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城拿着木头小人站在床边,看着床上冰冷的自己慢慢蹲了下来,究竟有什么办法可进行转换,乔显扬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沉思的模样让身后的孩子都有些凉意,小满满弱弱唤了一声,“吧吧?吧吧?”
付城仍聚精会神地盯着小木头人,仿佛能把它盯穿了一般似的,可无论他怎么盯着,小木头人的脸上仍浮现那张诡异又意味难明的笑容,他抬头看了下大床,实在摸不清这两者有什么关系,而床上的自己仍是死气沉沉的僵躺着,并没有动静。
付城沮丧地垂下头,难道要像成翔一样,再死一次才能换回去?
想到这里,他不由心一狠,那就再死一次好了,可偏在这时衣角被只小手轻轻地扯了扯,小满满奶声奶气地叫着:“吧吧,吧吧,抱抱满满。”
一语惊醒了付城,他蓦地回头,小满满白皙的小脸上第一次露出害怕惶惑的怯意,大概是看自己没有理会他,大眼睛里含着委屈,小嘴微微嘟起,撒着娇叫:“吧吧,抱抱。”
付城的心瞬间变得柔软,他还有儿子啊,怎么能把死想的那么简单,在这个世上他有最爱自己的人,最疼自己的人,他不能放弃他们去做这件冒险的事,付城轻轻地叹了口气,抱紧了满满,柔声道:“宝贝,爸爸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回前院去玩堆雪人好不好?”
“好,满满最喜欢堆雪人啦!”小满满开心地拍着手,付城也笑着抱起他,然后看了看手上的小木头人,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已染上点滴血迹,呃,是刚才自己嗑到头的血液抹到上面了,他低头擦了擦,又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想了想,把小木头人放在床上人的怀里。
“这玩意不好玩,以后别拿来玩哈,就送那个叔叔了。”付城抱着小满满走了出去。
今晚天空下着大雪,付擎天见他难得有兴致地带着小满满堆雪人,便让人打亮大宅所有灯光,一时间付家大宅亮如白昼,几位菲佣见家里难得有欢笑声,也跟着一起融进堆雪人的欢愉中。
付擎天负手看着雪地里欢声笑语的人儿,墨眸中仍有深深地疑虑,他知道付城没有这么容易放得下,失去身体固然难受,但更难受的是,他曾经爱过的,相信过的人给了他最重最致命的一击,就像深入血肉的痛,反复的疼,又反复的绝望,这种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付擎天也不由地揪紧了心,但同时他也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他也要给他的小城最完满的呵护。
“擎天!”一个雪球不轻不重地掷在付擎天胸前,雪球霎时四散飞溅,付擎天躲避不及,被溅的一脸雪末,旋即引来阵阵笑声,付擎天抹了抹雪块,干脆脱掉大衣,也奔向雪地里的人儿,“好啊,你们居然暗算我,看我怎么整治你们!”
“呀,爹地也来啦,吧吧快跑!”小满满兴奋地拍着小手掌跳起来,付擎天跑过来将他一个抱起在空中转了几圈,“抓到你了,抓到我的小满满!”
他笑着正想去亲一口怀里的小人儿,却不料小满满突地扬手,出其不意地抹了他一脸雪末,旁边的付城大笑着倒在雪地上,“哈哈哈,你又中招了啦。”
几个人一直玩到天黑尽了,才兴奋地高喊雪战结束,付城让杜小月带着累坏了的小满满先去睡,自己也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走回去,付擎天站在大门前啜着笑意看着他,天色全黑,唯独大宅的灯光璀璨光华,付城静住脚步,看着那个高大伟岸的身影。
墨紫色毛衣被付擎天穿出了超脱的霸气,而内衬的翻领白衬衣却点缀出一抹从容和淡然,他唇角含着笑,鹰眸微微弯了弯,笑得很是温暖多情。
付城一时恍然,他名义上的父亲,自己的恋人,多年来竟一直没有改变,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像儿时一样,守在大门前等着自己归来。
其实没有了身体又会怎么样呢?除了不能救邱智,不能活回原来的圈子,还有什么不一样?
