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柏发抹了抹头上的汗，要是戴测谎颈圈的人是他，红灯绝对会响个不停。
“好了，现在气氛正好，陆瑟你就戴着颈圈，把昨晚发生在教堂里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一遍吧！”
“那个——不重要的细节不用讲得太详细啊！”
生怕陆瑟把案情给讲成香艳故事。
“很简单，”陆瑟在椅子上坐直身体道，“虽然听严局长刚才说，何校长高看我一眼，但我的智力其实是不太稳定的，在散热不良的情况下会显著降低。”
不算是谎话，绿色呼吸灯自然也没有改变。
“是真的！”虽然没人要求，小佳也作旁证道，“哥哥在南极户外，要比在冬山市聪明得多！明明剃光头就天下无敌了，为什么舍不得你那一点头发呢！”
听妹妹这么说，陆瑟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左耳后斑秃的那一小块。
不管什么时候摸到，都是一样的痛心。
“昨天晚上，我到学校以后去食堂吃饭，遇到了林怜，林怜一直跟我谈上帝，我没有注意听……”
林怜把上帝之类当做口头禅，这是真的。而陆瑟脑残水发作那一段，被他刻意曲解成“没注意听”。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惹到了她，林怜把我强拉到教堂里捆在了圣器室，非要用一条沾了「圣水」的「圣鞭」给我驱魔！打完了以后还关住我不让走，更过份的是还亲手做了黑暗料理给我吃！
一席话当中，“黑暗料理”这个词最让黄柏发心惊，他当了挺长时间的教导主任，是见识过的。
“这里有个问题，”黄柏发指出，“林怜一个弱女子，是怎么把你强拉到教堂，还捆在那个什么「圣器室」里边的？”
赵小娟干咳了一声，她从美国回来，相当注意男女平权，“弱女子”这个词显然强调了社会对女性的刻板印象。
“人类吃完饭以后，血液会大量涌向肠胃，导致思考能力下降。”
陆瑟抛出一个显然“正确”的常识。
“我当时差不多就是哪样的状态——而且我并不是事先知道进入教堂就会被鞭打，毕竟林怜的漂亮是校花级的，被女同学邀请去她的地方，大部分男人都不会拒绝吧？”
红灯没亮，黄柏发也有些不好意思，心想陆瑟大概是精虫上脑才被林怜诓去了，换成是自己到底能不能把持住呢？
“嗯嗯——那照你这么说，根本就不是什么有伤风化的MS，而是林怜一厢情愿地对你进行了「驱魔」？”
“没错，之前我也说过是「鞭打」，MS是我那有伤风化的妹妹说的。”
“可恶！我哪里有伤风化了！我去漫展都不穿那些布料很少的cosplay服装好吧！”
陆瑟没理小佳，尽量把小佳曾经拍摄过的「一指遮三点」照片的事，从自己脑海中删除出去。
“林怜昨晚没有脱衣服吗？”
尹教授突然插了一句。
“没有，她始终穿着修女服来「驱魔」，可能不那样就不够神圣吧。”
红灯没有出现，尹教授没能得到进一步展示测谎效果的机会，他的心情不太美丽了。
黄柏发倒是吃了颗定心丸，既然林怜没脱衣服，控制舆论大事化小还是有盼头的。
“那，陆瑟就像你说的那样，你被林怜打了一顿又关在教堂里一夜，自然没办法去女浴室，可你在女浴室的学生卡又是怎么回事呢？”
“林怜「驱魔」时脱了我的上衣，上衣口袋里的学生卡自然就落到她那里去了。”
黄柏发想问“林怜脱你上衣你怎么不反抗”，但转念一想，漂亮女同学主动来干这个，不明真相的陆瑟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反抗？
赵小娟读出了黄柏发的表情变化，大概是认为那种想法也包含了对女性的刻板印象，所以略有不悦。
