怀谷眯起眼瞪他,明显在说,快滚吧,废话好多。
暖暖挥着手跟姜伟说再见,毫不在意身边书记大人铁青的面色。
“你应该谢我。”他像个没有得到糖果的孩子,抱怨着,“是我主动要求收留它。”
暖暖好笑的看着他莫名委屈的表情,“谢谢你,”她低头发现怀里的小家伙醒了,正拱着鼻子嗅啊嗅,不禁咧开嘴笑着说:“兔子,我们要谢谢阿狐是个善良的人,对不对?”
兔子直起小短腿,越过暖暖的胳膊,好奇的往邬怀谷的方向探去脑袋。
邬怀谷向来就不爱这些毛绒绒的小动物。要不是知道暖暖喜欢,也断不会向姜伟开这个口。
他生活严谨自律,还有轻微洁癖。
皱眉说道:“离我远点。”
“不要这么严厉。”暖暖看兔子缩了缩脖子,心疼的将它揽回怀里,“可怜的小东西,它听不清。”
邬怀谷想了想,犹豫着伸出食指在兔子鼻尖上点了下,微湿的触感让他心底突然柔软一片,看着小丫头失落的表情,笑着安慰道:“反正它也不听评书,也不看电视,看得懂你的手势就够了。”
暖暖听了这话,蓦然抬头看他,愣了几秒,眉眼弯弯:“阿狐,你是好人。”
当然,我是好人。主要是看对象是谁?
嗯?
就夸我这么一句?没有了?
邬怀谷得意的沉醉在好人的对话里,结果久久等不来下一句。
回头才发现,暖暖正将兔子平举在面前,轻声对它说,“你的任务就是负责健康。上帝会给好孩子糖果的。”
他挥去懊恼的情绪,灰眸泛起眼波,目光中尽是爱怜。
我的暖暖,你的任务就是负责快乐,其他的都交给我。
暖暖在沙发上批改作文时,兔子就窝在一旁,偶尔会伸出舌头舔她的手心。
小家伙只有两个月大,却十分机灵。像橡皮糖一样黏着暖暖,寸步不离。就连晚上睡觉,也卧在暖暖的拖鞋上。
邬怀谷很不爽,为什么呢?
“你饿了吗”暖暖轻声问道。
书记大人正想回答,饿了。
哦,原来她在跟狗说话。
“你冷不冷?”暖暖温柔的声音像是能滴出水来。
书记大人笑着回头,想说不冷。
哦,原来她在问那只趴在地上的狗。
“过来。”暖暖拍着大腿,笑眯眯的说着。
书记大人开心的只差摇尾巴了,好啊好啊!
哦,原来她在叫那只蠢狗。
好像自从那只蠢狗来到家里之后,他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偏偏兔子仿佛知道邬怀谷对它的排斥,根本不会出现在他身边方圆两米内范围。偶尔一人一狗目光交汇时,小家伙还会傲慢的扭过头去。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跑进暖暖的房间。这是挑衅!
他恶狠狠的瞪着在暖暖怀里打滚的兔子想,这哪里是只有缺陷的狗,明明已经成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