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
之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徐三突然从地上爬起,向着房门的方向疾冲而去。
林平之缺乏江湖经验,本以为自己刺中的是要害,对方又倒下动也不动,便以为死了,没有深查,这不经意间,却是被这徐三摆了一道。
这时林平之正被刘菁抱住,即便想第一时间出手拦截亦是不能,等他把刘菁推开,拔出长剑刺向对方的时候,对方已经冲到了门前。
只听得砰的一声。
徐三身子不停,直接把房门撞开。
尽管林平之的长剑也在这时贯穿了徐三的脑袋,但为时已晚。
门外的两名看守的东厂番子见到徐三的尸体破门而出,脸上顿时大惊失色,又看到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人,两人马上就拔出了腰间的兵刃。
其中一人二话不说直接一刀便向着林平之斩了过去,而另一人则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一拉引线,一道火光从竹筒里直冲天际,在夜空上炸响,化作了一团绚丽的焰火。
“不好!”
见此一幕,林平之面色陡然一变。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马上离开此处,不然要是被那些东厂的番子给包围了,那可就麻烦了。
他想都不想的就对着向自己杀来的那两名东厂番子刺出了两剑,他用的剑法还是他跟着自己父亲学的辟邪剑法,剑招平平无奇,不过他此时的内力跟往日不可同日而语,在强悍的内力加持之下,他这两剑刺的犹如电光。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那两名东厂番子只见到眼前白光一闪,然后他们的脖颈上便出现了一道血线,血线顺序向着两侧扩散,涌出了无数粘稠的血水,两人也直接倒在了地上,动也不动的。
“我们快走!”
此时从远处已传来了呼喝之声,林平之知道自己拖延不得,听这个声音的远近,恐怕再过几十息时间,那些东厂番子便能赶到。
到了那时,自己可就不好办了。
刘菁也知道此时局面危机,她乖巧的对林平之点了点头,面色羞红的任凭林平之拉着自己的手掌,在院子里拔足狂奔,不过林平之不识道路,走了一会才发现自己迷了路。
“恩人,往前方走五十步,然后再向右转,然后再……”
这时,刘菁低声说了几句。
林平之眼中闪过一道喜色,他差点忘了,他刚救出来的这个姑娘,可是刘正风的女儿。
自然对这府邸里的道路无比熟悉了。
他连忙依照刘菁指出的路线一路狂奔,果然在道路的尽头看到了一处紧闭的木门,这时刘菁又低声说道:“恩人,过了那木门再直走便是府里的一处后门了。”
“来人!来人!他们在这!他们在这!”
正在这时,从不远处的一个花丛里传来了一阵尖利的声音,这骤然响起的声音吓的林平之两人面色大变,他们两人不由自主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在那花丛边上,正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在放声大叫。
“是你!”
见到这个小孩子,刘菁的脸上露出怒极的神色,她几乎是想都不想,便提刀向这小孩子砍去。
“你干什么!”
只听得叮的一声,林平之挥剑一格,刘菁手中的长刀便被他挡到了地上,他有些生气的瞪视了刘菁一眼,喝道:“他还是个小孩子!”
刘菁恨声说道:“小孩子又如何?他要把我们害死了!”
林平之生气的说道:“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刘菁不忿道:“你才不可理喻!”
这小孩子见到刘菁凶神恶煞的样子,早就吓的呆滞。
现在他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嘴里不断的乞求道:“姐姐饶命!姐姐饶命!”
听到这话,林平之面色有些古怪,他向刘菁惊诧的问道:“他叫你姐姐?你是他姐姐?他是你弟弟?”
“以前是。”
刘菁一脸愤恨的看着跪在她脚下的这个小孩,一脚将其踹翻,等她还想再踢时,又被林平之拦住,见踢不到对方,她才咬牙切齿的说道:“……现在不是了!”
这小孩子正是白日里在嵩山派的威逼之下贪生怕死的刘正风的那个幼子,名字叫做刘芹,没想到那群东厂的人占了刘正风府,竟然还没赶走他。
林平之被刘菁的话说的一头雾水,不过看这俩人的样貌颇为相似,想来应该是姐弟。
他耳旁听到追兵的呼喊脚步之声越来越近,他心里也是越来越急,他抓着刘菁的手臂,急声说道:“我们别耽搁了,还是先离开的好!”
说罢,他就一步跨出,向着那处紧闭的木门冲去。
谁知道这时,刘菁突然一抖手臂,甩开了林平之抓住她手腕的手掌,只见她脚尖一挑方才落到地上的长刀,一把抓在手里,然后直接一刀就向着自己弟弟砍去。
刘芹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姐姐斩下的刀光,他想要逃开,但只是刚站起身子,刀光便落到了他的脖子上,他只感到脖子上传来一股剧痛,然后他便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只是他脑海里颇为奇怪,自己的身体,为什么没有脑袋,最后他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疯了!”
林平之扭头看到刘菁一刀把刚才那个小孩子的脑袋斩了下来,他脸上露出无比震惊的神色,他愤恨的看向刘菁,嘴里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如此歹毒!他可是你弟弟!我之前真不该救你!”
这时。
那群东厂的番子已经感到。
刘菁听到林平之的话,身子颤了颤,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她的脸颊滚落下来,她对着林平之盈盈一拜,哽咽着说道:“小女刘菁心肠歹毒,不值得恩人舍命相救,先前恩人的恩情小女子此生难以报答,只能奢求来世给恩人做牛做马为奴为婢偿还了!恩人,以后万万珍重!”
说罢。
刘菁站起身来,提着长刀,头也不回的,便向着那群东厂番子冲了过去。
显然是存了死志。
“姑娘!”
林平之之前话刚一说出口,心里便生出了悔意,现在又听到对方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来,心里顿时一急,他见到对方陷入了数名东厂番子的包围中,肩头已经被砍中了一刀,鲜血直流,危在旦夕,他咬了咬牙,拔出长剑,就向着那群东厂番子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