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市进入深秋,带来萧瑟与少见的寒冷。
现在已是半夜,东城区警局只有寥寥几位值班民警。
年轻的小警察靠在座椅里,随手翻着方才录下的口供,一边看着角落里的两个女子叹气。
今晚是他第一次跟着师傅值夜班,没想到就碰到了两个大小姐。
当他们接到报警电话赶到绕城高速时,只见到一辆红色甲壳虫狠狠亲上了前方黑色大众的屁股。
双方正在严肃的不得了。
没多久,大门被人推开,来人身穿衬衫西裤,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面无表情。
他立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看了眼郁暖暖和苏祁,英挺的眉高高挑起。
郁暖暖随着他的眼光看,见苏祁已经快要滑到凳子下面,黑色短裙只能险险遮住臀部,赶忙伸手拉她上来,为她整好裙摆。
男人这才回过头跟小警察说些什么。
“钟秘!”吴警官刚从宿舍过来,见到屋里的男人,愣了几秒,叫出声来。
“师傅,你认识他?”小警察诧异的问。
“这是□□的秘书钟鸣,招子放亮点。”他小声解释,一边冲钟鸣点头,“钟秘怎么大半夜来我们分局,有什么指示?”背后冷汗直流,弄不明白怎么整来这么一尊大佛。
“保释。”钟鸣也冲他点头,伸手指指背后的两个女孩。
“明天她酒醒后,让她来警局解决赔偿问题,车子被暂扣。”签过字后,男人率先走出大门,自顾自说着,完全不在意身后暖暖扛着苏祁,行走艰难的窘况。
郁暖暖撇着嘴看他,敢怒不敢言。谁让人家是恩人呢?大半夜赶来救她。
“你坐前面那辆。”钟鸣一边指着前方另一辆奥迪对她说道,一边从她手中接过已经软做一滩烂泥的苏祁,像是伶垃圾一般,将她丢进车后座。
“哎!”她还来不及说话,车子就飞一般蹿了出去。
天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傲的男人。
望了眼前面的那辆奥迪,黑色车窗膜深厚,瞧不见里面坐的人。但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伸手扒扒长发,深吸口气,任命的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里的男人阖眼靠在后座,听到声响也只是动动眼皮,没有看她。
“嗨!好久不见!”郁暖暖见他不搭理自己,傻笑着,决定主动出击,小声跟他问好。这男人阴晴不定,还是有点颜色的好。
“……”依然是沉默。
“还没来及庆祝你升职,叔叔阿姨一定很为你高兴吧。”再接再厉。
“……”
“那个,今晚的事谢谢你了。我上周刚来太阳市,在这里不认识其他人。”继续装厚脸皮。
“……”
“对了,你那个态度很差劲的秘书会不会把我朋友卖掉?”
“……”
“喂,邬怀谷,你太过分了吧,干嘛不理我。”终于,她忍不住了,小宇宙爆发。
男人这才有了动作,他睁眼,视线在她脸上停留几秒,打量起她身上单薄的连衣裙。
那是一双锐利的眼,慑的郁暖暖好半天没缓过神,眼眸深处是晦涩的灰,像极了野兽的眼睛。他的五官深刻,长相并不算特别出众,至少在她见过的所有男生里,算不得出色。但他和几年前有了改变,眉宇间多了从容,眼眸深处藏着的似乎是冷漠和了然。尤其是那双异色的瞳,从小大院的孩子就都怕他不是吗?
“什么时候来太阳市的?”
“上周六。”看他面色不善,郁暖暖往一边缩了缩,很乖巧的答道。
“毕业了?”
“没有,现在大四实习。”
“为什么不回北京?”
“我已经找好工作了,你先别告诉我爸妈好不好?”
邬怀谷听了这话,又将审视的目光移到她脸上,“什么工作?”
“小学语文老师。”她不自然的拉了拉衣领,被他看的心里发憷。
“你现在住哪?”
“暂时住在酒店,等档案调过来,我就可以住进学校教师宿舍里了。”
他伸手拍拍前面司机的座椅,示意开车。
“去你的酒店,收拾行李跟我走。”
“啊?不用麻……”还没说完,就收到他飞来的眼刀,便乖乖闭嘴坐好。
暖暖在心里哀叹,奴性,这就是奴性啊!哥哥说的没错。
她小时候是在邬怀谷屁股后面长大的这话,一点不错。政府大院里那么多孩子,他也只愿意带着她玩。但是从上高中开始,他进了国防大学,两个人便逐渐疏远了。暖暖记得,那时候邬怀谷很忙,经常只有过年才有时间回来,两家人聚会时也很少见他出现。后来,当他终于从学校毕业,分配进政府机关,她又去了南方上大学。慢慢的,邬怀谷这个人仿佛成为了生命中的一个过客,随着距离两个人越行越远,没有了交集。寥寥几面,也只能匆忙打过招呼后,各忙各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仅仅大她七岁的男人,笑起来带着冷意,举手投足间都和邬叔叔像极了。连父亲都说,邬家的孙子是个成大器的人。
可如今,她来到太阳市,听北京的朋友说,邬家孙子入了政坛,一路爬到了□□的位子,着实让她吃惊不少。刚才在警局,她也是走投无路才会选择打电话给他。多年后再次以这种情况见面,让她无措又尴尬,也不由的对他抱有敬畏之心。况且他的模样真的很严肃。
“穿上。”正想着,一件外套迎头扑来,盖在她的脑袋上。上面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道。
“身材又没料,还敢穿这么少。”邬怀谷低头看了眼她的胸前,撇撇嘴扭头向窗外。
“你……”你那一副嫌弃的表情是要怎样?好,我忍了。你是市长大人,我得罪不起。
郁暖暖抓起衣服套在身上,双手偷偷托了托胸前的两坨肉肉,明明很有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