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静姝一边伸手,一边看萧厉珏,“殿下,今晚要给我解开雪上仙么?”
萧厉珏眼角余光瞥着叶尚春的手指搭在迟静姝纤细的手腕上,眉头一跳。
脸色微冷地点了下头,“本想秋日祭过后给你解的,既然今晚你这毒发作了,不如就彻底解开也罢。”
迟静姝眨了眨眼。
萧厉珏又看向叶尚春,“你的医术何时倒退至此?
这么久还没诊出来?”
叶尚春嘴角抽搐,差点没甩手撂挑子了!这才刚摸到脉好不好啊!偷偷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终于在萧厉珏几乎成刀的眼神里收回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可以解毒。”
萧厉珏拉回迟静姝的手腕,似是无意地在叶尚春刚刚碰过的地方擦了擦,道,“那就准备吧!”
叶尚春注意到他的动作,眼皮子又跳了跳。
偷偷做了个鬼脸,不等萧厉珏发作,拎着药箱就跑了出来。
迟静姝歪头看着逃走的叶尚春,转脸看萧厉珏,“殿下对身边的人真好。”
萧厉珏动作一顿。
又听迟静姝说道,“因为您对他们足够好,他们在您跟前才这般随性自由,拿命护着您,一心一意效忠您。”
萧厉珏有些好笑地抬眸,看面前一脸认真的小丫头。
忽而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就这般欢喜本宫?”
迟静姝眼睛一瞪,完全没想到这话怎么就引得萧厉珏会这样想了!刚要辩解。
萧厉珏却已经笑意幽然地轻声说道,“欢喜本宫,才一心觉得本宫好,想着法子地夸本宫,表达对本宫的倾慕,是不是?”
迟静姝的眼珠颤了颤。
心说,你到底是怎么总结出这样的结论来的?
张了张口,“我……”可看着萧厉珏眼中真切的高兴,那下意识想否认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脸颊热热的,有些不知所措。
随即听到萧厉珏凑到耳边,暧昧轻缓地说了句,“本宫也觉得九儿很好。”
迟静姝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那一股热气顺着耳道钻进来。
像一缕带着热气的蛛丝,落在了心尖上,裹裹缠缠,消散不去。
然后。
整个人都跟落入了沸水里头一样,浑身都燥热起来。
萧厉珏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一个人好,便是倾慕这个人……那就是说他……他……他难道?
!她募地抬眼,对上萧厉珏那双笑意潋滟的眸子。
一句话突然冲到了唇边,“殿下,您……”“准备好啦,殿下,可以开始解毒啦!”
叶尚春大喇喇的一句话,突然打断了迟静姝即将脱口的言语。
她张着嘴,有些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萧厉珏还是保持着俯脸看她的姿势,笑着蛊惑,“本宫如何?
说。”
迟静姝却抿上了唇,收回视线,脸颊绯红地摇了摇头。
看着她这般娇羞的模样,萧厉珏只觉心头晃得厉害。
门口,叶尚春又探进半个身子,问:“殿下,还解不解毒啦?
我……”“去外头,跪半个时辰!”
萧厉珏的声音,跟恶鬼催命似的,惊得叶尚春浑身一抖。
惊恐地问道,“殿下?
小的做错什么啦?”
萧厉珏抱着迟静姝走出来,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转身,朝另一处侧殿走去。
叶尚春丈二摸不着头脑,想了想,也没理那句‘罚跪’,跟了过去。
……苏府。
苏离坐在灯下,看着手里的字条,片刻后,将字条放到火上。
小小的字条,很快便燃成一朵火焰,闪烁几下,成了灰烬。
费鸣站在一旁,低声问:“将军,如何?”
苏离点了点头,“确实另有人在暗中动手。”
费鸣面色一变,“那迟府……”苏离没说话,片刻后,淡声道,“大厦将颓。”
费鸣眼里闪过一道亮光,“将军要如何做?”
苏离望着桌上的灰烬,默了许久后,说道,“绝对不能让她落在旁人手里!凤飞于天,只有她才能解开!”
费鸣的神情激动起来,当即抱拳,“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说完,转身而去。
苏离站起来,走到门边,就看走廊的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正是先前在迟静姝跟前伺候的小菊。
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俊朗的面庞,生机勃勃的模样——贺青。
他稍稍意外,随即走了过去。
……文王府。
萧墨白的跟前跪着一个黑衣人,低声说了几句话。
萧墨白猛地站了起来,刚要开口,却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王爷!”
福叔连忙上前,递过一杯茶盏。
却看,萧墨白捂嘴的帕子里,鲜血嫣红!他一下皱紧了眉。
萧墨白却不甚在意地扔了帕子,转脸看向那黑衣人,“万公公有什么条件?”
黑衣人低头道,“事成后,三成的利。”
萧墨白眼神一冷,“万公公好大的肚子,三成,也不怕吞不下去。”
黑衣人没说话。
萧墨白又咳嗽了几声。
随后哑声道,“三成就三成。
不过,还有一桩事,要万公公费心。”
黑衣人低头道,“请王爷吩咐。”
“太子如今当是还不知晓那女子手里的秘密,可一旦有人动手,他势必会察觉。
万公公若不想功亏一篑,还是要费费心,转移了太子的注意力才是。”
萧厉珏道。
黑衣人垂首,“是,属下定当转告千岁爷。”
说完,身形一退。
萧厉珏再次咳嗽起来。
福叔将茶盏递给他,看着他慢慢喝下,沉声道,“王爷,动手的,是明王还是苏将军?”
萧墨白放下茶盏,摇了摇头,“万久福传来的消息,当是宫里的动静。”
福叔皱眉,“宫里?
会是谁?
难道是太子?”
萧墨白笑着摇了摇头,“不知迟静姝秘密的人,根本注意不到这些动向。
萧厉珏如今一门心思地在查宫里到底谁才是真正要他命的人,连父皇都不知晓的这个秘密,萧厉珏又怎么会发现得了。”
福叔还是不放心,“可……若真的闹出动静来,以太子的能耐,不可能察觉不了的。”
萧墨白的神色收敛了几分,点头,“不错,现下,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