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内,太子行宫窗门紧锁且有重兵把守,似乎有人在太中正做着一些不堪入目的事。熊皮大椅上李思宇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他身旁分坐两人,一人金发碧瞳、高鼻宽额明显不是中土人士。另一人相貌普通毫不稀奇,不过他的手却大的出奇,足有普通人的两倍大,还有他的手臂也长的惊人,如果他站直身子将双手自然垂下,手可以碰到膝盖下数尺之处。
天下能有这么大的手,这么长的手只有一个,那便是“巨掌长猿”李舒然。李舒然高兴道:“魔教能得到太子与国师的支持,定可一统江湖。”
李思宇笑道:“嗔怒长老客气,若不能得到二位的帮忙,我想我也不能除去李飞,平安登上帝位。”
那位国师用他不纯熟的汉语道:“太子登上帝位,请莫忘记对霜狼许下的承诺。”
李思宇道:“国师不须担心,我一定不会忘记。”
李舒然举起酒杯道:“祝我们大家计策成功,都能得到各自想要的东西。”
三人饮下美酒,这就标志着一个天大的阴谋已经开始执行。
长白山上红霞漫天,血一般的猩红覆盖整块土地,使得长白山好似火海烈狱。居住在上山的百姓见此异象,纷纷逃跑下山,均不敢在山上多待片刻,生怕自己的生命就这样结束。
漫天红霞并非是自然现象,而是人为的,能造出这等景象的天下只有那把刀和那个人。
鲜红的刀锋,配上握刀人血红的眼瞳,让他看起来更加诡异可怖。风吹衣袂嗖嗖作响,一男子立于唐翔身后,男子眼眸分外耀眼,为他添上一层炫目的光彩。
唐翔手转帝龙,红芒闪现,刹那间天空中的红霞汇聚,涌入帝龙体内,世界终于又变得正常。重天看着慌乱奔跑的百姓道:“魔族竟会被这样的种族长期封印在黑暗之域?简直不能想象。”
唐翔收回帝龙道:“人类确实是愚蠢的动物,包括我。”
重天笑道:“你如不想做人,可以加入我们。”
唐翔道:“谢谢,我现在只想报仇。”
重天脸色变寒道:“你忘记了你该做什么吗?”
唐翔道:“为什么要我去找?”
重天道:“少说话的人,命才会长久。”
唐翔道:“那我要怎么找?”
重天道:“你有帝龙在手,它会给你指路,等全部找齐把他们带来见我,而你便可以去杀夏无魂。”
唐翔语声有些兴奋道:“我一定很快找到他们,然后来见你。”说完人影随之隐没,等唐翔离去,一男子缓步而来,他全身白衣如雪,不染尘埃,脸色平静如水,具有一股脱俗的气质,男子走到重天身旁道:“天意如此,你又何必执着。”
重天冷冷道:“天意!天意!就凭天意,便可把我们永远锁在黑暗之中?”
男子道:“你们的族训是什么?”
重天道:“世间烦乱,但求和平。”
男子叹道:“你还记得?”
重天道:“族训不敢忘,但血海深仇我不得不报。”
男子叹口气道:“那就不能怪我出手了!”
重天惊道:“什么?你也要与我们为敌?”
男子道:“不是我要与你为敌,而是你非要与我为敌!”
重天道:“难道我想带领族人离开那不见天日的鬼地方错了么?”
男子道:“你没有错,只是方法不对而已。”
重天冷笑道:“方法?我的方法是错的?那当年他们灭我族人的方法就是对的?”
男子摇头道:“他们是错的,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不希望你们也是错的……”
重天怒道:“够啦!废话到此结束,你要阻挡我,那就出手吧。”
男子苦笑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已经出手了。”
此话一出,重天只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只因他发觉现在他们并不在长白山上,而是到了另一个空间,一个进去就再也出不来的空间内。男子望着重天惊愕的表情道:“怎么样?”
重天道:“天外结界就想困住我?那是做梦。”
男子惨惨笑道:“你真的看不出来?这不是简单地天外结界。它的名字叫做“末日审判”。”
重天心下一凛,面上不动声色道:“我父亲的招式对我有用吗?”
