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娘听到灰毛卷球,在身边树木上叫唤的声音。
打赢了时,它总是这么不可一世的,跳在枝头炫耀着叫唤。
李娇娘悄悄勾了勾唇角。
侍女带着李娇娘回到衡阳夫人那儿。
衡阳夫人正在梅林的小阁里,对一个管事娘子说着什么。
见李娇娘走来,笑着道,“这里避风暖和,又看得到她们摘梅花,就在这里摆午饭吧?”
李娇娘无可无不可,点了点头,“好。”
很快,午饭摆上了。
虽然只有她们两人吃饭,但菜式依旧丰盛。
八个菜,冷热汤炒,样样齐全。
“来,尝尝厨娘今天做的菜,看味道好不好。”衡阳夫人招呼着李娇娘。
李娇娘接过英娘递来的热手布,擦了手后坐下了。
她客气着,每样都尝了下。
“很不错,比城里几家大酒楼做的都要好吃。”李娇娘笑道。
来城中不过四天时间,赵琮赵圭两兄弟,轮流着派酒楼的大厨送酒菜到李宅里。
她这几天就没有开过火,全吃现成的,将城中五家顶有名的酒楼的菜,吃了个遍。
“是吗?那就多吃点吧?”衡阳夫人笑着道。
她吃得不多,给李娇娘布菜却多。
李娇娘说道,“夫人您不必管我,我自己会来。”
“我喜欢看着你们小辈吃饭。”衡阳夫人笑道。
李娇娘吃着饭,心中思量着,怎么开口问赵蕤的问题。
不过,吃饭的时候问,怕不是好时候。
等饭吃好,坐着吃茶闲聊的时候,李娇娘就问道,“夫人,我听一些夫人们说,您有位女儿,和我年纪一样子,只是,不见了。怎么会弄丢的?”
田娘子望向李娇娘,眸光惊讶。
她心说,这李娘子不是挺懂事的人吧?怎么当面戳人心痛之事?
衡阳夫人被问起女儿,表情僵了僵。
她苦笑一声,“十年了,十年前,我和她爹带着她夜游临安城,却不料……”她深吸口气,“不小心将她弄丢了,就再没有找回来。”
李娇娘眯了下眼,她女儿明明在庄子里。
她为何要撒谎?
李娇娘安慰着道,“夫人不必担心,会找到她的。”
衡阳夫人看着李娇娘,“对,会找到的,一定会。”
……
李娇娘陪衡阳夫人说了会儿话,陪她抚了会儿琴,到下午过半时,就说要回城了。
衡阳夫人也没有挽留,笑着道,“天也不早了,是得送你回去了。”她看了眼跟着李娇娘来的两个娘子,说道,“这两位娘子都是宣德郎送你的吧?”
李娇娘点了点头,“是他送的,宣得德真是个心细的人。”她笑着道。
“两个娘子瞧着也是伶俐的人,可必竟,她们是年长的娘子,而你是小娘子,身边该有个年纪差不多的侍女才是。”衡阳夫人说道,“这样吧,我身边的侍女多,我挑个机灵些的给你吧。”
送侍女?李娇娘很意外,连忙说道,“这可怎么好意思呢?我那宅子又小,住不下太多的侍女。”
衡阳夫人却说道,“这两位娘子住哪儿,就让她住哪儿呗?三人睡一屋就好。”
她不容李娇娘。
回去时,依旧是坐衡阳夫人的马车,英娘相送。
不过,换了个车夫。
来的时候,是个大个子中年车夫。
这会儿是个老头。
话不多,车赶得平平稳稳的。
看着李娇娘离开,衡阳夫人马上敛了眸光,问起另一个侍女红玉。
“红玉,左文的伤势严不严?”
“脸上被抓了三条深血痕,上过了药,不太严重。”红玉说道,“奇怪了,哪来的小兽?好生的厉害,连武功高强的左文都躲不过的?”
“我去瞧瞧她。”衡阳夫人站起身来,往小阁外走去。
“左文这会儿在前院的南房那儿休息着。”红玉说道。
衡阳夫人虽然身份高贵,但对庄子里的人一向和蔼,并没有当他们是下人。
来到宅子门那儿的南房,衡阳夫人见到了她的车夫左文。
左文脸上被抓伤了,这会儿疼得正龇牙。
见衡阳夫人走来,他忙站起身来,“夫人,惭愧,今天阴沟里翻了船,竟让一只小兽抓伤了。”
衡阳夫人问道,“那只兽出现时,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走过去?比如,石屋那里?”
左文摇摇头,“没有啊?我把那只兽赶走后,去了石屋附近查看,在那儿等候了许久,什么异样都没有发现。”
衡阳夫人抿了抿唇,没再问了,只说道,“这几天赶车的事情,就让老贾去做,你好生休息便是。”
左文忙行礼回来,“是,夫人。”
离开南房,衡阳夫人带着侍女红玉,往石屋方向走。
庄子里的仆人,加上两个车夫,两个贴身侍女,四个普通侍女,两个厨房,四个做杂活的婆子,再没有其他人。
而庄子,占地却有近三十亩。
衡阳夫人带着红玉在庄子里走着,沿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