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顾氏还是和上一世一样恶毒愚蠢,不自量力的想要算计她!
还好她机缘巧合下重生了,比别人多活了一世,拥有一双火眼金睛,能够轻易看破顾氏的伎俩!
上一世,顾氏是她的手下败将,这一世自然不会有任何改变。
上一世,她风光无限,是绝对的胜利者———她以商贾之女的身份嫁进俞家,利用俞归鸿对她的宠爱,以及她的心计和手段,战胜出身名门的顾永慧,成为名正言顺的正妻。
上一世,她接连替俞归鸿开枝散叶,她的儿子成为了承恩伯世子。而顾永慧为妾后作茧自缚,几次三番勾引俞归鸿无果,反而让俞归鸿越来越厌恶她,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一直到死都还是完璧之身。
她上一世顺风顺水,到死都没有任何遗憾。
如今重活一世,自然只想按部就班的过完这一世,延续她上一世的风光。
因而她从重生那一刻起,就按部就班的沿着上一世的轨迹,一步步往上走。
上一世,她偶然救下俞归鸿时,是通过他身上那块价值不菲的玉佩,推断出他身份不凡,才会想办法抓住他的心,让他对她死心塌地,并以最快的速度嫁给他,将生米煮成熟饭。
这一世她早就知道俞归鸿的身份,又预先知道了许多事,自然是再次顺利救下他,并让他比上一世更爱她,不但对她死心塌地,还甘愿为她掏心掏肺。
她这一世既要延续上一世的无限风光,自然不允许任何和上一世不一样的事出现,所以她才要阻止顾永慧给嘉善公主看病———上一世顾永慧和长公主并没有任何交集,她也没见顾永慧用过医术!
她虽然相信顾永慧不可能真的治好嘉善公主,但这一世有些事已经有些不一样,为了万无一失,她还是要想办法阻一阻,一丝机会都不能给顾永慧!
因此她不管顾永慧是从哪里得到方子,也不管方子管不管用,都要想办法让方子变成弃方,都要让顾永慧高攀不上长公主———顾永慧只能和上一世一样做她的手下败将,被她随意揉捏!
不过虽然顾永慧替嘉善公主治病一事她没能搅局成功,但她仔细一想,却很快释怀。
上一世,顾永慧没有攀上长公主,却依旧进了梅苑,只不过当时她是硬闯进来的。
这一世,顾永慧即便攀上长公主,目的却依旧是为了进梅苑,而她最终也顺利进来了。
上一世,顾永慧硬闯梅苑后,打发了阿雀前来请她去寄澜亭一见,然后设局算计了她。
这一世,顾永慧借长公主的势进入梅苑后,依旧打发了阿雀前来请她去寄澜亭一见……目的昭然若揭。
可见不管过程如何,什么人会做什么事,终究还是会做,结果也都是一样。
所以,这一世,一切都没有变。
邬宝婷自以为是的分析了一番,认定顾永慧这一世之所以一定要进梅苑,同样是为了设局陷害她。
她也笃定失忆装傻等,全都是顾永慧耍的伎俩,因为上一世顾永慧从头到尾都是个正常人,直到死都没疯更别提傻了!
邬宝婷心思虽然兜兜转转的转了一大圈,也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
俞归鸿不知她心里所想,只当她是伏在他怀里哭了这么久,轻拍她后背的动作不由越发轻柔。
邬宝婷理清楚思绪后,心头的顾虑渐渐消褪,很快将她抓男人心的手段施展出来,故作害怕的缩在俞归鸿怀里,颤抖着嗓子说道:“俞郎,顾姐姐让我去寄澜亭见她,不知所为何事?她会不会再用别的法子折辱为难我?俞郎,我好怕……”
俞归鸿紧紧搂住弱不禁风的美人儿,对罪魁祸首顾永慧痛恨不已:“顾氏那毒妇真是无法无天、得寸进尺!她真当没人管得了她?”
邬宝婷嘴角微不可及的翘了翘,低垂的水眸闪过一丝自得———俞郎果然如上一世那般,渐渐的开始厌恶顾永慧。
这样才对嘛!
顾永慧咄咄相逼,她处处忍让,被欺负得无路可退,俞郎因此而逐渐厌恶痛恨顾永慧,直到最后对顾永慧不理不睬……上一世不也是这样?
之前半道杀出个长公主,她还担心一切会有变数,从正厅回来后一直焦躁不安……所幸的是,最大那件事还是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顾永慧没有让她失望,果然很快露出狐狸尾巴,一进梅苑就迫不及待的派人引她去寄澜亭。
邬宝婷思绪转动过后,先前的焦躁和沮丧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跃跃欲试和兴奋亢奋!
