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脱掉大氅,是因为那狐狸毛的大氅太华丽扎眼,她的棉裙只是普通的青色,走进酒馆,不太引人注目。
进了酒馆后,掌柜的认出了她,笑着问她是不是要吃点什么。
李娇娘摆摆手,“我找个人,那人说在这里跟我见面,我就来了。”
李娇娘的医馆,和酒馆的人时常有来往,两家人都挺熟的,她进来找人,掌柜只说道,“那我就不招呼你了啊,你随意。”
“你忙吧,我见见那人就走。”李娇娘笑着道。
掌柜的果真不管她了,只顾着和帐房先生说话去了,虎子跟她打了声招呼,也接着忙自己的。
李娇娘假装找人,趁着没人注意她时,她悄悄走上了去二楼的梯梯。
虎子说,那三人的雅室,在走道的最尽头。
李娇娘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她没穿大氅,行走轻便。
走道里吹着过堂风,李娇娘冻得发抖,拢着袖子,站在那间雅室的门外,屏息静听。
里面的三人,说的是临安官话。
他们在聊天,有一人正说着赵琮,“主人,这家酒馆的对面,便有一家诚信医馆,在下进去问问看,不就清楚普安郡王的下落了?”
李娇娘暗吸一口凉气,果然是有目的而来!
果然是盯上了她的医馆!
泄露消息的,一定是穆宣那个狗渣男!
李娇娘恨恨咬牙。
“不可,且先留意着,我微服前来,目的就是暗中查访,这样贸然暴露了身份,就失了微服的作用了。”一个年长男子的声音,说道。
这便是高宗的声音?李娇娘眯了下眼,表示记下了。
又有一人说道,“主人不让在下前往,不如,在下悄悄前去?反正,普安郡王见在下的次数不多,一定认不出在下的。”
高宗冷笑道,“他的记忆,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他三月前就见过你一次,你觉得,他这么快就会忘记了?”
屋里,另外两人没有应答。
“记着,先观察着!没有我的准许,不得进医馆!”
“是。主人。”
李娇娘朝门看去一眼,悄悄的离开了这里。
高宗果然狡猾!
若不是虎子来报信,这高宗每天悄悄盯着医馆的大门,那赵琮的举止,就暴露无疑了。
装,哪能时时刻刻装得像?
有一处被高宗瞧出破绽,那就前功尽弃了。
李娇娘出下楼梯,掌柜的又朝她打着招呼,“李娘子,这就走了?”
李娇娘笑了笑,“我这记性不好,我记错时间了,她说下午后会来这里,我这一早就来了。”
“哈哈,李娘子想必太忙了,记错了。”掌柜的哈哈一笑。
李娇娘也跟着笑了笑,走出酒馆,回了医馆。
她脚步不停,快步上了二楼,来到赵琮的卧房。
骆诚正紧张地盯着赵琮学规矩礼仪。
因为太紧张,父子俩的脸色,都十分的冷沉肃然。
“骆诚哥。”李娇娘走上前,说道,“咱们还有机会,你别太担心。”
骆诚拉着她的手,“你怎么将外氅脱了?这天可比昨天还冷。”他脱下大氅,披在李娇娘的身上。
“不用,我不冷。”李娇娘笑着道。
可骆诚却执意要她穿,“你刚才说,还有机会,什么意思?”
“我刚才去了酒馆,偷听到了那位的对话。”李娇娘得意的扬唇微笑。
骆诚不解问道,“那位?那位是谁?”
李娇娘便将刚才虎子的话,和她偷听的话,对骆诚说了。
“怎么样,我们是不是不用太紧张了?”李娇娘笑瞇眯道。
骆诚的神情,却并没有太轻松,“凡事还是小心些为好。要不是虎子来窜门,我们还不知那位就在对面的酒馆里坐着吃酒!如今他在暗,我们在明,琮儿的行琮,迟早会暴露出来,要是他们偷偷派人盯着琮儿,我们再怎么装,也是装得不像的。”
李娇娘却依旧笑得轻松,“骆诚哥,他们想在暗中盯着我们,那我就偏不让他在暗处!”
骆诚眸光闪烁,不解地问道,“娇娘,你想到什么计策了?”他家的小娘子,鬼点子永远多。
他自叹不如。
“我把他揪出来,你说,这越州城的官员们,还不得成天缠着他,他哪有时间关注琮儿的事情?而我呢,趁着他忙着应付越州城官员的时候,抓紧时间医治琮儿,你呢,抓紧时间教琮儿的规矩。”
骆诚眸光一亮,明白了李娇娘的想法,他笑着捏捏李娇娘的手,“你这小脑袋里,究竟装着多少智慧?”
“啊,除了装你,余下的全是鬼点子啦!”李娇娘笑眯眯道。
“呵呵。”骆诚轻笑道。
主意想好,接下来,李娇娘和骆诚商议起了具体的计策。
“骆诚哥。”李娇娘说道,“最好呢,找一个官员,装着不知情的样子,进入酒馆,将那位给认出来。”
“陆家的人不能找。陈家的人也不行,王家也不行。”骆诚说道,“这三家和我们都有联系,找这三家,怕会暴露我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