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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看他气得够呛,也怕老爷子真气出个三长两短来,就闭嘴在旁没说话了。可这却不代表她服了,莫说太子夫妇无仁,当了皇帝百姓也过不上好日子,来日受罪的还是百姓,就是他是个有道明君,她打了他手下,也不觉什么。他若是无仁,自然有的是人对付他,他若是有道,又怎么会处心积虑对付一个女流之辈?说出去也不怕笑掉人家大牙么?至于说连累祈府,人祈允灏都轻描淡写表示无碍了,她又还操的哪门子心?
定北王瞧她不说话,遂敲着桌子偏了头瞪着她道:“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挺能说吗?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把太子爷都给堵的话都回不上,你挺能耐啊你!说话啊!”
琉璃撩眼瞧了瞧他,说道:“王爷都说完了,儿媳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怎么发落,王爷请便。”
“嘿!”定北王只差七窍生烟了,冲她吼道:“你倒是破罐子破摔了!什么叫要怎么发落随我的便,依我这暴脾气,我就把你丢到大西北去,让你喝几年西北风,省得在这儿碍我的眼!”
“你敢!”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祈允灏的声音,琉璃扭头看去,他还跟那天那样穿着盔甲挎着长剑进来了,脸色沉凝得跟冰似的。定北王瞧着是他,原先暴怒的脸色愈发怒的不能看了,冲着他便是一吼:“你刚说谁不敢?你这混帐,是在跟你老子说话吗?!”
祈允灏大步走过来,瞪了他一眼,将琉璃揽在臂下。说道:“我的女人,你没权发落!”
琉璃总算是亲眼目睹到这父子俩交起火来是什么状态了,天底下能跟自己的父亲闹成这样的断断不多的。她是一个,碰巧他也是一个。这么看来,倒真有些惺惺相惜之感了。不过相对于何苁立那个真混帐,她倒还觉得定北王其实并没那么可厌。
“你给我滚!”
定北王操起桌上一堆书往他们身上砸去,祈允灏伸手一挡,便堪堪躲过了攻击。其实仔细看来,书都是往他身上落去的,琉璃这边并没有受连累。祈允灏一手护着琉璃。一手紧握着剑柄,瞪着定北王道:“我会走的!迟早我都会走出这鬼地方!”说罢大步转身,揽着琉璃出了房门。
“你这孽帐!”
身后书房传来一声暴吼,然后又是一阵劈里啪啦瓷器落地的声音。廊下守着的下人们都不由得缩起了脖子。琉璃暗叹一声,默默地随在祈允灏身后往朝庆堂走去。
荣熙堂里的争吵像是石落平湖一样惊起了一众人,一路上有人战战兢兢,也有人埋头装作不曾听闻,到了朝庆堂。那些侍候着祈允灏的人,则已齐刷刷候在门内了。
大步回到房里,祈允灏扶剑停在屏风内默然无语,琉璃走上前去,左右看了看他身上的甲胄。试着从他肩上着手,替他解起来。他一伸手按住她手背,说道:“你拿不动的。叫金钟进来。”那声音不复先前的冷厉,而是缓和中带点疲惫,琉璃点点头,出去了。
这么说他今儿是不出去了。金钟与铁刃都是服侍他的小厮,琉璃唤了他们二人进来,侍候他解了战甲,又让银瓶传了水进去让小厮们侍候沐浴,这么着吩咐下来,自己倒不知干什么了,在外间厅里坐了坐,见李行在廊下与月桂说话,便跟他招手,让他进来。
李行躬身进来,肃穆地冲她揖了揖,说道:“奶奶有何吩咐?”
琉璃一笑,说道:“没什么好吩咐的,就问问你,上次让将军捎话给你们,让你们都进来,我有赏,怎么倒是不见人影儿?”
李行脸上顿时现了赧色,说道:“保护奶奶乃是小的们的本份,不需奶奶额外打赏!奶奶的气概令小的们都打心眼里敬佩,小的们都是将军的奴才,再说当时咱们根本没做什么,要是这样也要得奶奶的赏,小的们往后就不好在将军跟前混了。”
“我能有什么气概?不过是仗着有你们在罢了。”琉璃也知道他们行兵打仗的人不爱这些虚的,于是笑了笑,打量了他脚下两眼,端起茶来,说道:“好了,我没事了,你下去歇着吧。”
等他退下了,她又唤来月桂:“你去跟李行交涉,把他跟那十二个武卫的鞋码子都画下来,快入秋了,你们几个费点心思,给他们每人都扎双好点的靴子。像他们这样常在外走动的人,没双结实的鞋子可不成。”
月桂拍着胸脯道:“这个包在我身上!”
