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没有伤害卖红薯的妇人！”阵正律冰冷的眼睛泛起金色光芒，肩上的乌鸦“哇”的一声飞起，悬停在半空中。
“他说，他说没有。”果然还是生气了，我又后退一步，背后抵住墙上。他会不会打我？我要不要反抗？
“他说没有就没有？”阵正律冷冷道，“我是不是说过你永远不能相信一只妖？”
我低下头，心嗵嗵乱跳。
“——就好比你！”阵正律继续把话说完。
的确如此。我不敢接口。
“如果不是他，那就找到伤人的妖，”阵正律继续道，“难道还要我提醒你？”
“嗯我知道。”我仍是低着头不敢看他。
那只乌鸦在空中拍打着翅膀，阵正律则在客厅里踱步，从我面前走到厨房门口，接着又走到书房门口，接着又走回来，来回的绕。似乎很焦躁，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我盯着他的脚步，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抓着红薯不放，而不说我以为他会说的事。
终于他转身冒出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你喜欢他。”
我听不出他是疑问还是陈述，只点点头。
“因为你们都是妖。”他继续道。
“不是。”就算猫不是妖我也会喜欢他的。
“你们有共同语言。”阵正律完全不听我说话自顾道。
“呃，完全没有！我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实际上他也还没学会说话……”我解释。什么叫共同语言？iao，wa~wa~（我们狐狸就这样叫）？就算我们都恢复原型也不是同一类啊亲！
阵正律从烟盒里抽一支烟点燃，刚抽了一口，却又狠狠揉碎在手心。
他不烫吗？我惊讶的抬头看他的表情，他紧皱双眉，恶狠狠的瞪着我，我不敢和他对视，却仍是放心不下，硬着头皮道：“你的手……”
“你不想我再碰你。”阵正律冷冷打断我。
“我没这意思，”我小心翼翼，“我只是想请求你别让猫离开我，而且我害怕我不说，你从别人那知道会更生气。”
阵正律沉默，缓缓停下脚步，他的乌鸦也终于安静，落回灯罩上。
“你喜欢他，和他上床。”阵正律又重复一次。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接，他好像又陷入了自说自话的模式，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听不到似的。
“你曾说你只养一段时间，等找到合适的人，就将他送走。”他继续道。
我低下头：“但是……现在……”
“你做出的承诺，永远也不会有兑现的一天。”阵正律焦躁的打断我。
我愧疚的咬住唇。
阵正律声音渐高：“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我不敢吭声。
他坐回沙发里，一只手撑住额头，稍静片刻，道：“出去。”
我怔，他又道：“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见我站着不动，他眼睛又放出金光，指着门道：“滚出去！”
我急忙抓起外套开门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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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猫跳到我身上又蹭又蹦，我却感觉没有了早上的兴奋。我坐在桌子前看着周蕴她们准备小抄。
“怎么啦，怔神？”叶白霜在我眼前晃晃手指，“别吓我啊，下午考试我还要靠你呢！”
我茫然看着她。
猫转个圈窝在我怀里，我轻轻抚摸他的毛。他晚上没睡好，又做了两次，看来是累了，很快便睡着了。我轻轻把他抱起放在床上。
“老师会不会出这道题呀？”周蕴问沈绿沉，沈绿沉也复习了一午，叼着烟疲乏道：“反正这三道题我估计至少会出一道。”
我起身到阳台抽烟，阵正孤站在窗前向外看，可我一出去他便转身离开窗口。
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安。
“就是想要你。”阵正律抱着我，冷冷的声音似乎有点颤抖，伴随灼热的气浪，吹在我耳朵。
阵正律伸手过来，大拇指轻轻摩挲我脖子上的伤处，冷冷道：“你不用对所有人都这么好。”
“你不要动。”阵正律俯下身，用冰冷的语调对我道。
阵正律深吸一口烟，声音低沉而寒冷：“曾经一度，我还以为，你与其它妖不同。”
阵正律
阵正律
阵正律——
满脑子都是阵正律。
他金色的眼睛，他痛苦的眼神。
我慢慢蹲下身，风吹在脸上凉凉的，我伸手摸一把，才发觉我又在流泪。
为什么现在才发觉呢？
——在他痛苦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也在痛苦。
像喜欢猫那样，我也喜欢着阵正律。我闭上眼。
“滚出去！”他指着门口。
我为什么这么听话呢？就算他要打我，我也应该坚持把话说清楚才对。
我进房间随手拿起外套。
“你去哪？”叶白霜急问，我道：“出去一下。”
“第二节课考试你可别忘了！”周蕴在我背后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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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匆忙用钥匙开门，吓了一跳。
我才离开半个小时左右，房间里已经全是烟味。不知是不是因为烟味的缘故，显得房子里好昏暗。
阵正律斜坐在沙发里，面前地上扔着两只白酒瓶，茶几上摆着第三只，水晶烟灰缸里好几只烟头。听到有人进门，他抬眼看我，一双金眼发着冰冷的光芒，一边抽烟一边冷冷的道：“你回来干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我关上门，贴在门边墙上小心的道：“因为……我害怕……”
“滚。”他不等我说完，冷冷的下令。
我企图和他沟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把钥匙放下，滚出去。”阵正律懒的听我说，打断我道。
我道：“你不喜欢猫，我可以让他不要来……”
“我不想听这些！”阵正律焦躁的坐直身子。
我继续努力：“我保证他绝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他可以……”
“你做过的保证永远也不会算数！”阵正律怒吼着打断我，忽然抄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狠狠向我砸过来。
我条件反射的想避开，想了一下放弃了，却忘记了我身后就是墙，被砸中的时候头向后仰又撞到了墙上，前后夹击撞的我一阵发蒙，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阵正律已经站在我面前，一脸惊恐：“你怎么不避开？”
我眼前发花，觉得模糊不清，伸手想摸额头，却被他一把抓住，拉到浴室。我在镜子里看到我血流满面吓了一跳，我擦，太可怕了，女鬼似的，幸亏现在不是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