该爱他的人依然在爱着,该拥有的一点都不会少,他真的没什么必要遗憾。
“想什么呢,天越来越冷了,快进来吧。”不知不觉中,付擎天已经走到他面前,付城忙低头抹了抹眼睛,“没什么,眼睛进了雪末了。”
“让我看看?”付擎天低下头去查看,付城忙闪开,趁势抹了那滴水迹,笑着道:“没事啦,快回去吧,我累死了。“
付擎天突然两手一抬打横抱起他,“累了吗,我抱你回去。”
付城在他怀里笑着道:“要是以前的我那体重你可受不了,现在这个瘦弱美少年你可是占尽便宜了。”
付擎天低头深深地看着他,满天耀眼的灯光映进他眸中,折射出无数碎金色的光辉,他温声道:“我不是说了吗,不管你是什么模样,你就是你,我认得你,知道你是谁就行了,身体不过只是灵魂的外壳,我爱的是你的灵魂,你不用担心会失去什么。”
付城细细嚼着他的话,尔后笑道:“擎天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好有哲学感,我还真不习惯。”
“呵呵,我可不是什么哲学家,只是怕你想不通才这么说,不过,这可是我的心里话,你真的不必担心会有什么不一样,在我看来,你就是你,我付擎天爱了二十多年的人,我认得你就行了。”
这样深情的话仍谁听了都会感动吧,特别还是出自一个精英男人之口,付城莞尔一笑,勾着他的脖子主动迎上去亲了亲他的脸庞,“谢谢你擎天。”
付擎天被他主动的吻怔忡了会,竟有些不太好意思,低低地道:“谢我什么?跟我还客气。”
付城抱着他,将自己完全倚靠在他怀里,喃喃地道:“谢谢你一直爱我,也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有擎天这些话,他实在是不必再纠结转换的事,只是,不得不承认,对邱智来说,这真的是件遗憾的事。
这一晚他睡的很好,付擎天宽厚的胸膛一直暖暖地包围着他,十指不轻不重地握着,他想起那几个字,不离不弃,不舍不放,或许这样也挺好的,人生要的不就是这些么,他又有什么不甘?
雪光朦胧的映照进卧室里,付城伸了伸有些凉的胳膊,睁着迷惘的眼睛看了眼床头上的时钟,才六点左右,时间还早,他揉了揉头发,小心地从付擎天怀里滑出来,然后去了趟浴室,舒报地活动了下脖子,他眯着眼睛打开水龙头准备捋捧水好好洗洗脸。
这时,他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紧紧地盯着平摊的掌心,熟悉的掌心纹路和脉痕,付城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没错,这,这手太熟悉了!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镜子,正对面的镜子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容貌,这是自己的脸,真正的,自己的脸,他是付城!
“居然换回来了,居然能换回来?!”付城惊喜地对着镜子大叫,他激动地双手撑着台面大叫:“我换回来了,我竟然换回来了,擎天,擎天!”
他推开浴室门跳到床上兴奋地摇着付擎天,“你快起来了啊,我换回来了,你看看我是谁,快看看!”
可想而知,付擎天睁开眼睛后有多惊讶,他有那么几分钟都难以置信,付城开心地抱着他像个孩子似的在床上蹦,一直叫着:“我终于赢了,擎天,我终于换回来了!”
“傻瓜,真是个傻瓜。”付擎天笑着抱着他,任他又笑又叫,过了好一会,付擎天才问:“你既然换回来了,那魏魏的身体呢?”
付城一激灵,对,自己的身体一觉醒来就转回来了,那魏魏呢?
他和付擎天返回后院查看床上的人,果不其然,床上的人已换成紧闭双眼的魏魏,而那个染着血迹的木头小人仍静静地放在魏魏胸前。
“是因为染了你的血才能发生转换?”付擎天伸手想拿起木头小人,付城突感胸口一紧,他忙叫道:“不要动它!”
付擎天赶紧放回去,扶着他道:“你怎么了?”
