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芊抿着嘴孤身深入,不知为何这寒气给予她一种冷锐的感觉,她感到自己的心正随着这寒气一点点降温,如果心思可以用形态来衡量,那么她的心思就从软绵绵的缜密逐步演变成冰冷的锐利。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诡异,令人心生寒意,却在冷静中给人兴奋之感。陆晓芊享受这种过程,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陆晓芊站定,凝视着眼前冒着丝丝寒气的巨大的水晶状物质。仅次于冰雪之源的冰属性千年灵物近在眼前。
“你是我的了。”陆晓芊的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冰刃在背后如莲花一般层层绽放叠加,她灵活地操纵着冰刃,像经验丰富的雕刻家,在这上好的材料上雕出最美的作品。
随着切割分解,冰髓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陆晓芊的体内,才吸收了整块冰髓百分之一不到的能量,陆晓芊便觉得有些吃不消,不是单纯体力上的透支,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她感到自己的心越来越冷,一种冰冷的暴虐的力量在身体中如暗流中的蛟龙般潜行。
这种感觉很危险。
“杀心。”陆晓芊额头上渗出一丝冷汗,没错,这种感觉就是杀心。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和她起了冲突,哪怕是小小的争执,她都有可能下狠手。
而且这种狠,是没有边际的,远远超过她本人的控制范围……
我得离开这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陆晓芊理智地收手,冰刃在空中啪啪消散成一朵朵小小的冰花,陆晓芊加快步伐朝洞外走去,那种暴虐的力量开始在体内横冲直撞,与她的理智如龙虎相斗。
稳住,快给我稳住!
一个黑影忽然从陆晓芊的身边闪了过去,冰属性赐予的极强的洞察力判断力驱使陆晓芊迅速回头,只是一晃,陆晓芊迅速捕捉到了黑影脸上的面具。
是他!
那个陆奇说的戴面具的人……
体内的力量像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一瞬间兴奋起来!寒意从陆晓芊的周身像四周肆意蔓延,寒潮涌动,一层冰以陆晓芊为圆心向四周扩散而去。
不好!控制不住了!
理智被一种可怕的力量完全操控着,陆晓芊的瞳色渐渐变为深不见底的冰蓝,她冷笑一声,那一刻,她如同地狱深渊处的魔鬼,向着那个身影举起屠刀……
前面就是若寒洞了。陆离从树梢顶端翻身而下,完美落地。若寒洞隐匿在草叶丛中,寒气森森,别有洞天。
陆离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之后,小心翼翼地进入若寒洞。
寒气最重之处,便是冰髓生长之处。陆离沿着黑暗的若寒洞一路向前摸索,警惕地聆听着四周的声音。十几分钟后,他来到了洞的最深处,但是——
冰髓上刀痕密布,有人先下手!
难道零点学院已经抢先一步?陆离懊恼地一捶洞壁。还是来晚了一步,麻烦大了,其他冰属性的灵物太难找了,伤情紧迫。这该如何是好?
洞内寒气森森,冷到了骨髓里,陆离紧紧地将手臂抱在一起取暖,忽然不知何处传来了咔咔的结冰声,脚下寒气阵阵,陆离低头一看,地面不知何时从不远处开始结冰,冰不断蔓延开来,渐渐延伸到他的脚下。
难道——
啪!一记鞭子狠狠地甩到了陆离的面前,陆离全身的血液霎时凝固,他闪电般地向后撤去,腾起的瞬间,他惊愕地看到那金鞭扬起的熟悉的弧度,以及突袭者身上散发出的熟悉的清香——
陆晓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陆晓芊冷冽如万年冰泉的声音在陆离的背后响起,她周身散发的前所未有的寒气令陆离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步步后退,隐隐能听见陆晓芊咬牙切齿的声音。
她怎么也来了?怎么这么巧在这个时候……陆离的大脑一片混乱,连脚步都有些不稳。他现在开始害怕另一件事情,他现在是这身装扮,离暴露身份只有一步之遥。如果暴露了身份,过去的案底就会重新暴露在阳光下,他和陆晓芊之间便是仇人关系!
等等……暴露身份?
“看来陆奇没有骗我,你果然心怀鬼胎。”陆晓芊冷笑着一步一步向陆离逼来,双眸中冰蓝色的寒气丝丝外溢,掌心中一团冰蓝色的光丝疯狂地纠缠,“你逃不掉了!”
陆晓芊的一席话令陆离如坠冰窟。
哈,哈,哈!他怎么没有想到!陆奇哪里有那么好心,所有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把他从索的手上救下来,不过是为了他的计划圆满;故意告诉他只有冰属性药物才有效,算到了他会来找冰髓,然后催促陆晓芊赶紧去拿冰髓,有意无意暗示自己的身份……
陆离恍然想起陆奇意味深长的笑,所有破碎的线索拼凑在一起,圆了一个血淋淋的局。
居然被他算计得这么狼狈……陆离自嘲地笑了笑。陆奇你也真看得起我,这个局设得真厉害。
“不好意思,今天没空陪你玩。”陆离用阴冷的语调仓促地回复陆晓芊,掩饰心虚飞快地朝洞口处逃去!陆晓芊竟也不追,只是轻轻一扬手——
噼啪!
冰花万放,刺骨的寒气侵入神经,在强烈的麻木感下,陆离腿脚一软昏迷在地。昏迷的最后一刻,在寒气包裹中,陆离隐约感到又一股力量拽住了他脖子上的东西。
该死……
陆离再一次睁开眼睛时,人已经悬在了半空中,他试探地动了动身体,清楚地感受到两只手的手腕处一片柔软的冰凉,是陆晓芊设下的冰锁。面具仍在脸上,身上除了些许麻木感以外,并没有什么不适。
“你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等到今天吗?”陆晓芊冰冷毫无温度的声音将陆离打回了残酷的现实。他勉强抬起头望向陆晓芊,陆晓芊周身散发的寒冷气息令他莫名胆颤,陆晓芊扬起手,银亮亮的小十字架一摇一晃。
陆离感到浑身的血都凝固了,他慌忙低头,颈上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