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百姓们都说,姓查的那个老贼,竟然会对林大人的女儿下毒手,要置那个可怜的孩子于死地。他们今天必须砸死姓查的老贼,让那个老贼受到惩罚。
“程仪轩告诉我,多年之前,在他落榜之后,他在回家面对孙掌柜他们时,只在心里觉得愧疚。”
林玥和雨灵听了,都表示有些惋惜。
毕竟她也听舅父说过,程仪轩的母亲,是孙氏绸缎庄的掌柜的的夫人的好友,程仪轩是在孙家出生的。他的名字,也是由他母亲,在请教了孙掌柜和孙夫人之后,帮他娶的。
在程仪轩还没出生之时,他父亲就病故了。他的大伯他们那些人,为了不让他母亲分到什么好处,就无缘无故的,把他母亲给赶出了家门。
程仪轩的母亲怀着程仪轩,从乡里一直走到俨城的城里,都没有寻到一份可以糊口的活儿去做。由于程仪轩的父亲还在世时,是讲究家和万事兴的原则的,所以就算是他们一家人吃点亏,也是不会让他的兄长他们吃亏的。
就因为这个原因,程仪轩的母亲,才没和程仪轩的大伯母他们去计较什么。
程仪轩的母亲来到俨城的港口,想看看画舫船上要不要打杂的妇人。结果她还没走上船去,就被一个凶狠的妇人给训斥了一通。说她都怀着孩子呢,跑人家的船上去做什么?
若是出了什么事,谁给她担着?
还不快滚!
程仪轩的母亲觉得自己很冤,就和那个妇人理论。
那妇人毫不讲理,抬手就往程仪轩的母亲的脸上打去。却只一掌打下去,就把程仪轩的母亲给打的晕倒在地了。
孙掌柜和孙夫人两夫妻,当时是带着孩子去港口玩。想顺便看看,在那边的商船上,有没有便宜点的,也还有点馨香味的香料卖。若是有的话,他们就买些回去,放在家里用。
就在那天,孙夫人遇到了晕倒在地的一个妇人。她只见有些人从那位妇人身旁走过,只是看看那位妇人,却不敢上前去搀扶。
孙夫人对抱着孩子的孙掌柜说,“你和柔儿就在这儿等等我,我去看看,那人怎么样了。”
“我跟你一起去。”
孙掌柜说罢,抱着孩子和孙夫人一起过去了。
孙夫人走近程仪轩的母亲,试着扶着程仪轩的母亲坐起,等她缓缓睁开双眼之时,就喂了点糖水给她喝。
孙夫人轻声问道:
“……”
程仪轩的母亲说道:“我婆家的人们,就是想着我孩儿的父亲不在了,想着我再过几个月,也要生了,就把我逐出了家门。我什么都没有,只是想去画舫船上打杂,挣点工钱糊口。奈何那妇人把我训斥一通,还出手伤我……”
孙夫人听了,很是同情程仪轩的母亲的遭遇,同样是女人,她很想帮帮这个可怜的女人。于是提议道:
“若是你不介意,就去我家帮帮我,中午帮我做餐午饭,先在我家住着。你看,行不?”
孙夫人在说话时,伸手指了指抱着孩子的孙掌柜,说道:
“他是我的郎君,我和他都是俨城本地人,家中的几个老人都不在了。我们白天要在铺子里卖绸缎,还得自个儿带孩子,有时忙的连餐午饭都吃不上……”
程仪轩的母亲一脸感激的说道:
“……多谢您,好心人。”
在程仪轩的母亲走投无路之时,无论是她的婆家的亲人们,还是她的娘家的亲人们,都没帮她。是孙掌柜们两夫妻收留了她,帮了她。
程仪轩的母亲没读多少书,但她在来到孙家之后,不仅帮着他们做饭,带孩子,还跟着他们学会了做生意。
孙掌柜们一家人,都把程仪轩的母亲当亲人看待。
当年,还是孙夫人,照顾的程仪轩的母亲坐的月子。
程仪轩的母亲很是感激孙家的人们,就让他们帮她给孩子取个名字。
孙掌柜们两夫妻,在和程仪轩的母亲相商了之后,认为程仪轩这个名字还不错,就为他取了这个名字。
程仪轩是在孙家长大的,也是孙家的人们供他吃穿,花钱送他去学堂里求学的。
可是程仪轩在那场大型的考试中,并没有考好,落榜了。
在那种情况下,孙家的人们仍是没介意这事,还鼓励他,可以过几年了再考。
程仪轩却说,“多谢孙大伯和孙伯母的好意,只是晚辈不想再考了。晚辈没有考取功名,却想早些成家。不知两位长辈可否愿意招我为婿,让我入赘到孙家,永远和雪柔姐姐,和你们二老在一起。”
孙掌柜和孙夫人在婚后一共有两个孩子,大的小孩在三岁之前就夭折了,只有一个小女儿孙雪柔在身边。
孙雪柔比程仪轩大三岁,在程仪轩出生之后,她经常陪他玩。两人算是青梅竹马。
这些事,卢竣诚都对林玥和雨灵说过,所以林玥在卢竣诚提到程仪轩时,就又记起了这些事。
林玥微笑着看向卢竣诚,以眼神告诉他:程仪轩是一个好人,若是我和阿景真能帮到他什么忙,也是我们的荣幸。
当然,帮程仪轩的前提条件就是,要我和阿景能帮的了他。
卢竣诚会意一笑,表示他明白。
他说道:“程仪轩和我说,他今生最幸运的事就是,他能娶到青梅竹马的雪柔姐姐,自愿当了他们家的上门女婿。虽然他早年,辜负了孙家的人们对他的期望,并没考取功名。但他在帮着他岳父母打理绸缎庄的生意之后,也挣了一些小钱。”
卢竣诚说到这里,自嘲的笑笑,道:
“说真的,无论是他,还是沈兄,都比我强多了。沈兄在遇到难事之后,就跟着凌将I军去了阙州和琦州等地,如今也能为凌将I军做许多事,可见凌将I军还是很信任他的。”
“那是。”雨灵和林玥异口同声的说道。
卢竣诚说道:
“再就是那个程仪轩吧,他在落榜之后,没有接着考,就娶了孙雪柔,帮着孙家的人们在经营绸缎庄。在这些年里,他也学会了做生意,都自己挣钱买了处大宅子了。”
林玥听的出来,她舅父的话语的弦外之音。是说他在遇到了难事之后,既没像沈叔父一样,去做个官,也没像程仪轩一样,去经商赚钱。
如此,在他们三个人之中,也就是他过的最难了。
林玥微笑着看向卢竣诚,说道:
“舅父,你所拥有的一切,也是沈叔父和程仪轩所比不了的。你看,你还能经常去见景夫子,跟他在一起交流经验。在这一方面,并不是天下所有的读书人,都有这样的好机会的。”
听林玥这么一说,卢竣诚的脸上很快就露出一抹笑容,道:
“玥儿说的对,在这一方面,我确实是比他们要有福气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