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玺墨闻言,回头看了一眼那李嬷嬷已经被齐压住,便站在一旁指导:“丫头,打她风门穴……慢了!没关系,快,左手外关穴……好,这次天柱穴,好……”
齐见自家主子心情好,视线在周遭转了一圈,随即借了跟小杌子放在楚玺墨身后:“主子,站着累,坐!”
楚玺墨看温玉那边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完,顺势坐下,道:“你去看看翟和鸿轩那边情况如何了!”
“是!”
等齐走后,楚玺墨继续观战,时不时还指点一下温玉。
温玉擅长近身搏击,加上她没武器,因而在李清怜甩鞭子的情况下,显得有些吃亏,便以守为主,身子在灵活的避开时,带着她绕圈圈的转。
一刻钟后
李清怜看温玉如猫逗老鼠般戏弄自己,气得面部狰狞,扬着鞭子得手,找准目标狠狠地照着她的门面甩了过去。
温玉见状,眸色一暗,为免身侧的百姓受到伤害,她左手摸出楚玺墨送的匕首,右手迎面而上,顺着方向将鞭子握在手中一拉。
眨眼睛,她的匕首就压在李清怜的脖颈大动脉处。
只见她沉着一张小脸,皮笑肉不笑道:“呵呵,李大小姐真是好本事,市井百姓的人命在你眼里,当真是一文不值!”
李清怜之前已经猜想过温玉会有功夫,但后来令人查探的结果显示她毫无内力,这才大意起来。
她自认功夫不错,哪知道却在温玉面前吃了大亏。
脖颈处传来的刺痛感,都在赤果果的告诉她,她是温玉的手下败将,这使得她越发的疯狂起来。
只见她手一松,头也不知道怎么一转动,便脱离了温玉的钳制,人也在那瞬间,直朝往后退。
温玉哪里又容得了她在自己的手上逃跑。
她见李清怜的小腿处行动略微有些迟缓,加上之前隐隐传来的药香,便有了个大概的猜想。
楚玺墨怕人逃跑,正打算出手,就见温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上前,照着李清怜的右边小腿就是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李清怜本就受伤的右脚有些行动不便,此时突然遭到温玉的重创,只听她闷哼一声,整个人摇晃了两下,最后跌倒在地。
温玉驱身上前,伸脚踩上她的小腿,用力得碾压一番。等见血出的越发多了,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松开脚,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开李清怜的襦裙,一把倒了上去。
“啊……”
李清怜疼得难以自制,凄厉的惨叫而出。
温玉却笑道:“我这人就是小心眼,得罪我的,也得好好想想,能不能接受我的报复。其实呢,说起来也没什么爱好,只是喜欢在仇人的伤口上撒盐而已。”
李清怜疼得冒头冷汗,嘴巴哆哆嗦嗦,一句话都说不全,一双眼尤为怨恨得盯着温玉,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南县的百姓不知道两人什么过节,之前看温玉打人,心里对她有些惧怕,但又很是不认同。
可当他们看到李清怜众目睽睽之下,将鞭子甩得呼呼作响,伤了好些无辜百姓之时,心道她是坏心眼的女人,会被打,只怕也是活该。
然而在他们看到温玉将人打成这样后,居然又往人伤口上撒盐时,已经彻底凌乱,也不知到底是谁对谁错了。
他们看着温玉和李清怜时,皆是浑身颤抖,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奈何一个个腿软,根本站不起来。就算站得起来,也怕两人再次打起来,会被无辜波及。
李清怜粗喘着气,半晌才从牙根里奔出一句话:“你,给本小姐,等着!”
温玉看她还有力气说话,就嗤笑道:“呵,真是厉害的很,到了这个时候,还嘴硬。”
她说着,单手拽起地上的李清怜,靠在她耳边道:“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难道你没听过一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吗?”
