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立马不吱声了。
他婆娘冷笑:“呵!你真当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好人?就只有你这个傻子,得到人家一点好处,就感恩待德的跟什么似的。你自己看看,村里那么多人跟李二家做生意,除了你主动上门帮忙秋收,还有谁上门了?”
李海:“……”
“你特地停了一天工,上门帮忙干了一天白工,你那几个合伙的怎么说?他们是不是说你傻?现在大家正是请人帮忙的时候,你连钱都不赚了,跑去跟人家干白工……”
李海辩解:“他们也没有说不能去,只是说等等,手里的活干完了再……”
不等他说完,他婆娘不爽道:“是,等手里的活干完了。我问你,李二他们家才多宽的地?等你们一个活一个活的干完了,李二家早就收完了,还要你们帮忙?你这个傻子,也只有老娘当年眼瞎,觉得你老实,嫁给你也不会吃亏,才眼巴巴地嫁了过来,要不然就你这个傻样,你以为哪个傻姑娘会嫁给你?”
李海嘟啷:“我傻,那你还嫁给我,不是更傻?”
“你说什么?”他婆娘立马瞪牙。
李海赶紧说道:“没有,我什么也没说。”
“哼!”抖好被子,他婆娘让他赶紧洗好脚,上床睡觉。
今天给别人干了一天白工就算了,明天就要出去干活了,不好好休息,等着把身体累垮吗?
李海老老实实的自己去把洗脚水倒了,然后回到床上。虽然他家婆娘凶是凶了点,但其实对他还是挺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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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交那么高?”边平灵意识到,她好像还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世界的皇帝是谁?
原主的记忆中,貌似没有相关记忆。
“高?一直都是这样交啊。”李二一脸茫然,似乎不太明白,自家大嫂为什么会有此疑问?
地税不是一直都这样交的吗?
边平灵抿了一下唇角:“荒地你打算怎么办?我记得,开荒满三年,是要交税的。”
就是因为开荒交的税也多,村里人才不那么积极。虽然前三年是免费的,但是三年以后要交的税并不便宜。
交的税不只算家里的田地数量,还算人口,地多人少交的税更高,人多地少交的税相对而言要低一些,但相当于田地里收成的一半,也不便宜。像他们家,当初李鸿云还在的时候,一亩薄田也要交一半上去。
“交就交吧,反正我们家也没什么地,再交也只交一半。”李二说道,“我们家这么多人,除了女人光男人都有四个,每个人名下可以有两亩地,也就是八亩。我们家加荒地也不到四亩,还可以多开几亩地。”
刘康说道:“我的就不算了,我们家的生意以后肯定会越做越大,到时候把商业税挂在我名下。”
刘翠花吓了一跳:“哥……”
虽然做生意确实赚钱,但是,一旦交了商业税,以后入的便是商户。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下等,子孙后代不能参加科举。
“哥,你不能,我们姓刘的就只有你了……”她是一个姑娘,以后铁定上是要嫁出去的,生出来的孩子姓的也是夫家的姓,跟姓刘的没关系。
边平灵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看到刘翠花的反应才想起来这事,也跟着微微皱了眉头:“康弟,这事晚点再说。”
“对,这事晚点再说。我们现在是太穷了,所以才会想办法赚点事,”李二也连忙开了口,说道,“等以后赚够了,赚够了我们就……”
刘康打断了他:“那什么时候是个够呢?赚钱修房子,还是把家里的姐妹嫁出去?二哥,这事我心里有数。做商人也没什么不好的,有钱赚,有粮食吃,有房子住,顶多就是不能参加科举。不参加就不参加,反正我们是泥腿子,就算以后真有钱了,送去书塾读书,恐怕也读不出什么。里正、族长那么有钱,他们都没送出来,我们更不要想了。”
李五、李七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这种话题没敢吱声。
他们还小,不太懂科举的重要性,只是隐隐觉得——交了商业税,成了商人好像是很严重的事情。
边平灵猛然醒悟过来,她就说嘛,她怎么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原来是这个啊。
目光扫过李五、李七二人,她想起来了——她好像忘记送他俩去读书了。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读书是改变一个人命运最重要的途径。
我的妈呀,她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
只想着赚钱修新房子、买新房、改善生活,怎么就忘记了读书这件事呢?
“说什么呢?读书,必须读书。”边平灵直接拍板,“老五、老七要去,康弟也必须去。就连三弟,也必须去书塾呆一趟,把字给认了。”
李三一呆:“我也要去?!大大嫂,我……我太大了……我都14了……”再过几年,都可以娶亲了。
而且,他觉得,以他的脑子,读书什么的,简直是要人命的事情。
“大嫂,你真的要送我们去?”李五吓了一跳,“可是,可是我们家没钱……”
“是赚了一点钱,但是不够我们读书吧?”李七弱弱地说道,“我好像听里正家的小子说过,读书很费钱的。里正家,就是为了送他读书,一年都吃不了几回肉……”
越说,越没底气;越说越觉得,连里正家读书都困难,他们家这种情况,更加读不起。
“李墨那小子能够考上秀才,那是因为他们家祖上本来就读过书,我觉得,我们确实有点悬。”李五想了想,也这么觉得。
“大嫂,我就不去了,要去让老五、老七去。我当商人,到时候赚了钱,我供他们俩读书。”刘康道。
边平灵一巴掌拍到了刘康的脑袋上:“胡说八道什么?你们都去。我让你们去,你们就去,不准反驳。”
“大嫂……”刘康急了,“老五、老七说得对,读书真的非常费钱,如果真要送他们读书,就我们家现在赚的那点钱,根本不够用。一个人光一年的束修,都要十两银子呢,还不要说其他的趣÷阁墨纸砚、衣服、吃食、每年送给先生的礼节、跟同窗的来往等等,这些全部都要花钱。”
边平灵定定地望向他,一脸怀疑:“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康弟,你不会特地打听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