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乘机想了想熵女留下的问题,万万钱,可以买个官做,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大将军。Www..Com然后救下两个姐姐,开间衣坊。又或者出钱叫个人给他出谋划策,他就什么都不用管了,书里总这么写。
对了,二宝想,买副丝织机,听说能制出很好看的布来。王县丞曾经有过那种布,布线细腻,入手丝滑,还带有微微寒意,很是有趣。他越想越很兴奋,好似就有了万万钱似得。
在二宝妄想的时候,邓夔到了门口,可还是没有进门。
刚刚从王县丞那里得到消息,他终于被举京兆礼司,并且享有“典阅音律册”的待遇,这是他继续学习的好机会,也正是他甘享蛰伏之苦的原因。
只是入那深门,就得面临官场险恶,为此他早已有舍命的准备,可这舍命并不包括二宝啊!
思前想后,他还是拿不定主意,这天都黑了,他烦闷得直甩袖。那袖衣拂过身后,那只剩下一根弦的琴嗡嗡作响,似是知道主人心思。邓夔也忽然有了抚琴的意愿。
他也不解琴带,反手就拨弦,弦声轻吟,漫入空寂的夜色里。
不知为何,自己跟伎彾一般舞动起来,这到底是随心而动还是随音而动已经无关紧要,总之琴声开始绵延。
于是夜空苏醒,仿佛被震荡出一片澄空,月朗星明,照映得晚树沙沙作响。
说也巧合,那一弦琴,本应是奏得声单调寡,偏偏在邓夔手里高低相衬,正应了他此刻难割难舍而又无法吐诉的心情。
邓夔本身也讶异于这种感觉,他停不下来。
这一连贯的动作包括了把琴背在背上、放在头顶上,扛在肩上,别在腰上等等……直到曲尽时,他已经躺在了地上,与琴而眠的样子。
洮村好几个村民都跑冒着风险出来看热闹,要知道城里都实行宵禁的,这会儿可不是什么弹琴的好时候。
二宝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掌灯站在门外,待到曲毕,只道一声:叔叔。
邓夔这才起身,看着二宝担忧的样子,他记起来这孩子是懂音律的——当初收留他不就是因为二宝天赋异禀么?!
“叔叔,可有何事不便言明?”
邓夔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来,“进去再说。”
众村民也放着一地的瓜子壳不管准备回家。【高品质更新】忽然有个孩子疑惑道,“好像还些什么声音在响。”
待大家安静下来细听,铿铿锵锵的琐碎声从村口那边传来。
“大家快躲回去!有官兵来了!”有经验的猎户瞬间警醒过来,这是兵器甲胄摩擦的声音。邓夔暗道一声坏了,便推了二宝进门。
才合上了门缝,便有几匹轻骑“笃笃”的在村口打回转,其后跟来一队满身甲胄的的士兵,正举着火光渐渐靠近。
“全军止步!待命休息!”令官嘶喊,完后又马进村口,叫村里的人全都出来。
村里瞬间静的出奇,好似一座废村没人响应,令官有些尴尬,正待再喊,身后一骑黑鬃马出头,制止了他,自己打马前去。
“我是洮阳都尉王艳,特来此征兆民夫打扫战场,循例赏。”
所谓循例,也就是不管拾得多少都归官军,事后固定给赏,若有伤亡则加倍。只是钱少的可怜。
当然,有赏谁不愿意去呢?关键是要打扫战场,首先你得赢了吧?!不然就有被杀的危险。更别说有些官军事后不认账,或者干脆把民夫当诱饵的。村里活下来的大多是人精,哪能不知道这个?
“难道这村里的人都在上次山贼来的时候死绝了?”黒鬃马打了个嗤鼻,都尉王艳也有些不高兴了,他阴阳怪气的说,“我老远就听到这里有琴声,我想这里至少有一个人在。哼,如果再不出来,我可不能保证火星子不会乱蹦!”
众村民听到这里都有些不忿了,你还敢烧房子?!若不是你们当缩头乌龟,上次九蛇贼祸怎会那般严重?!要烧你就烧,一座空房而已。正因如此,他们还是紧闭门扉。
不过邓夔却出来了。
那琴还在他背后,想必也就是他在抚琴。
王艳也不下马,指着邓夔道,“你终于肯出来了,我且问你,这村中只剩你一人了?”
“村中自然有千万人,不过他们已经睡下了。”邓夔慢慢的说。
“千万人?睡下了?!叫他们起来!”都尉王艳不假思索的说,然后又觉得不对,哪来的千万人?这夜黑风高的,这小子敢在这吓人!“呀哈?!你这刁民,违反宵禁在此抚琴已是犯罪,胆敢妨碍我公务更是罪加一等!来人啊,把他拿下!”
哪知他一声令下,噼里啪啦的各种门叩响,众村民夺门而出,倒把他吓了一跳,他身后的军队也如临大敌,待看清情况又颓然而息。
一人站出来揖道:“王都尉,我等尽皆睡下方醒,不知是何事劳烦您大驾?”