李清怜闻言,眸光一缩,一股深深的恐惧正从心底深处向外扩散开来。
她真后悔没直接毒死温玉,如果时光能够倒回,她一定不会费那么心思,却最后落得这样的结果。
恰在这时,纪中远带着一队衙役匆匆而来。
当他看到温玉手中拽着的人时,眸光一暗,大声训斥道:“本官听闻有人在此大闹,打伤百姓无数,可是你做的?来人,将人给本官押回衙门!”
温玉朝楚玺墨挑了挑眉:该你出场了!
坐在一旁的楚玺墨收到命令,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清了清嗓子,将众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
纪中远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连进京的机会都无,哪里又见过楚玺墨。
他见楚玺墨干扰自己办公,大手一挥:“这位也是同伙,一同带回去!”
楚玺墨周遭的护卫见状,纷纷拔出武器,就等他一声令下。
衙役见状,便手握大刀站在那,不敢趋身上前,只是纷纷回头望着纪中远。
纪中远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还没等他想起,视线在看到李清怜的惨状时,又将那种不妙的感觉压下,厉声喝道:“大胆狂徒,还不快束手就擒。”
李清怜闻言,抬头看了纪中远一眼,张嘴想告知舅舅,眼前人是楚玺墨,当今圣上的六皇子,墨王。
奈何一直关注她的温玉见她这样,便第一时间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冷眼看纪中远作死。
楚玺墨则是听到这话,轻声道:“既然想去衙门,那便走一趟就是!”
他说完这话,望向温玉道:“小丫头,气出差不多就行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你先回去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朝周遭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温玉本想去凑热闹,但听楚玺墨这话,也知道接下来涉及到一些朝政的东西,而她目前的身份,只是一个小老百姓,着实不适合出现在那地方,便也依言,松开了手,放任李清怜朝地上倒去。
眼下她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李清怜,不过是仗着楚玺墨当靠山。倘若没的话,她顶多会在晚上之时,再去炸塌纪府的别院,给自己消消气。
纪中远见自己的话被当做耳旁风,当下怒喝道:“给本官将人拿下,你们聋了是不是?”
楚玺墨交代好话,看温玉走了,这才回过身来望向纪中远。
“走吧,不是要去衙门吗?”
他说完这话后,便率先走在前头,往衙门走去。
此时围观着的百姓,纵使心里好奇,却也不敢跟着去。
温玉回到江府之时,江素雅已经从纪府做客回来了。
她见温玉,声带雀跃道:“诗情姐,你回来了?”
“素雅心情很好,看来事情是办好了?”
江素雅笑眯眯地点头:“嗯嗯,诗情姐你不知道,那纪夫人看到我的时候,脸都黑了。嬷嬷话一说完,她就让人去请纪安瑶过来。哈哈,诗情姐你一定不知道,纪府不知道昨天怎么了,一夜之间,整个后院都毁了。对了,那纪安瑶的脸好惨,一片血红,还有她的腿也断了。简直就是坏事做多了,老天给报应了!”
她说到这,顿了顿,又继续道:“本来我还看她这么惨,也不忍心再让纪夫人责罚她来着,结果诗情姐你知道怎么着?”
温玉看她卖关子,瞬而觉得有些好笑,但也配合道:“她不是一直嘲笑她长得不好看吗?按你这么说,她现在毁了容貌,只怕都不敢出门。偏偏你来了,她不得不出来,然后又让你看到她的脸。结果她完全不能接受,当场发飙,最后就被纪夫人罚了?”
芍药一听温玉分析得好似亲眼所见了整个事情发展的经过,便崇拜地望着她。
“颜姑娘,你是怎么猜到的?真是太厉害了!”
温玉但笑不语。
江素雅说完话后,畅快的喝了一口水,又拉着温玉道:“诗情姐,你说这纪府是不是坏事做多了,所以就造报应了?你看着附近谁的府邸都没事,就他那后府变成这样,当真是怪得紧。还有啊,纪府中死得人,都是纪安瑶院子里的。”
霍嬷嬷闻言,看着娇憨得小姐,趁机教育道:“指不定是那纪安瑶坏事做多了,有人看不过去,这才出手收拾的。那纪安瑶今日才打了五个板子,小姐你就帮忙求情。依照老奴的意思,就算二十个板子打完,也不会有什么事,你呀,就是太心软了!”
