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堂主的五十大寿到了,清吟堂要好好办一办。虽然紫翊堂买下毓兵山庄之后沈堂主和林堂主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碍于前一段澄雪计划的那件事,柏苴没有去。林堂主通知文珍直接和宛颐一起回去,提前到白馨山庄看看大伯和堂兄,到寿宴那天再随自己一起去贺寿。
宛颐离开的这短短几天,再次让柏苴发现宛颐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这么重要。宛颐的脸庞几乎每时每刻都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没事的时候,柏苴在街上闲逛,就不知不觉走到了慕欣阁。
柏苴在慕欣阁前站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时,看到芷茵和一位贵夫人出去了。
芷茵的表情有些凝重,这让柏苴不得不跟去看看。
芷茵和那位夫人来到了上次文珍安排柏苴与宛颐和好的那家酒楼。
两人进到了一间厢房里,柏苴也包下了隔壁的厢房想听听她们到底会说些什么。
原来,那位夫人就是铭羽的母亲赵夫人。
赵夫人:“袁小姐,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这次来的目的。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林家的儿媳妇。那个时候我就劝过你远离铭羽。虽然你现在已经不是任何人的妻子,但我仍然绝不同意你再纠缠我的儿子。况且,公主的身体已经渐渐康复,我想,圣上的赐婚还是算数的。”
芷茵沉默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开了口,“伯母,对不起。因为我,铭羽三番两次地忤逆您的意愿。我知道,铭羽是您的骄傲,也非常孝顺,你们的感情非常好。所以,我也不想让你们闹得不愉快。可是,公主自己也说不想继续这门亲事……”
赵夫人:“那是因为公主心地善良,知道自己身染重病,又知道铭羽已经心有所属,所以才和圣上提出取消亲事。这证明,她比你懂事,比你善解人意。还有,你要知道。铭羽只有娶了公主,才能带领赵家重返仕途。你要他一辈子做一个商人吗?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为国尽忠。”
芷茵:“是,我知道,您无非就是想说,我配不上他。没错,我承认,我的确配不上铭羽。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也不可能离开他。所以,我愿意做他的妾。我不会让公主不悦,只求把家安置在外面,铭羽和公主成亲之后,他想我的时候,就可以来看看我。等哪一天,他不想来了,也不再需要我时候,我便不会再去打扰他。”
听到这番话,隔壁的柏苴眼眶湿润了。柏苴从没想过,芷茵会为了一个人而这么卑微。
没想到的是,赵夫人居然恼火了,“这也是痴心妄想!你还是有夫之妇的时候就来勾引我的儿子,像你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我是万万不会让你和铭羽的未来扯上半点关系!”
柏苴实在听不下去了,推开了门,“伯母,请您注意您说话的分寸。”
赵夫人:“你是谁?”
柏苴:“我就是他以前的丈夫。”
赵夫人:“袁芷茵,你看看你。以前是他妻子的时候不守妇道,和我们铭羽……现在表面上说爱我们铭羽又和前夫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柏苴:“伯母,我敬您是长辈一忍再忍,可是您不能越来越过分!芷茵是个好女人,是我对不起她。据我所知,我和芷茵还是夫妻的时候是您的儿子赵铭羽总是纠缠芷茵。而现在,芷茵和我没有任何纠缠,她一心一意地维护着赵铭羽。如果您今天心情不好的话,我们改天再聊吧。”
柏苴拉着芷茵出去了,只留下赵夫人一人在房间里。
赵夫人哭了,是的,她说出刚才那一番话的时候,心里很苦涩。
她之所以不喜欢芷茵,是因为她觉得芷茵很像年轻时的自己,她有自知之明,自己就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她也十分矛盾,正是由于自己与丈夫不幸福的婚姻才会有后来的种种。如果她坚持让儿子拥有一段和自己一样不幸福的婚姻,结果将会怎样?
外面下起了雨,柏苴还是继续拉着芷茵一直走,一直走。
芷茵放开了柏苴的手,“我不是说过吗?以后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你不是也答应了吗?”
柏苴:“我是答应了,可是,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卑微。”
芷茵:“为了我爱的人,我愿意。”
柏苴:“你的自尊到哪儿去了?”
芷茵:“这说明,你还从来没有爱一个人爱得那么深。当你用你的生命去爱一个人的时候,自尊根本不算什么。以前,我也不懂。也许,我们当时爱得,并没有那么深。是铭羽的深情让我明白,爱是需要妥协的,它不是一场战争。”
听到这话,柏苴沉默了。
芷茵一个人离开了,只留下柏苴一个人在雨中沉思着……
宛颐回到家,隐隐感到建溪情绪不高,练晚饭都没有吃。
晚上,宛颐敲了敲建溪的房间,“建溪,我是二姐。”
建溪没有回应,宛颐推开门进去了,看到建溪一个人坐着发呆。
宛颐:“不想吃饭的话,吃几块点心吧。我从湘恒带来的,这儿都没有卖的。”
建溪:“我不饿。”
宛颐:“怎么了?是不是大姐又有什么无心之失了?”
建溪:“二姐,咱们两个能不能别用无心之失来安慰自己了?她可以有一次无心之失,难道可以有十几年的无心之失吗?”
宛颐:“到底怎么了?”
建溪:“我也不知道她和姐夫从湘恒回来之后怎么回事,一直怪怪的。爹快过五十大寿了,想把沈家的秘籍传下来。可是,大姐居然让爹传给姐夫。”
宛颐:“其实,大姐那次去湘恒是和姐夫发生了点误会。我想,她可能是想补偿姐夫,让姐夫感觉自己被信任。”
建溪:“她自己怀着孕练不了,姐夫现在这么忙已经很久没练功了。他们现在练不了,也不让别人练吗?为什么什么好事都要被她一个人占尽呢?本来我不稀罕,现在我还非要练成给她看看。”
宛颐:“建溪,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爹娘不是一向如此偏心吗?没关系,如果想要的话我想办法,去大姐那里找找秘籍,抄下来给你。”
建溪:“对,我该习惯了。可是,我也有不吐不快的时候。”
宛颐:“不瞒你说,随着一点点长大,我似乎开始有点理解她了。虽然我还是经常被她气得不行,可我越来越觉得,她做的一些事情,还是有道理的。你还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天天想和她吵架,看见她就躲。大姐她是经常不顾别人的感受,只以自己的标准来衡量对别人好的方式。但我想,她内心深处,是为我们好,为这个家好。”
建溪:“问题是,澄雪和姐夫的正面交锋迟早要开始,也就意味着澄雪和大姐之间我们早晚要选择一边。如果我练成了咱们家的秘籍,兴许还会帮到澄雪。”
宛颐:“是啊,你想想,如果爹把秘籍都传给了姐夫,那么就相当于间接承认大姐和姐夫为继承人。这样,将来你和澄雪继承白馨堂的机会就大了一些。”
建溪:“二姐你是说,大姐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是想帮我和澄雪?还是,她不想让姐夫再掉入澄雪设的局?”
宛颐:“也许都有,也许都没有。不管怎么样,这几天我以想照顾大姐为由去她房里睡,她怀孕好几个月了,每天都很疲惫。趁她睡着的时候,我就把秘籍的内容记下来。放心,前一段一直陪文珍练叶家的秘籍,我现在记录这些东西记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