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头发沾脸上了。”
就在方若素觉得自己的心就快要跳出胸腔了的时候,轩辕玥冰冷的没什么语调的声音忽然响起,于此同时,他略显冰凉的指尖贴着她的脸颊轻轻拂过,却是将一缕调皮地贴在脸上的碎发别到了她的耳后。
呃……
水眸使劲儿眨巴两下,方若素倏地松了口气,却又忽然觉得心里有那么一丝隐隐的失落。
暗自压下心里不自然的小别扭,她勾唇一笑,很好地掩饰了自己刚刚的失态:“谢谢。”
两人说话间,方若薇和轩辕健已经从酒楼里走了出来,方若薇走在前面低声啜泣着,轩辕健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劝慰着,看见站在酒楼外的两人,轩辕健俊眉一挑,恶狠狠瞪了两人一眼。
正在垂眸抹泪的方若薇也发现了方若素二人,身子僵了僵,勉强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三妹,你……你还没走么?”
方若素捻起一缕墨发,似笑非笑道:“这酒楼是我的,我想走还是想留莫不是还需要大姐来决定?”
红唇被咬的发白,方若薇求助地看向身旁的轩辕健,轩辕玥却不等轩辕健开口便冷冷道:“在自家的地盘上,别说没人敢对你不敬,就是有人存了那份恶毒的心思,你也不必理会,直接把人扔出去就好。”
冰冷的声音却充斥着霸道的维护,不仅是方若素苍白了脸色,就连轩辕健的脸色也青白了起来。
愤怒的眸子在方若素和轩辕玥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着,他冷冷一笑,不屑道:“五弟。你最好是能够一直维护着这个女人!”
轩辕玥眼眸不动,四平八稳的模样:“我想保护的人,自然不能让人动了她分毫去。”
又是赤、裸、裸的维护!
方若素的心房暖暖的,只觉得那曾经被伤的体无完肤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膨胀,饱满的感觉让她鼻子一酸,竟然险些落下泪来。
前世……若是前世也有个人能够如此维护她,她又何须走到那非死不可的地步?
轩辕健气结。冷哼一声大步向前踏去。竟然连往日里最惦记的方若薇也暂时抛到了脑后。
方若薇本是想着借用太子之手打压方若素,没想到方若素完好无损,她自己却弄了一身骚。如今连太子都抛下她走了!
狠狠咬了咬美好的下唇,她深知自己不能让太子跑掉,不然的话以后她就再也没有了屏障!
狠狠刮了方若素一眼,她急急朝着轩辕健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目送那一男一女离开。方若素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心情大好。
想起明日与轩辕律的游河之约。她水眸中狡黠光芒一闪而过,用不大不小却足以使得不远处的方若薇听到的声音对轩辕玥道:“怀王邀我明日游河,你可有兴趣?”
轩辕玥原本还因为见她心弦有所松动而暗暗高兴不已,没想到那碍事的一对刚走她就送给了自己一份“惊喜”。他俊脸瞬间就阴沉了下去,冷眸中的坚冰也厚重了几分。
“大哥?”
他的声音有些冰冷,不过他往日里也是这幅冷冰冰的模样。加上方若素此时的注意力都在不远处的方若薇身上,见那个女人在自己说出这席话后脚步一顿。然后才若无其事地扭腰离开,她心中暗笑,也就没发现轩辕玥的不同寻常。
“大哥请你去游河,外人哪里能够凑热闹?”
这话多多少少有些别扭,与轩辕玥冷冷的性子不沾边,方若素“嗯”了一声,终于把注意力拉回了轩辕玥冰冷的脸上,这才发现他俊美的脸上全是别扭的情绪,就连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也微微斜起。
就是再没有眼力的人也知道他不高兴了,方若素仔细想了想,忽然有点哑然失笑。
这个被扭的家伙,该不会是因为听说她要去赴约,所以才吃醋了吧?
越看他的神色越想,方若素水眸愉悦地眯成了弯月的形状:“你明知道我不愿意与他相处,哪怕是人多的时候都不愿意,何况是单独相处?所以,还请安王殿下发发慈悲,陪着小女子去赴这一趟鸿门宴吧!”
京中多少女子削尖了脑袋都想陪在其身边的轩辕律到了这个小女人这里竟然成了唯恐避之不及的人物,甚至那人的邀约她都看成鸿门宴,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识好歹的女子?
