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一刻很久了吧。”戚未晞竟也不惊讶，似乎对陆离一贯的套路了然于胸，“我的陆离……”
“你的？”陆离轻笑道，伸出手去摸戚未晞的脸，“也让你摸过了，摸到我身上刻了你的名字吗？凭什么说我是‘你的’？”
“这里呀。你忘了吗？”戚未晞轻轻抓住陆离的手腕，摸索着朝陆离的脖颈处摸去。陆离试探地碰了碰——唇印状的灼痕。往事如潮般翻涌，陆离别过头去，努力让自己不去回忆那些疼痛的过去。
踌躇片刻，陆离终于还是决定问出那句话：“你怎么就不问问，那么多种自残方式，为什么我要选择跳楼？毒药，割腕，哪一个不比跳楼少受点罪。”
“哈，你不就是想多受点罪？摔得半死不活的，光康复就要一个多月，去神界的计划就这样被耽误了，谁知道这一个月会发生什么，万一魔界搬来救兵，你这个上将军说不定又能官复原职呢。”戚未晞没有丝毫同情心地捂着嘴笑了起来，笑得陆离心里一阵抽搐的痛。
陆离的嘴角勾起一个怪异的弧度：“猜得真准。是不是应该给你点奖励？”
“陆离，收起你高高在上的架势吧。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战俘。”戚未晞意味深长地一笑，“况且，很遗憾的告诉你，你弄巧成拙了？”
“你说什么？”陆离托着戚未晞下巴的手不由得一僵。
“老头一直对我去神界持反对意见，这个节骨眼上必须要让他知道把你留在零点学院不安全，愁得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幸好，有你在。”戚未晞笑靥如花，毫不留情地用语言的刀子戳着陆离伤痕累累的心，“幸好你不要命地自残，还是跳楼，那么多人面前跳……这下老头说什么也会答应我了。”
“所以你！所以你早就知道……”陆离感觉自己被一双大手勒住脖子，连呼吸都困难。
“没错，所以我才故意不拦着你，装作无能为力的样子看着你掉下去……想想就疼啊，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戚未晞说着，故作心疼地吸了口冷气，“真是太让人难过了，你费尽心机的一道算计，到头来竟然帮了我一个大忙，自己呢，除了一身伤什么都没有。”
“你，为什么……”陆离感觉自己已经控制不了颤抖的嘴唇，他再也没有力气抓住戚未晞，戚未晞轻轻松松将陆离翻到身下，像观赏一件战利品一样欣赏着陆离布满伤痕的身体。
“不为什么。”戚未晞凑到陆离的耳边，轻轻呵出一口气，“从你割下我的翅膀那一刻起，你就活该受这样的惩罚。你给我的疼，我会十倍百倍奉还给你。”
陆离怔在原地，再也没有说话。
“接下来别睁眼睛，会做噩梦的。”戚未晞抚摸着陆离的脸，温柔地快要滴出水来。说着，她撩起陆离散乱的头发，扯过一条枕巾盖住陆离的眼睛，像是预感到了什么，陆离的身子缩了缩。
戚未晞毫不留情地折磨着陆离，故意撕开他一个个血淋淋的伤口，故意让他疼得尖叫打滚，看好戏似的看着陆离在床上痛苦地翻滚，无助地躲避着她伸来的手。陆离的嘴被戚未晞的嘴堵住，所有的痛叫声被戚未晞吞下。
夜未央。
满床斑斑血迹，像雪地上盛开的大朵大朵鲜艳的梅花。戚未晞沉默着摘下蒙着陆离眼睛的枕巾，陆离已经睡熟了，即使在梦中，光着的身子依然冷得打抖。
“晚安，我的陆离。”戚未晞将陆离脸上的血迹轻轻拭去，一个温热的吻落在陆离冷得像含了块冰的唇上。
……
“你把陆离怎么了！”
一大早，陆晓芊怒气冲冲地堵在戚未晞的房门口，折腾了半个晚上的戚未晞黑眼圈沉沉，半靠在房门上戏谑地打量着陆晓芊。
“哟，这么担心他？”
“戚未晞，不要玩得太过火！我都听见了！”想起昨天晚上陆离欲仙欲死的叫声，陆晓芊的脸羞得通红。
戚未晞长长地“咦”了一声，语调上扬：“看来你很想把我换成你嘛。”
“你还要不要脸！”陆晓芊忍不住骂道，“你还把他怎么了？我看到护理的老师今天丢出去一张全是血迹的被子！还有全是血的绷带和纱布！”
“陆晓芊，陆离跳楼重伤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是换了次药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戚未晞伸了个拦腰，慵懒得像一只猫，那一瞬间，陆晓芊看见了当年庞潇的影子，“我劝你，还是少打听一点陆离的事情，他可是个麻烦的家伙。”
“你非要把他折磨死才开心吗！”陆晓芊忍不住大声质问道。
“是他先想让我死的。”戚未晞有些忧伤地叹了口气，拍了拍陆晓芊的肩膀，“这不也是他想要的吗？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他也会疼啊！你骂他欺负他的时候他也会心痛！他也有他的苦衷，为什么你都不愿意去听呢！”陆晓芊不知为何心像刀割一样痛。
戚未晞冷笑一声：“你会倾听，你觉得他会痛，那你去关心他呀，让我来做恶人吧！”
“嘶……”
酒精搽在伤口上带来的刺骨的痛感令陆离直吸凉气，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韩七城见状，连忙不断地朝陆离伤处不停地吹凉气。好在过了一会儿，陆离总算恢复了平静。
“谢谢你……”陆离低声说道，手轻轻攥住被子的一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
“你没必要谢我。我也是看在陆晓芊的份上帮你罢了。其实我恨不得现在把你揪起来打一顿解气。”韩七城微笑着摇摇头，“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陆离忍不住在心里自嘲。是啊，韩七城怎么可能会不恨他，怎么可能真诚地帮他呢？他可是那样残忍地对待过韩七城……
“好，好些了……”陆离虚弱地回应道，由于背后的刺痛，他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