“它不能离开那具身体,否则我会出问题。”付城深喘了几口气道,他明白了,要实行转换,必须沾染上自己的血,同时将木头小人放在死者的胸怀上,这样才能让他转换过来,换言之,如果
他想回魏魏的身体,说不定也是一样的办法。
付擎天担心地回头看一眼床上的人,“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该把这具身体怎么办?”
“暂时不要动他,我现在是付城,但别忘了,在警局医院那里,我已经是罪犯和死人,我们需要时间来解决那些事。”
付擎天被他一提醒才惊悟,这样一来,换回来的付城暂时还不能出去见人,他想了想,道:“这事太蹊跷了,木头小人是哪里来的?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是姨给我的,不,应该说是魏魏的母亲给魏魏的。”付城沉思片刻,这事还得去问杜小月才行啊。
吃早餐时,杜小月和小满满都好奇又不安地直直看着桌对面的付城,小满满的脑袋歪了歪,把付城看了好久,奶声奶气地说:“叔叔,你来我家玩啊?”
杜小月没小满满这么淡定,成翔她可是认识的,那个混帐小子不是死了吗!怎么,怎么一大早又活生生地出现在付家,而且……还无比阳光灿烂的吃着早餐,更关键的是,付擎天怎么也一点都不奇怪,还……还亲密地跟他说话……
她越想越是可怕,脊背腾起嗖嗖冷意,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气,这大白天的还真的会闹鬼啊!
“小满满,我不是叔叔,是你吧吧,你以后要叫我吧吧,记住吗?”付城俯身凑到小满满面前眯眯笑道,还不忘亲呢地捏捏他的小鼻头。
“你说什么啊,城少,你别吓唬小孩,你到底是谁啊?”杜小月忙把小满满抱进怀里,眼睛瞥向付擎天,“付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啊,别一大早的吓人。”
付擎天拭了拭嘴角,放下手帕对她道:“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了。”他看向付城,“要不,你来说?”
事实真相说出来没几个人会信,毕竟不是电视剧或小说,付城说完后,杜小月足足用了几个小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消化,她一个劲的歪着脑袋自问自答,魏魏,付城,魏魏,付城,木头小人?老天,这世上真有转魂术啊?!
关于木头小人,这也是付城最想知道的事,他想起杜小月说起木头小人是魏魏的母亲给的祥物,那么,魏魏的家在哪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姨,你能不能跟我说说,魏魏家是什么情况,他父母是做什么的?”等杜小月平静了点后,付城坐在她身边轻声问。
杜小月抬眼看了他好几下,又闭上眼睛使劲运气调整呼吸,喘了好一会后,才睁开眼睛正正地看向他,适应几分钟终于肯开口了,“其实魏魏呢,跟我不是真的亲戚,没错,在我们那村子里的人都有点沾亲带故的,但我本来就不是那村的人,我是跟着我妈二婚嫁人嫁进去的,论辈分魏魏是该管我叫姨,他家那些事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他爸很早就出去打工,一直没见着回来,家里就只有他妈一个人带着他,日子过的很苦,全靠村里那些亲戚帮忙过日子,所以我才带着魏魏出来了呀。”
“他妈妈平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说搞点烧香敬佛之类的事?”付城总想着能有这种东西的人家,会不会是家里懂点巫术,农村里不也有这类神婆神棍的人吗?
杜小月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没听说啊,不过呢,她好像有一招挺灵的,村子要是哪家人刚出生的婴儿哭夜,都会叫她过去一下,吃个饭,喝碗酒,凌晨让她在门外叫两声孩子的名字,那孩子哭夜的病就好了。我听来听去,也就知道她有这个本事,其它的时候她都在家里帮人缝点东西,在镇上卖点手工活挣钱。”
“手工活?是什么样的手工活?”倚在门口的付擎天听了也有些兴趣,不由插嘴问道。
“就是些什么小布偶啊,小鞋子,小手袜之类的玩意,呶,你手里那个小木头人也是她做的,不过,她就只做了一个,从小就放在魏魏枕头底下,我带魏魏出村时,她哭了一晚上,清晨就把这小木头人硬塞进魏魏包里,说是祥物可保平安,我还以为只是他妈妈的一个念想,没想到,这玩意还真能转魂啊?”
