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愣住了,百思不得其解,有人说道:“这人明明不会神功真气,为什么能破得了大师兄的护体神通?”
“对了,他定是...定是仙灵的走狗,被仙灵赋予了神力!”
“原来如此,此人既然是邪魔外道,大伙儿也不必讲什么单打独斗,并肩抄家伙上啊!”
对于这些把自己往无名NPC角色上硬凑的家伙,我真是服了。他们这些台词,这些举止,似乎若不能就此莫名而死就不会罢休似的。
倏然间,红莲动手,她手中多出一柄闪着紫光的长剑,剑影一晃,那些年轻人手中的兵刃已不翼而飞,随后,他们脚下拌蒜,都惨烈地栽了跟头。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这随手一剑的战斗力竟达到了五十弥,而且毫无疑问她手下留情了。莫非我来到此地,竟成了战五渣之流?
孟行海哈哈一笑,说:“别欺负他们了,毕竟算...同一国人。”
红莲点头道:“成,我只不过让他们学点教训,这一剑漂亮不?”
孟行海说:“漂亮极了。”
红莲很高兴,低头不语。
安纳托里说:“你必须让这向导给你指路。”
绿面纱说:“我们要进入梦海,他们似乎很熟。”
与人打交道,赢取别人的尊敬与信任,这本就是我的拿手好戏。我闻言淡然一笑,将笼子推开,挣脱镣铐,迈步而出。村民们见状惊异,喊道:“谁没把奴隶锁好?”“他逃了,快追!”我回过身,看了他们一眼,他们被我登高望远、俾睨天下的雄浑气势所慑,无人胆敢欺近。
他们好像在说:“这个奴隶精神不正常,还是等专门人士来处理。”
我没理他们。
孟行海与红莲注意到了我,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先是一声足以感动全球的笑声,随后又放出令世界和平的目光,清了清嗓子,用悦耳动听的话语说道:“两位郎才女貌,身手不凡的朋友,鄙人姓朗,名基努斯。若蒙两位不弃,请叫我朗基即可。”
孟行海问:“你好,你好,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红莲说:“好像是个疯子,不过临近梦海,这很常见。”
我急忙让疯网议员们翻译,绿面纱说:“你别废话,直接说要找导游。”
我嗔怪道:“纱,你在说什么呢?说到窥探人心,看破隐私,我不及你;可论及与人为善,笼络人心,你远不及我。若要他们心甘情愿地帮我的忙,先得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们才是。”
耳听绿面纱不再反对,我略一颔首,状若沉思,斟酌接下来该说什么。
刹那之间,我已有了思路。
我仰天三声长笑,说道:“唉,真是急煞我也。”
瘟疫修女很不情愿地把我的思绪送给了他们。
红莲问:“你究竟是哪国人?不,你在急什么?”
我指着红莲说:“红莲姑娘,你承不承认?你深爱着这位孟行海孟兄?”
红莲呼吸大乱,眼神飘忽,她想要否认,然而这就是事实。
孟行海急道:“喂,你怎么地说这些?我们根本不认识你。”
我察言观色,知道说到了点子上,又劝道:“孟行海小兄弟,你也真是的。男子汉,大丈夫,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无过于找到一位又聪明、又能干、又漂亮、又善良的好妻子,好老婆。这等好姻缘,百年难遇,如今却明明白白在你眼前,那更是千年罕见之事了,对不对?”
红莲扭过头,可脸全然红了,耳朵竖着,等待孟行海的答复。他们两人似乎一直在一起多年,难道彼此之间从来不捅破这一层窗户纸?甚至连恋人都算不上?我都怀疑这孟行海是不是弯的了。
孟行海说:“你看看你,把红莲说的多难堪?”
我怫然不悦,说:“你才该看看你自己,你说你还算个男人不?既然你不喜欢这妹子,为什么把她留在身边吊着?如果你带着她,难道没听说过日久生情这句话吗?你少给我装糊涂,爱是不爱,大丈夫一言而断,岂有左右摇摆的余地?”
红莲闷声不响,孟行海也张口结舌。
我语气一转,柔声道:“你们一定有所顾虑,怕说破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对不对?可是,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就像喝一碗鸡汤一样,不管鸡汤下面的料好不好,总而言之,先喝一口尝尝鲜再说,是不是呢?
这样吧,我朗基努斯也算是德高望重、威震武林之人,今日放着这许多武林朋友在此,便由我主持公道,令你二人结为夫妇如何?”