她很快安抚住俞归鸿,并寻了个借口把他支开,后才把心腹大丫鬟叫来,悄声嘱咐道:“正厅那边还有我们安插的人吧?你挑个机灵些的,让她设法把长公主和那些夫人、太太们引到寄澜亭……”
“还有世子爷那里,你亲自过去,就说那顾氏狡诈恶毒,你担心我吃亏,求世子爷走一趟,务必把世子爷带到寄澜亭……记住,两边时间都要掐好,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邬宝婷记得十分清楚,上一世,顾永慧安排了一个醉酒的男人在寄澜亭,然后让丫鬟阿雀骗她过去,并命那个男人轻薄她,想要坏她清誉,继而被俞郎厌弃。
可惜她洪福齐天,连老天爷都帮她,顾永慧的阴谋最终没能得逞,她只是被那个男人扯了下袖子,俞郎就赶到了。
俞郎当时气疯了,怒斥顾永慧,觉得她这种恶毒的女人即使守了三年寡也不值得同情,内心对她仅有的一丝内疚和同情瞬间湮灭,从此对她只剩下厌恶,一直到她身死都不肯碰她。
邬宝婷既然已知道最终结果会如何,这一世即使明知道是陷阱,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赴约,且她还决定将计就计,在顺应事态发展的前提下伸手推一把,把上一世并未在场的长公主等贵妇引来,让顾永慧当众暴露真面目,再无翻身之地!
邬宝婷吩咐锦屏依计行事后,慢条斯理的打开箱笼,从里头挑了一件银白色素花提纹,袖口、衣摆镶边绣浅蓝色花瓣的小袄,一条同色软缎百褶罗裙,就连系在衣襟上的帕子,她也挑了条蓝白色的。
她将精心挑选出来的衣裙换上后,一头青丝照样梳了个百合髻,髻上不插金银首饰,只缀了几朵白色的珠花,简单素雅,却将她衬得如娇花柔柳,处处尽显柔美。
“要想俏一身孝”,邬宝婷完美的诠释了这句话……
但这样还不够,她还需要一抹惊艳。
她拿出胭脂水粉,只浅浅的抹了些粉,便提起朱笔,饱蘸胭脂,在眉心点了一朵红梅。
邬宝婷一直都知道该如何打扮自己,才能将自己独有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更知道她这一身打扮,配上怎样的神色姿态,方能最大程度勾起男人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她抚镜自顾了许久,想着一会儿将要上演的好戏,无声浅笑,随后心思一转,吩咐道:“玉屏,我先行一步,你拣几样精致可口的点心装上,随后送到寄澜亭来。”
她和顾永慧,一个心胸狭窄,一门心思想要栽赃害人;
一个善良大度,主动奉上亲制的点心示好。
孰低孰高,一会儿立见分晓。
邬宝婷心情愉悦的前去赴约,很快走到通往寄澜亭的曲廊,远远的,果然见到亭子靠水那面的鹅颈椅上侧躺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穿着玄色衣裳,背对着她,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但对她来说,仅仅看到一个背影就够了———上一世顾永慧安排到寄澜亭的那个男人,就是穿着一身玄色衣裳!
邬宝婷见玄衣男人一直背对着她,似乎未觉察到她的到来,一面故作姿态的四处张望,一面柔声唤道:“顾姐姐,顾姐姐……”还故意重重踩踏地上的落叶上,弄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玄衣男人却仿若未闻,依旧一动不动。
邬宝婷刚想提高嗓音,却隐约听到有脚步声往这里走来……
她先是一怔,意识到是该来的人来了后,当机立断的做出决定,径直冲到玄衣男人身后,用力将他从鹅颈椅拽到地上,自己则飞快的动手把衣衫发髻扯松,随后弯腰缩到亭子一角,双手抱胸、脑袋低埋,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做出一副刚刚被轻薄欺辱过的模样———反正这个男人出现在这里,本就是为了对付她,她不如配合一些、助他一臂之力。
邬宝婷念头刚刚滑过,玉屏便提着个八角攒漆食盒赶到,一见邬宝婷那副模样,立刻丢开食盒奔到她身旁,紧张关切的连连追问……
顾永慧恰好比玉屏晚了一步。
她进亭子,一眼便看到坐在地上,身子伏靠在鹅颈椅面上的男人,不由有些懊恼没提前让人过来清场……要不换个地方?
顾永慧抬眼看向邬宝婷,见她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不由有些纳闷———不就是个男人吗?动都没动,看起来就像是睡死了般,她身边还有丫鬟陪着,至于吓成这样了?
“要不我们换个……”
“夫人、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顾永慧才刚开口说了几个字,锦屏尖锐的叫喊声就凭空响起,生生打断她的话。
顾永慧皱眉看去,发现不止是锦屏,连她最不想看到的俞归鸿也来了,二人俱是一脸担心,齐齐朝邬宝婷奔去,又是扶又是抱,弄出不小的动静,惊动了正好在附近赏花的一群贵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