二宝此时也出来了,他借火光一看,说话那人正是吴妈屋里的开门人。
都尉王艳心里就开骂了,你们怎么可能是尽皆睡下方醒,明明是门扉以待!当我是三岁娃娃吗!
他本来是顺路过来而已,没想到碰到这等刁民,心中暗道若不是今夜不宜妄动伤了士气定然叫他好看。如今只好白了一眼那人说,“本都尉来此征集民夫,有意者找令官报姓领名。”
那人称是。
领名即是领取名、分的意思,州郡地方都有人名册,比如这王艳,他的‘名分’中就有:‘官居:都尉’一词。暂代也需领名,像今晚这种状况,名分可由‘百姓’,暂代为‘民夫’。可以后供察查之用。
“劳累一天,各位街坊不知有没有不困的,如若不困,就帮官老爷一个忙。”
都尉听到如若不困这里不由得想发作,邓夔皱皱眉,他原本想一力担下来,没想到又冒出个刺头,他居然还不认识。
这时候二宝插话了,“可是去打九蛇山贼?”他是望着那黒鬃大马说的,他很少看到这么漂亮、毛泽顺滑的马。
王艳正待要答,却往说话人那边看却,看到二宝容貌时他突然一声“啊呀”,提缰惊马而立,大叫:“鬼……鬼!来……杀了他!”
副官见势,纵马过来好不容易降住马劝住他,他还是急待要斩二宝,可又不好说是自己吓的,只好说“他……他……惊动我马!该杀!”
邓夔立即上前相护道,“将军此去,定然是军情重要,何必在此耽误了。”
都尉气急,心道你别以为唤我为将军便可得饶,他下马扯住邓夔,轻哼一声道,“你这厮,刚刚你的两宗罪过还没有算!”
二宝见叔叔被扯住,立马冲上前去想推开都尉,他并不高,就算过去也只是推到那都尉的腰部,他也不壮,常年的家宅生活让他孱弱无缚鸡之力,但此刻他就一个念头,冲上去,撕碎‘敌人’。
众人皆为他的不谙世事捏把汗,那都尉只是抓了衣襟,并没有什么危险,犯不着这么拼命吧。
没想到的是那都尉王艳不知何故,见他过来如临大敌,连忙放了杜夔往后退,二宝仍然不依不挠的要冲上去,卫士前来阻挡他,眼见就要撞上。刚被放开的杜夔慌得没来得及拉住,“忙曰不可。”这时候,有一个人影却提前冲过来抱住了二宝,这人影比二宝还小,竟然是白日见到的那个小童。
小童乘机对二宝耳语道,“哥哥莫急,料想那都尉也惹不起你叔叔,”二宝听之稍安,眼神仍锁着那王艳。
都尉见这些人如此张狂,正待发狂,副官附耳道,“将军不可杀此二人,那长相似妖者,乃人称绣花郎的有名织造,曾为太守绣旗!”
都尉懊恼道,“太守怎知他名姓,杀也不足虑!”说是这么说,心中杀意去了大半,毕竟有一丝风声入了太守那,他就地位不保,今夜之后他还要高升呢!“那么那个弹琴的又为何杀不得?!”
副官有些喏喏的说,“将军你与县丞有些嫌隙……自然不知,那人乃是琴音高士,名曰邓夔,听说次日即将启程往长安任官!”
都尉听后倒吸一口气,“嘶!你这猴头,怎不早说!我已得罪,这可如何是好。”
“将军莫急,这等高士有个脾气,喜欢既往不咎——你装作不识得便是,只是不可言杀。”
都尉点头称是。便说只要两民夫即可,其他杂事既往不咎。
小童又耳语二宝道:“哥哥若想看这都尉兵败的下场,与我一同报名如何。”
二宝面无表情——他大多数情况下也都是这样,但是他心里却有个声音呼唤他去,就像许久不绣花就手痒痒,那份感觉很浓烈。于是就答应了,待那小童真去报名的时候想后悔也已经晚了。
都尉命人把两人带走,然后拔军启程。邓夔此间想阻止被村民拦住。
“先生请放心,我那小童可非一般孩童,想必能保那小哥安然。”说话的是那吴妈家开门人。
已经如此,邓夔无奈,只好再次取下一弦琴来,下手即重,铿锵鸣奏,遒劲有力,声传十里。
这声音落入得甲带兵士耳中,兵士顿时感觉振奋非常。
都尉等人见此,皆叹其乃真神人也。
二宝回望洮村,世人常说须懂得音律才能听得懂琴曲,高山流水者多,但能奏出深入常人之心的音律,世间也只有杜夔叔叔了。
那吴妈家开门人皱眉不已,心道本来你那侄儿还不甚危险,你这关爱之举,恐害了他。罢了,只希望我家逊儿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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