男子道:“有没有用,一试便知。”
话音刚落,重天目光不禁呆住,他眼前突然出现一幅幅画面,画面上人鲜血淋漓,面貌恐怖至极,竟然全是死在重天手下的亡魂,但见一个个亡魂从画面上跳出,紧紧抓住重天的身体撕咬,口中不断叫喊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重天狂催内力,万道光芒自他身上发出,霎时亡魂消失的无影无踪,重天这才松了口气正要说话,忽觉脚下一痛,低头看去脸色立刻变得惨白,差点没吐出来,只见地上不知何时冒出一群血肉模糊的尸体,如饿狼般争抢着那块滴血的肥肉。而重天体内的血液好似泉水不受控制的从腿部喷出,他只感全身无力,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跟着那群尸体纷纷扑倒到他身上准备把他当做最后的晚餐。重天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绝望,随着身上的血肉一点点的被那群尸体吞入腹中,他发出了这世上最凄惨的、最痛苦的,最无助的嚎叫:“不……不……”
就当重天以为自己要被吃的尸骨无存时,耳中传来了男子的声音:“你一生所放下的罪孽足以下十八层地狱,即使你是魔也不能例外。那些被你杀死的人的魂魄会永远缠住你,令你永世不得安宁,纵然你死了,都逃不过最终的审判。”
一句话说完重天全身疼痛立时消散,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体竟是完好无损,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看见周围更恐怖的景象。
同样是死尸,但比起之前的就干净了不知有多少,可为何重天会觉得更恐怖吗?只因为死去的都是他的族人。他看见一堆堆尸体后都有一个同样的小孩蜷缩身体,不停颤抖因为害怕而哭泣,甚至大小便。此刻耳边又响起了男子的声音:“看到了吗?那就是从前的你,你是何等软弱!何等无用!竟然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在面前,而因为胆小就不敢冲出去去帮助他们,虽然你一直想忘记这一切想把它们从脑子里抹去,可惜那是不可能的,发生过的事永远都无法改变。”
其实每一个人都是他懦弱的一面,他们总是喜欢把一些痛苦和自己做错的事埋葬在记忆的最深处,这便是他们大脑的禁区。然而禁区一旦打开,他们就必须面对人生的结束。不过他们若能把禁区的东西放开,坦荡看待,那么禁区将会成为他们人生路上的重要转折点。世上没有几人真能做到这一步,所以重天彻底的崩溃了。他脑中不停的浮现出亲人被杀的画面,内心不断指责自己的怯懦,导致亲人死亡。终于重天大叫一声,鲜血喷出,晕倒过去。
结界消失,一切重回现实。重天跪在地上沉重地喘息,两行浊泪留在他的脸颊。男子站立身旁,微风吹起衣摆,使得他看起来有些飘逸,男子缓缓道:“放不放手?”
重天身体虽不能站起,可语气坚决道:“仇不得不报,你想杀我,那就赶快动手。”
男子眼神有些无奈道:“好吧!我可以不阻拦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重天奇道:“真的!是什么条件?”
男子道:“条件很简单,只要你帮我把霜狼与魔教的合作关系解除,我便绝不插手尘世。”
重天默默沉思,反复推测男子这么做的目的,最终重天没有想通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子高深莫测地笑道:“天机岂可告知他人!”
重天目光恢复闪烁钻石的光芒暗想:“我要的是使族人脱离黑暗之域,并且用那些无耻、卑鄙的人类的鲜血洗净他们的罪过与丑恶不堪的心灵,答应他的要求,影响不了我的每一步计划。”不是说道:“没问题。”
男子脸露欣喜之色道:“你不要忘记今日所说。”
重天冷笑道:“哼!这点你大可放心。希望你也不要忘记才是”
男子道:“不如我二人击掌为誓,若有人背弃今日承诺,定受五浊恶世,万劫不复。”
重天听到这誓言心有所惧,但还是与男子双掌相击,立下誓言。
这里解释一下何为五浊恶世,所谓五浊恶世也便是指五种不同时期的苦难折磨。首先是劫浊:整个世界灾难不断,充满罪恶,战争、饥饿、瘟疫等时时发生;其次是烦恼浊:众生时刻被贪、嗔、痴、慢、疑等烦恼困扰;然后是众浊:众生不信善恶果报,心钝体弱,苦多福少;再次是见浊:众生邪见盛行,障壁眼目,看不见一切美好事物;最后是命浊:众生因作恶业,寿命逐渐缩短,乃至十岁而亡。
男子站在山顶俯瞰重天消失的背影自语道:“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一个时代的问题,解决这些问题是那个时代的人的责任,即使路途坎坷、艰辛,困难重重。人类唯有在经历千锤百炼后,才能更好的体会人生真谛。所以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剩下的事情就得靠他们去面对解决!”
重天渐行渐远,不多时便已离开长白山。到的山脚便有一人迎上,那人身披紫金长袍,气度不凡,见到重天却是异常恭敬,显然十分畏惧重天。重天扫了眼那人语气冰冷道:“洋残,你怎么来了?”
