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之下,郭响在心里精打细算着一个即将发生的白日梦,殊不知像他这样的旁系子嗣多的是,盯着郭家家主的位置的人也有的是,他们或精明,或睿智,眼红着那数不胜数的财富和高高在上的地位。
但凭他们怎么会斗得过心机深沉的苏瀑岐呢?
一场暗藏的风暴即将露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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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苏瀑岐出门左转,抱着一个精美的檀木盒子,面色沉痛的上了一辆白色的加长面包车。
他悲痛欲绝、步履蹒跚,有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假山旁,被几个手下扶住,才顺利的坐在了车座位上。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目睹了这一切,自然是唏嘘不已。
想来郭老爷子张扬跋扈了一世,却不曾想到自己悉心培育的亲儿子根本没有来送终,反而是一直在外面不曾相认的儿子,哭到肝肠寸断。
亲情果然是个奇妙的东西。
有时候千金难换,有时候又来的这么措不及防。
他们目送着苏瀑岐乘坐的白色面包车走远,又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心得之后,才各自上了几辆分工不同的工作车,跟在了白色面包车的后面。
随着车队的驶离,殡仪馆里各处角落都奏起了沉重的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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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以后,汽车终于缓缓驶离了殡仪馆的大门,苏瀑岐一下子垮了脸色,再也寻不到刚才那悲痛欲绝的样子。
他把那个檀木盒子往旁边的车座上随便一扔,又好似嫌弃一般的找出了一块湿巾擦了擦手。
“车怎么开的这么慢?”
苏瀑岐无意瞥到车速只有30迈的时候,顿时更加不高兴了,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说吕叔,你是龟速吗?照你这个速度,什么时候到陵园?”
吕叔——就是没落的那个严家的老管家,之前为了报答郭子恺的恩德,一直跟在苏瀑岐身边负责监视工作,但因办事有分寸而深得苏瀑岐信任。
这次,吕叔独自在美国待了许久,一是帮苏瀑岐把不动产给卖掉,二是帮苏瀑岐把各方面分布的势力收拢一下,准备往中国转移。
吕叔把各项事情都理顺清楚了以后,已经是半个月以后。
恰恰此时,苏瀑岐身边急需一个值得托付,又懂打理公司的手下来帮忙,吕叔是最好的人选,这便来了中国。
吕叔静了静心思,慢条斯理而谨慎的说道:“苏先生,恐怕您不知道,中国的丧葬就是这么个讲究,要是开的太快的话,是对死者的不尊重,记者们到时候又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吕叔很懂说话之道,先是叫了“苏先生”,以减轻苏瀑岐对他的敌对感。因为今天,所有的人都叫苏瀑岐二少爷,想必苏瀑岐心里是不痛快的。
其次,又提了孝道。是要提醒苏瀑岐即便再讨厌郭昶德,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做的,毕竟有那么多闻风而来的记者呢。
万一传出个不孝,财产也继承不到,那该多不好?
果然,苏瀑岐眸光闪动了几下之后,就不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