说到这,杜小月托着下巴又想不通了,一个劲地叫着:“大白天的活见鬼,真是奇事啊奇事。”
付城和付擎天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读懂了彼此眼里的意思:去见一次魏魏的妈妈!
拿着杜小月给的地址,付擎天迅速安排好行程,其中当然也包括付城的一切事项,好在出事没两天,知道这事的只有几个警局的人和少量医务人员,而付家跟媒体向来没有往来,趁着风声还没传出去,付擎天就用钱摆平了一切。
于是,付城又成了病重出院的付家大少,跟着付擎天踏上行程。
临走前,付擎天去了趟医院,付老太太的伤情并不严重,所幸只是伤了腿脚,身体并无大碍,付玉珠一直自责的守着母亲,时不时暗自抽泣。
付擎天看着这个不懂事的妹妹,又气又恼,“你们究竟信了林丽敏什么?竟然干了这种荒唐事!”
“我也是为了小宇啊,那天晚上小宇又快不行,我请了医生都说没有办法,实在是无可奈之下,才去找林丽敏,她提出要见一面翔少,我想着到底是母子,这个要求不过分啊,所以就……我哪里会想她这样阴毒,居然对妈做出这种事。”付玉珠想到那晚的情景,眼泪又止不住的掉,她是后悔了,信了林丽敏那个疯子不算,竟还把那个同样也疯的翔少领回家,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这都是因为小宇啊。
付擎天冷哼一声,“那你的小宇有好转吗?现在又怎么样了?”
“这……”付玉珠这才想到那晚慌作一团的出门,小宇的病她还没顾得上,不过后来私人医生打电话过来,说是暂时用药物控制住了,她也就松了口气。
付擎天见她一脸茫无头绪的样子,心中更气,忍不住怒斥她:“当年我叫你不要去信林丽敏的话,你偏不听,还说什么只有她才有办法治小宇,现在怎么样,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总算明白了吧,真是蠢到家了!”
付玉珠被他斥得不敢说话,只能埋下头,使劲绞着衣角,付擎天最后瞪她一眼,懒得再多说什么,转身时丢下句话:“你就在这里守着妈,妈什么好了,你什么时候再出院!”
魏魏的家乡非常偏远,下飞机后,还要坐火车,单单在路上就折腾了两天一夜,到了镇上,还得租辆越野车进村子。
天冷得厉害,越往山里走空气就越冰冷,呼出去的气像是能结霜似的,付城窝在付擎天怀里,望着颠簸车窗外,连绵不断的黑山白雪在眼前一一恍过。
“擎天,你说见到他妈妈后,我们该怎么问呢?”付城枕着他的臂弯轻轻地问。
付擎天抚摸着他的黑发,温声道:“就说我们是魏魏的朋友,替他回家来看看她,别担心,这种事我能应付,你累了就先睡吧。”
越野车已经是租了最好的,这里穷乡僻壤的,路又难走,没几辆外边的车进得来,比起家里的车还是差了一大截,所幸车里还有暖气,虽然时好时坏,总也好过没有。
付擎天将大衣展开包裹住他,让他在自己胸膛里紧紧相偎,听着沉着有力地心跳声,付城啜着笑安然入睡。
一觉醒来竟已到了村子路口,因为实在是路太窄太旧,连越野车都进不去,付擎天拦着一个村民问:“知道魏守政家怎么走吗?”
“啥?老魏家啊,那家里现在没人,他媳妇上镇上卖东西还没回来呢。”
付擎天拍了拍身上的雪末,上车跟司机说:“走,回镇上,她在镇中心集市档口卖东西。”
镇上不比村子好到哪里去,一样的破旧和落后,巴掌大的镇没转一圈就找着了魏妈的档口,说是档口,其实只是个窄小的小摊档,上面摆了花花绿绿的小布偶、鞋袜、小棉背心等等小孩子的玩意,颜色鲜艳,做工细致,价钱却很便宜,付城看到几个妇人过来问价,都兴高彩烈的买走了。
“请问你是魏守政的妻子吗?”等人少了些后,付擎天倾□,注视着眼前这位妇人问道。
妇人正收着钱,她把票子细心地放进一个小绣荷包里,才抬起头看看付擎天,眼里露出一抹意外,“我是老魏的妻子,请问你们是……你们见到老魏了?”