红莲身子微颤,憋了半天,来了句:“我昨天没洗澡,身子还...有些不干净。”
这话一出,我知道只要那孟行海点一点头,今天就是他们洞房花烛之时,可这小子偏偏此时还给我摇头晃脑地装死。我眼珠一转,手握剑柄,说道:“是了,是了,原来孟兄是担心这位武状元从中作梗,找你们的麻烦?哼,我朗基努斯言出法随,这件事还真就管定了,你若有所顾虑,朗某现在就将这不怀好意的状元郎当场宰了,你意下如何?”
这句话是摆明着威胁,我要用我的武力,让他明白今天唯有乖乖听话才行。
孟行海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是这么一回事!我孟行海之所以在梦海里兜兜转转,就是为了找一位梦中情人。至于玫....红莲,我们真的只是很好的朋友,我对她绝无半点邪念。”
红莲听了此言,恢复了平静,对此不置可否。
我勃然大怒,戟指骂道:“什么?你竟然是如此卑劣的渣男?”
孟行海说:“渣男是什么意思?”
我说:“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口没吃完,已经想着下一口了?我朗基努斯为人处世,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等朝三暮四,三心二意之辈!算我看错了人,竟想将红莲姑娘的终生,托付给你这等人物!”
说罢,我转过身,正气浩然,堂堂正正地走向红莲,说道:“红莲姑娘,请不要为这样的渣男而流泪,请不要为这样的渣男而伤心。须知在这世界上多得是优秀的男人,多得是温暖的肩膀,如果...如果你真的难过,真的受不了,那么,我随时可以将我柔软而坚强、宽厚而正直的胸膛献给你。来吧,请到我的胸口中痛哭一场,哭过之后,你就会忘记过去的悲苦,因为你已经有了另外可以寄托终生的人....”
在我显露出我胸膛的一刹那,她打出了大约五十弥的一掌,我吐着血飞出了三十米远。
我险些如群众演员般死去了。
孟行海叹道:“红莲,真的很抱歉,你若怨我,我不怪你。”
红莲笑道:“你当我这么小家子气吗?我喜欢和你在一块儿,又不是非要成为夫妻,也不是非要做那种事。凡俗人如何能理解你我?”
霎时,我觉得孟行海的表情松动了,他凝视红莲,红莲侧着脑袋,也微笑地凝视他。
她说:“日子长得很。”
我站起身,吐着血,走向红莲,朗声大笑,说:“可喜可贺,早生贵子....”她给了我一肘子,我喷血摔在了泥地中,我希望那不是粪坑。
安纳托里问:“你的计划呢?”
别说话,我需要静静。
孟行海说:“即使这些家伙不走,我也要去梦海里,最近气候不错,海水正浅,我们可以走很远。”
红莲说:“我有预感,说不定这一次你会遇到你那个情人。”
孟行海兴冲冲地说:“是,是,承你吉言。”
红莲:“如果找到了,你们会永远留在梦海里,对吗?”
孟行海说:“是的。”
红莲问:“我...可以一起吗?”
孟行海犹豫了半天,说:“可以。”
我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小贼,你为什么可以随随便便开后宫?我堂堂主角都没这待遇。”
孟行海奇道:“咦,你怎么还没死?”
我哪儿那么容易死?我的命比蟑螂还硬。
我站起身,把血擦得满脸都是,说:“我也要进那个梦海,希望你能给我带路。”
孟行海笑道:“我可以带你进去,可这一趟我要走很远的路,梦海是世界上最凶险的地方,你未必能活着回来。”
我说:“什么?你是向导,向导不是收钱办事的吗?你如果不能让我完好无损的回来,那一分钱都拿不着。”
其实我没钱,我没有这儿的货币。
在这种时候,我唯有使用面具曾经演示过的神技——诈骗。
红莲说:“别信他,你看他眼珠乱转,他一缕翡翠也没有。”
我大惊失色。
孟行海说:“你先付定金,十两翡翠,等最后你没死,再付另外十两。”
我掩住胸口,目露惊恐,指着红莲颤声说:“她...刚刚那一掌...打得我终生残疾,不孕不育,我好恨....我要赔偿....”
红莲嗔道:“这么没打死你?”
我一下子抱住孟行海的大腿,恨恨地说:“你们两个魔鬼,两个恶霸,打伤人就撒手不管了吗?老天爷看着你们哪,当心你们被天打五雷轰!”
红莲笑道:“巧了,我见过老天爷,她和我关系还不错。你有本事就向她告状去吧,我也想见见她。”
孟行海想挪脚,可没挪动,他想了想,说:“你叫朗基努斯?”
我说:“没错。”
孟行海笑道:“你好像还挺不错的,我帮你这个忙,你要去梦海,我就带你走上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