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染叹气,继续道：“在下四处求告无门，又不能出声，所幸十余年前偶然在石青市发现一种叫‘网络’的东西，在一种叫‘电脑’的机器上写字，借助‘网络’能让很多人看到，不用出声，也不用身份证，更无人知晓在下的真身……于是在下借下山几天的时间学习使用,学了好几年才大概学会，向外求助，却无人相信，为引人注意在下又编写了许多故事,在下想……想吸引真正的除妖师前来，所以假说河神吃人的故事，可也没人注意……去年下山时，在下得了一只手机，可以拍出照片……所幸真岩对网络和手机之类设备一窍不通，才得以让在下在他眼皮下做这些事。”
真是讥讽。身为人类的真岩居然不如活了二百年的老妖怪新潮。这是多么血淋淋的例子，深刻的告诉了我们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想活下去就必须要不停的学习和进步，固步自封就是等死。
梁染低下头，缓慢道：“在下居住这里，已经二百年。这里所有的村民，无论老幼，都是在下亲眼看着出生、长大，他们……他们都像是在下的子孙一般……”他自嘲的看雷绝一眼，道，“在下这样说话，只怕大师笑话……”
雷绝冷冷打断他：“如果真像你所说，近三十年来仍然有祭祀，为什么失去了女孩的人家都不觉得奇怪？”
梁染苦笑：“大师不了解这里的习俗。这里女子出生并不报户，当然也不用上学，直到结婚才会报户——有些女子甚至结婚也不报户，所以家家都生有个子女……有很多人家的女孩为摆脱这里的生活出山工作，就再也没回来，大家也都习惯……那些抽中了签的人家，只记得是因为自己女儿才得了这些好处，却都根本不记得女儿到哪里去了，还以为女儿在外地生活的很好……”
“好处？”我和雷绝同声发问。
梁染答道：“——哦，是真岩组织的……为了保证抽中签的女孩人家不白损失，两村人各捐出自己家一斗米一斗面一升油五只鸡蛋合在一处，给抽中签的女孩人家补偿。”
为了这么一点物资的补偿，就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活生生的人命……我攥紧拳，刚要开口，雷绝冷哼：“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所说的一切，不是你为了杀死自己主人、重新得到自由的方法？”
对啊，或许都是他编出来的也说不定。我怀疑的看向梁染。
梁染急道：“在下对真岩确有怨怼之情，但在下……并不想杀死他。——大师您也去过水神祠，难道没注意到祠中浓郁的煞气？——如若大师还不信，尽可随在下前往，在下带大师去往神祠下隐藏那些女孩的洞窟，大师便可知道，那阴煞之气究竟来于何处。”
猫在我肩膀上“喵”一声轻叫，雷绝道：“好，带我去看看。”
“不行。”我马上道，“我跟他去。”
雷绝看我，我蹲□道：“他说了是水路，天这么冷，你身体又不好，下水会冻伤身体。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我把围巾和外套都丢给雷绝，把蝴蝶刀收到后腰，轻轻道：“你别告诉阵先生真岩和梁染之间的事。”猫跳进我上衣里，我把手机装在纸巾包里，再塞进烟盒里防水。
雷绝不解，我道：“我怕……反正你别告诉他。”雷绝皱眉，长叹一声，低声道：“你是怕我在他面前得意洋洋的宣告我没错而他错了吗？你是怕他下不来台丢面子伤自尊吗？——哼，反正我也只是人人嫌弃的讨厌鬼。”
我握住他像冰一样冷硬的手轻轻抚摸，低声道：“师傅，我和你一起不是因为同情或怜悯，是因为我喜欢你，就像喜欢和阵先生和猫一样。”
雷绝一震，吃惊的看着我。梁染催道：“在下时间不多……”我对雷绝道：“回来再说。”转身跟上梁染。
梁染道：“请恕在下失礼。”小心握住我的手，揽住我的腰，我也环住他的身体，他抱着我轻轻自岸边滑下河。
河水好冷！一时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梁染游的极快，抱着我往很深的河底沉去。我只感觉得到身边无数东西轻轻滑过，根本看不到是什么。不知在河底游了多久，我开始觉得有点缺氧，手指不自觉轻轻抓住了梁染的腰。当我觉得越来越难过时他终于开始上升，速度极快，忽然我的头就伸到了水面外，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一时什么也听不到，梁染已经放开了我，我伸手抹一把脸，大口喘息，耳朵里也终于听得到声音，猫这才自我怀里钻出来，艰难的爬上岸，用力抖掉身上的水，也是大口喘息。
洞中恶臭扑鼻，不知道什么这么臭，不是尸体的腐臭，而像是浑着血污和其它一些味道……有点熟悉，但更多的像是焦糊的臭气……难闻的不能忍。猫用力打个喷嚏，似乎也觉得很不好受。
梁染手中不知什么发出幽幽蓝色光芒，照亮山洞，冷淡道：“小心脚下。”
猫又重新跳回我肩膀，我用手拢一把头发，运气烘干衣服，四下打量周围，不由一呆。
我知道我是处在一处山洞，但没想到这山洞居然非常整齐，有张石床，床边有一只直通下水的简易厕所，还有条铁链，一端有铐，而另一端则被巨大的铁钉固定在床边的地里。
我急忙上前查看。
虽然石床的四周已经被清理打扫过，但仍可看出不少污渍，许多痕迹已经渗入石中，怎么也冲洗不净。
我闻到的那些熟悉的味道，有女人身下的分泌物的味道，也有男人精_液的味道。还有饭渍、血渍，床边的石缝里还挂着腐烂的皮肤和稀疏干枯的头发，。大概是那些女孩们想要挣扎或逃跑——甚至被吃掉时被铁链和石块割下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猫最近光剩卖萌了，所以给他加点戏份，对后文做了大辐修改，这里也要修改。
小段子（转）
和印度小伙伴聊文化，谈到各自的母语。我问他，你们印度国家用语有多少字母，他谷歌了一下，47。我说不错，你们比世界上大部分只会用26个字母的人智商高多了。印度小伙伴略兴奋，反问我中国普通话有多少基本字。我谷歌了一下说：八万五。他默默的转头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