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也一路没有说话,连饭也没好好吃,回到宿舍他就跳到窗户上,望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发呆。
他也想到了什么心事吗?还是这场雪勾起他过往的记忆?
晚上睡觉时,我听到猫轻轻的呻_吟。我忙睁眼,猫仍在熟睡,瘦瘦的小脸正对着我,双眉紧皱,手紧紧抓着枕巾,而且,正在流泪。
他梦到什么了?如果我会读心术就好了。我轻轻帮他擦去泪水,他一惊而醒。
“你做了噩梦?”我轻轻问他。
他茫然看着我。
“梦到什么了?”我轻轻问。
他呆了半晌,茫然摇头。
不会吧,这么快就忘记了?我正想笑,却他脸上又露出痛苦的表情,抱住了头,用力缩起身子,身体卷的像个球,痛苦的轻轻嘶喘。
和我一样,在感觉到不安和痛苦的时候,会把身体拳成个球。我忙将他的头抱在怀里,抚摸他的背轻声安慰:“别哭哦,别哭哦,没事哦,我还在你身边。”
猫身体轻轻颤抖,我轻声道:“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慢慢打听慢慢找,总能找到你原来的主人。”
他平时总是那种傲娇的样子,让我几乎忽略了他。原来他也是会哭的。我用力抱住他,轻轻抚摸他,一直抚摸,直到他平静下来,重新入睡。
——怎么能把他寄放在别人家呢,我叹口气,还是自己养吧,真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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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只下了一会,早上起来看时,早就停了,地面上又潮又泥,而且比昨天还冷。
中午,我约郑妍到学校食堂吃个饭。虽然不想管她的闲事,可她身上的妖气总让我有点放心不下。
令我吃惊的是郑妍明显憔悴了,上衣的领子没翻好,头发只胡乱扎一束,神情也很不安,坐卧不宁,眼睛一直左顾右盼。
“你在找什么人吗?”我奇怪的问。猫仍是紧张,缩在我背后不愿意下来。
“呃……没有。”郑妍回答,默默的吃东西。
怎么能变化这么大呢?我不明白。
“复习的怎么样?”我问。
郑妍迟疑一下:“高数可能要挂了,邓论也悬。”
“别的都没问题?”
郑妍笑道:“还有八百米下午要补考,唉,好紧张啊。”
我跟着她一起笑笑,但她身上的妖气还是有。
——不对,这不是妖气。
我忽然惊觉,这是若有若无的黑色阴气。黑色是暗属性,除非学校里还有另一个人和阵正孤同属性,否则只剩一个可能,就是她被诅咒了。
我眯起眼,试图找到阵正孤说过的那条线,果然在她后肩,隐隐看到一条线,连在她包里,若有若无。
“包包里有什么?”我奇怪的问。
我只是随口一说,郑妍脸色却忽然变了,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包,惊慌的看着我。
我结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你……”
郑妍脸色忽明忽暗,隔一会才语无论次道:“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我……我不想离开书辰,我也不能离开他……我完全……完全身不由己。”
我愕然,不知道要怎么反应,忽然身后有人道:“妍,吃完了吗?”
郑妍的脸色立即变的有点忧伤抬起头,轻轻道:“吃完了。”我转头,正见是书辰,仍是一脸不耐烦的神情,语气却很温和:“那陪我去图书馆。”
“好。”郑妍道,捏着包包跑上前,握住了书辰的手。
他们两人一靠在一起,身上阴气便更重,书辰身上更是有隐隐一条线,连着郑妍。
为什么他又在?我们两个在吃饭,为什么他跟着来?为什么跟来却不一起吃?郑妍一坐下就神情不安,左顾右盼……
——我不想离开书辰,也不能离开他……
我抽一口冷气。
——难道是郑妍对书辰下了诅咒,让他不能离开她身边?
我起身便向学校外冲,猫“喵喵”直叫,他还饿的发慌,我确实顾不得了。我闯进雷绝的店里,来不及跟他打招呼,劈头便问:“师傅你昨天说什么钟情咒,那个有什么效果?”
雷绝正在吃盒饭,一脸莫名其妙,我俯身压上桌子,双手合十向他拜道:“我有个朋友似乎遇到点麻烦,拜托,告诉我。”
雷绝道:“钟情咒么,诅咒的一种,用一只蜘蛛加一个果壳,六支蜡烛再加一个符文就可以办到,是非常容易的咒术。”
“具体怎么样?”我拉个凳子坐下,猫从我身上跳到桌子上,从雷绝的饭盒里叼块肉来吃。
雷绝看着猫,皱眉冷冷道:“把果壳完整的分开,把果仁去掉,把蜘蛛封在里面,再把果壳完整的合上,外面用蜡或什么方式密封,不能露一丝缝隙。然后找一个月光明亮的夜晚,不一定是十五,有月亮就可以,在地面画六芒星阵,把果壳放在中间,六个角点燃用动物油脂制的蜡烛,把你想下咒的人的生辰八字写在咒符上,心中默念他的名字,念足九百九十九遍——不能多也不能少,把符烧掉,把灰撒在果壳上,再把果壳藏起来就算完成。”
听的我头晕:“效果怎样?”
雷绝冷冷道:“当然被诅咒者会对你钟情,眼里只有你,心中只想你,你说什么他做什么,对你爱的死去活来……”
“像奴隶似的。”我觉得有点恶心。雷绝冷笑:“有什么不对?爱情就是会把人变成奴隶。”
“有没有副作用?”我又问。
“是诅咒怎么可能没有副作用?”雷绝冷冷道,“七天之后——最晚不超过十天,必须解开果壳让蜘蛛爬走。”
我心又提起来:“如果不解开会怎样,如果蜘蛛死了怎么办?”
雷绝冷冷道:“蜘蛛死了的话到无所谓,无非是两人的爱就此死了,再也不可能心动。但如果超过十天还没解开,诅咒的效果就会太深,深印入灵魂,这时就算解开也没用了,受诅咒者会因为太爱你而迷失自我,陷入疯狂,做出一些极端行为,比如杀死你周围的异性,或杀死你,再自杀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