纪府上人打板子是有技巧的,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板子贴在肉上的力道,是小之又小,别说打二十个板子,就算是一百个,也没什么大碍。
“可是她都已经那样了,那板子又那么用力,若是都打完,岂不是得把人打死?嬷嬷,咱们虽然心里生气,但总归她是受到罚,这就够了。”
温玉看霍嬷嬷那无可奈何的表情,伸手点了点江素雅的脑门子,道:“你可知道,纪夫人那不过是做给你看的?真正用力的五大板子打下去,可得皮开肉绽的,你可曾见纪安瑶这样过?素雅,你现在有爹娘疼爱,天真善良点没什么,可你日后总要嫁人,爹娘总有不在的时候,到时候你这善良兴许会害了你。”
江素雅闻言,略感委屈,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霍嬷嬷,见她眼底是同样的意思后,这才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在这样了。你们说该怎样,那就怎样。”
“不是我们说如何,你就如何,而是你要拿出一个态度来。有句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不管做什么事,你该软就得软,该强硬的时候,就得强硬。回去你与你娘说说,顺便问下你娘,如果她是你,会怎么做。”
霍嬷嬷看温玉,真的是越看越满意。她觉得这个丫头不仅聪慧,而且对自家小姐是打从心眼里疼惜,故而,她对温玉的好感也越来越深。
江素雅听到温玉说到她娘,这会儿也有些想了,便道:“诗情姐,咱们出来有段时间了,明日我们回去吧。我看这几天小哥和爹他们都很忙,咱们就不再这打扰他们了!”
温玉一想,也是该回去了。
这一趟出来,都已经过了二十多天,也不知道家里情况如何。
眼下快进入十月,天是一天赛一天的冷,她得回去在天大冷之前把房子盖起来才行。
还有距离小云成亲的时间也不长了,她这个做好姐妹的,也不能掐着点回去。
“好,那便明天就回去!”
趁着用晚膳之前的功夫,江素雅去歇息了,霍嬷嬷这才进了温玉的屋子轻声问道:“颜姑娘,那边情况如何了?”
温玉闻言,嘴角微微勾起,眼带笑意道:“与我们猜测的一样,那背后之人就是李清怜,她与纪安瑶是表姐妹的关系,是鸿胪寺卿府邸的嫡出大小姐,也不怎么跑这来了。今日她要逃跑,叫我逮着打了一顿,还顺带喂了点泻药,算算时间,也该发作了。”
“鸿胪寺卿府上的小姐?”
霍嬷嬷跟着霍依依,虽然住在吉峰镇,但对京城的一些大小官员家之时,还算有些了解。她知道不管是因楚玺墨,还是楚玺玄,必然会有人冲温玉下手,但怎么都没想到下手之人会是李清怜。
那李清怜这年纪,按理在京城早就该嫁了待在后宅中。就不知她到底是与谁接触的,又是得了谁的授意。
“嗯,想来人现在应该是到衙门里了,楚玺墨正接手这事,接下来只要他处理好,也没我什么事。”
温玉只要一想到李清怜在大堂上,开始闹肚子,便忍不住恶趣味的笑出声来。
哼,她不是很能吗,懂得用各种药粉混合成某种烈性的药来对付人吗?
那她倒是想看看,她李清怜是怎么破解她专门为她而做的一“泻”千里。
诚如温玉所想,此刻正在衙门堂上的李清怜好不凄惨。
她被捆得严实,扔在一边,哪都去不得。
面对突如急来得内急,也知道了温玉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奈何身子不能动,口不能言,面对公堂上的一群大老爷们,她憋红了脸。
可温玉做的药,又岂是她能憋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