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宁怡得说完这句话后,樊子超脸上灿烂的笑容,立刻敛了下去。他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他看着安之,急切地问:“你以前的名字叫何洋?是不是转学到第一小学读的书?”
安之老老实实地点点头,说:“是的,樊经理!”
樊子超的神情,马上变得异常古怪,脸上的情绪阴晴不定。片刻之后,他突然起身向前,一把拽住安之的胳膊说:“何洋,真,真的是你吗?何洋?你没有死?那天你其实没有死!”
安之轻轻推开樊子超的手,惊讶地说:“车,车祸我确实没有死,可是父母去世了!”
“我说的不是车祸,是你出事那晚,你都不记得了吗?猫还记得吗?”樊子超急切地问。
安之摇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樊子超的反应已经说,现在的他还记得何洋。可是,她真的想不起以前,梦中也是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光是一些片段都足以心痛,想必那段记忆很不美好。
樊子超激动地说:“那晚,我以为你死定了,还有那只猫。我们是朋友,可是我,我,我当年不该一走了之。那时候,真的很害怕,我怕看到你和她一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些年一想起来,我就很难过,没想到你没有死!”
当年,苏醒给苏新阁擦屁股的工作,做的很到位,除了安之和苏家这些当事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后续。或许曾经有一些人知道了,就像城南花园门口的那些人,但是苏醒有充足的办法,让这些人消失。
因此,安之的过去,也得以保护。
于是,此刻的她,只能默然地看着樊子超,没有表情地说:“樊经理,您不用说对不起,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也不会怪你!”
樊子超听闻,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痛苦的神情,他从衣服口袋中,掏出自己的皮甲,打开后递给安之。说:“安之,你看看这两张照片,好好看看,能不能想起点什么事情?”
安之疑惑地接过钱夹,低头看了过去,发现里面是两张照片。
一张小照片上,是一个四五岁、扎着羊角辫、穿条碎花裙的小女孩,在公园滑梯旁,抱着一只小黑猫,在开心地玩耍。另一张小照片上,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在一个不大的小院里,逗一只通体黑色猫爪雪白的小猫玩。
“我觉得这只猫,好像很眼熟,在哪里见过似得!”安之盯着照片说,然后又抬头,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宁怡得。其实,在看到照片的一霎那,她的潜意识在说,照片里的踏雪猫,就是宁怡得家的血清T。
樊子超听到安之觉得小猫熟悉,便立刻伤感而又激动地说:“安之,你再看看这两个小女孩,她们是不是长得有点像?这一个,就是这一个小女孩,她就是小时候的你呀!”
安之还没来得及回答,宁怡得取过她手中的皮甲,低头看了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樊经理,这个小男孩是你?”
“嗯,是我。单人照上的小女孩,就是我妹妹,她也是出了车祸,人已经不在了!”他的声音非常悲伤。
宁怡得叹了一口气,非常真诚地说:“唉,人生无常,生死无奈,您也多节哀!你身旁的小女孩,虽然戴了一副大眼镜,但要是仔细看的话,跟您妹妹长得的确很像。这就是安之那时候的照片呀?”
“樊经理,抱歉,真的想不起来。当年的车祸很严重,我在医院躺了很久,浑身都裹着纱布,下不了床,也一直没照过镜子。后来,叔叔怕我太伤心,以前的所有东西,包括和父母相关的物件,都没有带来南扬市。我真的不记得以前,也想不起来那时候的样子!”安之这才开口解释,她的声音淡淡的。
安之的这番话,似乎又让樊子超伤感的情绪,再次变得激动。他跟两个人连连表示,晚上一定要去外面,请他俩吃一顿大餐,趁机好好叙叙旧。听到他的提议,安之自觉地抬头看了看宁怡得,见自己的老板没有推辞的点头答应,她便也很自然地同意了。
本来,如何自然跟樊子超重逢,一直是安之苦思冥想的问题,搭讪的事情她也很不擅长。
没想到,在宁怡得的轻松神助攻下,一切进展的这般顺利,安之不得不对宁怡得的交际能力,又多了一丝景仰。这么厉害的一个男人,都找不到身体内血清的解药,她的介入真的能让事情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