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住何冲的是位中年男子,正是最后拾起那碎成两半的执莲童子玉件的人。
“小伙子,你好啊。”中年男子微笑道,“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
“你是?”何冲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人,但对方说的话却又似乎见过自己,有些奇怪。
“下午在南苑留学生餐厅时,我也在场。”那男子说道,“自我介绍下,我叫余天臣。”
“你好。”何冲还真没想到居然是个围观的吃瓜群众,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我不过是瞎胡闹而已。”
“瞎胡闹吗?”余天臣一直是微笑着,“以这件事来看似乎确实在胡闹,但你对古玉的理解我看倒是实打实的。”
“你也玩古玉吗?”何冲一扬眉,有些意外,“我不过就是多看了几本书而已,余先生谬赞了。”
“算是有涉猎吧。”余天臣指了指旁边说道,“咱们过去聊如何?”
何冲对这个余天臣的印象还不错,起码人家很礼貌也很客气,不会让人心生反感,看向他指的方向,是一处供路人休息的长石凳,便点头答应了。
“你年纪这么轻,研究的却很精深,实在难得啊。”余天臣说道,“不知道你玩了几年的古玉了?”
“还不到两年吧。”何冲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的涉猎比较广,并不是玩专项的。”
“哦?那更不容易了。”余天臣似乎很意外,“小兄弟……呵呵,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两人说了半天话,余天臣只自我介绍,何冲却没说自己的姓名。
“是我失礼了,抱歉。”何冲赶忙说道,“我叫何冲,是东山大学的大一新生。”
“你就是何冲?”余天臣惊愕,“那个今年的高考状元?”
看来这个头衔还真是非常出名的,居然连眼前的余天臣都知道。
“什么状元,不过是走运考的好点而已。”何冲谦虚道,“来到新的学校,大家起点也都相同,高考的分数再高不努力也是白搭,所以这个状元的称呼不过就是累赘而已。”
“哈哈哈哈哈!”余天臣听完居然显得特别高兴,“好啊,不骄不躁,而且能明本心,你这小伙子真是难得!”
“余先生,你是学校的老师吗?”何冲也问道,虽然大学不是封闭式的,但对方给人的感觉完全不是外人来游玩那么简单。
“算是吧。”余天臣笑道,“小伙子,我也请你帮我看一件东西,可以吗?”
“我尽力而为。”何冲没把话说满,“一旦说的不对,余先生也不要介意。”
“不会的。”余天臣说着从脖子处拉出根黑绳,而在那绳子的末端则系着一块满是沁色的古玉,“来看看这个。”
将这玉坠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何冲。
“放心吧,我没在这东西上动手脚,你放心看就是了。”余天臣又说道,“这是我的放大镜,三十倍的,应该够用吧。”
何冲一愣,没想到这人居然也识破了耿修设计好的圈套,不免觉得有些尴尬,适才自己接过那玉坠时确实加了份小心,却不料被看穿了。
“嘿嘿,余先生你检查过那执莲童子了?”何冲讪笑道。
“恩,童子的断面显然是早就有了的,表面则是被薄薄的胶质简单粘住,稍稍用力便会重新断开。”余天臣摇摇头,道,“这个耿修越来越不像话了,虽然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做出这种宵小的手段实在有失光彩。”
“你可真是好眼力。”何冲竖起大拇指,“算了,咱们别说他了,先看看你这件东西吧。”
说着何冲低头向手心看去,却是不由得一阵惊叹。
“好一件大开门东汉鸡心佩啊。”何冲赞道,“沁色自然,神韵古朴,只是用肉眼看我便能确定五六成了。”
不得不说何冲现在的眼力确实已经高到很强的地步了,像这种开门度高的东西只是瞧上一眼心中便能大致有数。
“你一眼就能看出年代来?”余天臣有些惊讶,“能说说依据吗?”
“看这里。”何冲指着鸡心佩说道,“螭虎的尾巴呈分叉状,这是分辨东西汉纹饰最简单也最实用的办法。”
余天臣的这块鸡心佩约有掌心大小,两侧平雕着攀爬的螭虎纹,并有多处的镂空,玉质青白,只不过钙化了一半,却有些美中不足。
“哈哈哈哈哈,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余天臣更加高兴,“没想到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玩古玉的虽然多,但能清楚这点的可不多,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只不过这鸡心佩有一半呈钙化的状态了。”何冲有些惋惜,“我看这东西已经被你盘熟了,钙化的位置却没有多少变化,显然是无法恢复,着实可惜啊。”
越听何冲的解说,余天臣越觉得惊喜,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兴奋。
“我再仔细看看。”何冲当然不会只凭肉眼来断真假,言罢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起来。
这次何冲没有动用神之中指,他突然冒出个念头想自己来鉴定,等心中出了结果后再和神之中指的鉴定对照一下,也好检测自己的眼力究竟如何。
在放大镜中,钙化与玉肉之间的侵蚀渐变非常清楚,而在鸡心佩上的各处工痕也都非常到位,那种老砣工才能呈现出的景象一览无遗,何冲心中很快便完全确定了这东西百分之百的是真品。
自己的结论已经得出,何冲这才将右手中指碰到鸡心佩上,信息也随之呈现在脑海里。
“螭虎纹鸡心佩,年代东汉,玉质青白,钙化面积较多……”加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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