可偏偏,自己就喜欢她的不识好歹!
看着女子浅笑盈盈的脸,轩辕玥冷眸动了动,忽然有点儿奇怪,若是自己邀请这个女子游玩的话,她会不会也如同对大哥一样的避之不及?
这样的话她终究是没有问出口,有些答案,他想要知道,却又害怕知道,还是顺其自然吧!
反正,他们还有两年半的时间!
送走了轩辕玥,方若素想了想,转身进了翠微酒楼二楼,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直奔了香香米铺。
王茗香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想了半晌终究是把冲到嗓子眼儿的话给咽了下去。
推开衣柜进入房间,方若素忽然愣了愣。
她以为薛麒在他的房间算账又或者是整理情报,却没有想到那个少年正在她的房间。
他面前的窗子敞着一条缝隙,若不是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阳光透过缝隙投射进来,她一定以为这两扇窗子是密不透风的。
“你和安王的关系……很好?”
少年背对着她,眼睛却直直看进窗子的缝隙里,问话的时候也没有转过身来,仿佛在透过那条只比纸片厚一点儿的缝隙研究外面的世界。
方若素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又觉得他暗沉的声音有些奇怪,完全搞不清楚这个少年心里在想什么。
迟疑着点了点头,她想要否定自己和轩辕玥的关系,又觉得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索性模糊道:“我们是盟友,当初在方村他帮了我不少忙,回了京城后,也是他在宫里周旋,否则今日我说不定还是那个受人欺凌的庶女。”
她只是想告诉他,轩辕玥是自己的盟友,也是她的恩人。
这话到了薛麒的耳朵里却变了调调。
因为他有权有势么?那人不论是王爷的身份还是皇子的身份都不是自己这个平民小老百姓能够抗衡的。
是啊,她困难的时候,自己只能在她身边打下手,用她的银子,按照她的思路去办事,而那人却能与她并肩而行,一起对抗任何艰难险阻。
如此一想,他就觉得自己的心难受的厉害,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一日的长街,女子单薄的身体却爆发出无穷的气势,毫不畏惧地与百花楼一群壮汉对峙,甚至没用一分一毫地就将自己带离了百花楼。
画面一转,他又看到方村炎热的午后,女子通红着脸蛋指挥着方村一群村民挖井,当水井终于喷出井水来,女子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样的女子,或许真的只有那般风神俊秀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吧?
面前的男子背影上好似覆上了淡淡的忧伤阴影,方若素不明所以地蹙蹙眉,不知道他怎么了。
“是不是米铺和车马行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的他太奇怪,她只把这一切归咎于米铺和车马行出问题了,没往别的方向想。
勾起唇角嘲讽地笑了笑,薛麒暗暗自嘲,在她的心里,自己和她似乎永远只有公事上的纠葛。
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睛时,他又恢复了傲娇的神色,高高扬起的头颅从不肯为谁垂下。
“如今雪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人力车和小马车的数量也扩充了一倍,车马行是否可以重新开张了?”
自打下雪以来,车马行就关门大吉了,因为雪地难行,坐车还不如走路快速方便呢。
见他一瞬间就恢复成了自己认识的骄傲少年,方若素松了口气,不知为何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拉过座椅来坐下,方若素对薛麒比划了个“坐”的手势:“的确是需要重新开张了,我听说最近有些人在找人力车的构造图,应该是有人也打起了做车马行的主意。”
闻言,薛麒俊眉一挑,怒的从座位上窜起:“岂有此理,这车马行可是我们先发明的,就连构造图也是你连夜认真画出来的,凭什么便宜了那帮崽子?”
方若素很了解他此时的心情,当初有人回报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甚至比薛麒还不是滋味,毕竟人力车和小马车的构造可是她构思了良久才想出来的,若有人利用这个做生意,那感觉不亚于有人抢了她的相公那般的憋屈。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样东西被发明出来,没人能够保证使用权只在发明者的手中,除非你能保证被人即便是得到构造图和样品也做不出实物来,否则那些肮脏下作的手段是躲不过的。
纠结只是一瞬间她就想通了,如今看着薛麒愤怒的模样,她淡淡一笑,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
这个少年,是在为她鸣不平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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