祈允灏沐浴出来,也就到了传晚饭的时候。琉璃进去见他懒懒地歪在榻上看书,端了杯茶给他,又轻手轻脚准备出来。料想他这会儿也没胃口吃饭,而她也不饿,索性就再等会儿吧。
谁都知道他眼下心情不好,她也不会去讨这个没趣儿,如果说上回他们父子俩回吵架还可以说琉璃只有间接责任的话,那这回就是直接导火索了。她也纳闷,究竟得怎么样才能让他跟定北王落下这么大仇恨呢?
“过来坐会儿。”
才走到屏风处,他拍了拍旁边的榻板。
“我还以为将军要看书呢。”琉璃走过去,尽量轻松地说道。到了榻沿坐下,他将她手拉过来,轻轻揉捏着。琉璃看他眉头皱着,遂伸出另一只手抚上去。抚着抚着他就闭上了眼,琉璃将手抬起来,他也没动,而呼吸也渐渐均匀地沉下来。
竟然睡着了。琉璃弯下腰,拿了床薄被盖在他身上。看他眼睑下黑黑的一片,想来这些日子也真是累惨了,平素那么机警的人,就随与她同睡,她随便一动他都能迅速清醒过来,这会子倒像是她在旁边打几个滚他都不会醒似的。
琉璃陪在他旁边绣了阵花儿,见他睡得熟,便也就先吃了,也不让人吵他,饭后自己便上自己书房去写字。到底心里压着他们父子间的嫌隙,又还有外公那遗物的事,不能专心,索性放了笔,又拿起那本《烈女传》来看。
当中这副墨荷图她看了已经有不下百遍了,至今一无所获。可她又坚信这画里头是有蹊跷的,说不定跟那篇齐国策隐藏的秘密正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于是她又一次从顶上的荷花苞一点点地往下察看,可是一直看到底部,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她郁闷地将书放在案上,站起来,想走到窗边吹吹风,理理思绪,衣袖却不经意沾到了书本,被拂落在地上。她连忙低头捡起来,惯性地对着烛光拍打上头的灰尘,然而当她着眼到对着光亮的墨荷图时,立时如雷击般定住了!
对着烛光看过去,这张画着墨荷图的纸上竟然浮现出几个水印的小字来!
原来秘密是在这里!她稳住心神,飞快将那张图独独翻开来,凑近烛光细看,只见上头一共十六个字:“吾之遗物,存于山门,徐氏后人,遵嘱行事。”
话中这意思明白得不得了,存于山门,自然就是指存在白马寺内了,而徐氏后人,遵嘱行事,意思便是说,琉璃作为外公的唯一后人,定是要遵他的遗嘱行事的了!可是回想了下,当初他对琉璃所说的遗嘱并没有涉及到朝政,也无非是嘱许娘好生照顾她而已。所以她才根本没想过外公竟然还与朝廷有关系。
那这话里所说的遗嘱又在哪里?琉璃对着图默了半日,对于话里传递出来的不多的信息,又觉得有些失望。费尽功夫得来的这线索,其实除了证实外公的确有东西藏在白马寺外,还是没有什么别的可供往下进行的地方,比如说,她还是不知道另一把钥匙在哪里,而永信此人忒地奇怪,话里也没有表露出来。
不过,这却也很值得何苁立他们这些心怀不轨的人想夺而占之的了,起码,如果徐师叔不说,琉璃自己也不知道外公还有东西藏在白马寺。
“大奶奶呢?”
“回将军,大奶奶在书房。”
门外对话声打断了琉璃的遐思,她定下心神,将书合起来,随手丢到一堆书里,复又拿起笔,作出要落笔的样子,从吱呀门声里抬起头来。“将军起来了?”
这天夜里,定北王与祈允灏都在府里未曾出去,直到翌日五更,才又早起去上朝。琉璃在定北王书房的事梅氏她们当然也知道了,听说琉璃竟连太子的人都当面打了,自是气得不行,正好她来请安,便借着这事又要她罚跪,琉璃轻飘飘道:“这事就不劳夫人了,王爷说要把我送到大西北去呢,我要是跪坏了腿,那可就走不动了。”
梅氏气得拍桌:“你公然顶撞公婆,简直忤逆不孝!冲这个,我也能作主把你休了!”
琉璃顿了顿,说道:“夫人慢说要休我这话,我可是圣上指婚的,夫人要休我,只怕还得问过圣上。”
梅氏咬着牙,一张脸几乎要被气歪了。但她还真挑不出琉璃有什么错处,而圣上这会子正养病呢,她就是进宫去告状也讨不着好。定北王都拿他们这对没有丝毫办法,她能怎么样?一气之下,接下来几日竟就推说头疼,拒不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