陆瑟在测谎项圈的制约下继续说道：“林怜住301寝室，室友是她姐姐林琴，林琴跟我的长期敌对关系，在青姿学园里也算是尽人皆知了……”
小佳嘟囔道：“明明是曾经有过婚约的人，为什么非要互相伤害不可呀！”
陆瑟再次对妹妹使用了「忽视」技能。
“林怜稀里糊涂把我的学生卡带回301寝室后，林琴发现了我的学生卡，自然不会放过这绝好机会。于是她发动了身边的莫莉、阿雪，或者随便把我的学生卡放在某个去健身房的女生身上，都能达到陷害我的目的。”
说到这里，目光悠长地望向摄像机后面的赵小娟。
“小娟老师，你在女浴室门口捡到我的学生卡，其实也是被林琴给利用了啊！”
赵小娟看了看陆瑟，未对“利用”的说法置评，但陆瑟知道这可以在她心中埋下对林琴不满的种子，这就够了。
“基本事实……应该很清楚了。”
迟则生变，黄柏发打算在陆瑟透露什么「不雅」内情前，作总结性的发言。
“陆瑟，虽然没有和另一个当事人林怜对质，但你有手臂上的伤痕做为物证，尹教授的发明也证明你没有说谎，看来你的确有可能是冤枉的。”
陆瑟的表情并无明显变化，旁边的小佳倒是洋洋得意好像她是胜诉一方。
“这样吧，期末考试马上就要到了，最近最好不要因为事实不清的传闻影响大家。陆瑟你先把自己的学生卡拿回去，至于林怜那边，我之后会跟她确认，综合你们两人所说的，再做出最终裁判的。”
黄柏发的处理也算公正，严局长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尹教授适时摘掉了陆瑟脖子上的测谎颈圈。
陆瑟却没有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揉了揉被颈圈压迫到的颈部肌肉。
“黄主任，关于林怜给我「驱魔」这件事，我不希望校方追究过深，我自己跟她解决就好。毕竟林怜她本身是出于「好意」，只是信教信的比较秀逗，而且这种事对一个女孩子的名声也不太好……”
陆瑟作为受害方主动摆出了宽宏大量的态度，让黄柏发大感欣慰，觉得这件事要是能“私了”，不用在学校的框架内处理就太美妙了。
陆瑟顾全女孩子名声的说法也增加了赵小娟的好感，认为陆瑟目前的表现还不太渣。
小佳从黄柏发手里接过陆瑟的学生卡，得意劲儿让人以为她接过的是投降书。
“太好了！这回终于可以用哥哥的卡买饮料了！之前特别小气都不借给我！”
陆瑟白了妹妹一眼，心想：有心说谎包庇我是好的，可是转眼之间就推翻了自己的谎言啊！泄密已经成了你的「固有技能」，果然还是不能全部信任你，不然有些事情被你知道了，哪怕不是故意的，也会转眼间就让林琴团伙知道啊！
没吃早饭熬到了早上九点，陆瑟已经没心思去上第二节课的后半段了，他从小佳手里抢回学生卡之后，准备会寝室吃个泡面之类的填填肚子。
没想到路过校园超市时，正赶上曹导演拎着一个塑料袋从里面晃出来。
“桀桀桀桀桀——陆瑟贤弟，正打算跟你讨论《淫僧一休传》那个剧本呢，这么有缘在上课时间也能见到啊！去爱心企鹅女仆咖啡店仔细讨论啊？”
一提起爱心企鹅女仆咖啡店，陆瑟就会想起咖啡店的幕后老板林琴，以及为了买鞋跟林琴签了卖身合同，去咖啡店扮女仆打工还会使用「爱心魔法」的爱丽丝。
等等？爱丽丝呢？原本等在教务处外面的爱丽丝哪里去了？我出来的时候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我是12级弱智生物吗！果然是因为距离小佳太近，喝过脑残水的她周身有「脑残蒸汽」环绕，结果对我造成了「降智打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