付擎天笑了笑,语气又放温和了一些,道:“我们不是因为老魏来找你,是你儿子魏魏的事,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怎么样,快中午了,我请你吃个饭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你们是魏魏城里的朋友?”妇人还有是有些怯意,她看了看高大的付擎天,又看了看他身边的付城。
付城倾□对她笑了笑,“阿姨,我是魏魏的好朋友,我们是替魏魏回来看您的。”
妇人听了后,目光突然呆滞住了,过了许久,她才颤动着嘴唇,问:“他出事了是吗?”
付城和付擎天都被她这句话给问怔了,两人对视一眼,付城还想说些什么,只见妇人兀自苦笑着垂下头,“我就知道,就知道他会出事,从他离开村子那天我就知道他不会回来了,真的是这样,我没算错,他肯定是死在男人身上对吗?”
付城又是一惊,他这会可不知道怎么答了,不过说起来,魏魏也确实是死在男人身上,自己跟他换魂时,不正是他为了陈烈自杀进医院的时候吗?或许在那时,魏魏就已经死了。
“魏妈妈,我们找个地方再细说吧,您这里不太方便,我们带你去附近馆子里吃个便饭,有什么话慢慢说。”
镇上像样的馆子只有一两间,付擎天随意挑了间看上去比较干净一点的,单独隔了间房,就安排魏妈妈坐下,招呼好点菜倒水后,付城就坐在魏妈面前,轻声问:“阿姨,我们这次来不但是为了魏魏的事,也是为了另一件事,我想问一下,你给魏魏的木头小人是你做的吗?”
魏妈从进来后就一直垂着头,她神情哀伤,似乎已经全知道了魏魏的一切,听到付城这样问,她抬起头看着他,这一眼却像定住了一般,一直看着,目光越来越惊愕,她往后挪了一下,又看向付擎天,再看看付城,手慢慢地抬起来,“你,你身上有股味,你……你不是魏魏朋友。”
从她惊惶失措地眼神里,付城知道她可能已经嗅出自己身上的死人味,没错,他是死过两次了,可他现在仍活生生地回来了,付城自觉地坐远了一些,还是微笑着道:“阿姨你可能已经闻出来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魏魏是出事了,但跟我没关系,事情是这样的……”
相比杜小月的惊悚、愕然、不知所措,魏妈在听了付城说完后,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反而还较之前平静了许多,她抓着手里的小绣包,缓缓地道:“我都听明白了,你们就是想问那个木头小人跟夺舍转魂的事。”她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既然你们都来找我了,那我就说吧,你现在这身体守不了多久,第一,你现在这身体是从死人身上夺的身体,第二,你曾经寄宿在另一具同样死去的身体上,两具身体都是死尸。虽然你活了,但还是不能长久,如果不处理好,另一具会慢慢腐烂掉,而你,也会跟着死去。”
付城听了不由大惊,他想起大宅里的魏魏,木头小人必须附在魏魏身上才能保证他行动自如,如果魏魏的身体一腐烂,那么他怎么办?
“您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吗?无论你提多少条件我都会答应你,请你……”付擎天顿了一下,然后突然屈膝跪下来,目光坚定地看着魏妈,诚恳地道:“我求你救救他,我求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呃,这章应该算是个过渡章吧,为下边的新情节做个铺垫,我发现自己怎么越写越多,好烦啊,都不想一章发这么多字,但是又觉得没交待清楚,唉,累死我了,白天还要上课,还要偷偷跑回宿舍发文,真是超烦啊啊啊啊,有没有人给我点动力呢,各位,求留言和花花呢(我都这样了,你还好意思霸王潜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