洋残忙道:“我只是想知道严榆那家伙是否同意不管闲事。”
重天道:“我和他交手了。”
洋残接着问道:“胜负如何?”
洋残只好闭嘴不语。
过得半晌重天道:“不,是我失败了。”语音低落。
洋残惊道:“什么!那么他要阻挡我们吗?”
重天长吁一口气道:“他答应两不相帮,不过有个条件,就是不可与霜狼合作,还要破坏魔教与他们的联合。”
洋残毫不迟疑道:“这个条件并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重天点点头道:“现在只等唐翔找出其余七柄魔兵,引出神兵来破解封印,那就大功告成。”
洋残道:“是否按原计划行事?”
重天道:“当然。”突然他语声一转道:“知步,你怎么也来了?”果然,夜色渐不知何时多出一道人影。知步身形微晃飘到二人身前道:“他,我们已经知道了。”
重天虽隐约猜到“他”是谁但仍问道:“他?”
知步道:“是他!”
重天声有合理,天衣无缝,众人听的都是义愤填膺,怒斥魔教行径卑劣。苍月只觉这故事过于完美,似乎并不真实,可惜自己没有办法证明。他总不能因为那股不应从空问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香气,就说二人身份是假的,是魔教派来的奸细。即使他说了,也不足以说服在场所有掌门,况且他只要一句话稍有不慎,就难免受到对方的攻击,被认作为有意挑拨正派的结盟,如果这样的话,苍月背负的罪名可就太大了。
苍月深知此事事关重大,不能贸然行事,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想看看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馨月回忆着空问所讲的事情道:“大师能从魔教总坛救出念师太,想必对魔教部署非常熟悉,不知大师对攻打魔教可有良策?”
空问谦虚道:“大师实不敢当,良策倒也说不上,不过却有一些拙见。”
馨月面露喜色道:“您请说!”
空问道:“我建议各位先取洞庭,卡住魔教的经济咽喉,从而切断他们的物资运输,这可导致魔教内部发生动乱,然后率众北上,破崆峒夺恒山,接着兵分两路,西攻华山,东占泰山。如此敌方定会因为大部分势力丧失,而士气低落,反是我方士气大振。这样我方只需及时拿下东方世家,稳住朝廷牵制司马世家,大举伐蜀,直捣黄龙,消灭魔教根本力量。”听完这话大家无不称赞道,但听袁明疑问道:“计策虽好,可你忘了魔教还占着北冥世家,昆仑派和慕容世家等实力不凡的门派。”
空问笑道:“并非我忘了,,而是这些门派不会加入这场战斗,昆仑、北冥等西部门派长居西域高原地区,距离中原甚远,且交通十分不便,未必能来,就算能来也会因为长途跋涉、舟车劳顿,等他们赶到早就疲惫不堪,我方只需以逸待劳。慕容世家等南部门派,见总坛遭到进攻,必然来救,蜀山地域易守难攻,只需我们事先做好准备布下埋伏,围点打援,定能大败敌方。”
众人只感到热血,恨不得马上就杀到魔教总坛,均兴奋道:“此等良策,必能令正道重建声威。”
唯独苍月道:“我看未必是良策,这计策的变数实在太多,要想攻入洞庭就需要精通水战,不然面对南宫世家的舰队,我们根本毫无胜算,如果不能胜利,那你之后所定下的计划也就无法完成。”
空问道:“紫阳门,天涯楼门下弟子世代居住在鄱阳湖,精通水性,虽不及南宫舰队但也算得上是一流的水军。这样我们与南宫世家作战并非毫无胜算。”
苍月道:“你不要忘记,洞庭湖除了南宫世家外还有一个连云庄。洞庭湖外两湖平原,地势平坦,倘若我方受到连云庄铁骑的夹击,试问我们怎么抵挡?”
众人目光望向空问等待他的回答,只听空问道:“无法抵挡。”这么一说四下顿时一片哗然,苍月脸上露出异色尚未开口,空问又道:“正是因为无法抵挡,我们才必须实行闪电战战略,迅速出击,攻其不备,方可收此成效。同时,我方士气定然暴涨,以后的路会势如破竹。”
苍月道:“闪电战能否奏效,无人可知,为何我们就定得按照你的计划行事?”
空问道:“你若有更好的建议,大家自然会听你的,而不是单凭你在这空谈就可以否定我所说的。”
苍月脸色平静道:“我们应该兵分八路,各自攻打魔教根据地。”
空问冷笑道:“这样无疑还是一片散沙,削弱我方的实力。”
苍月淡淡道:“目光短浅,自大妄为的魔教之人也会有你这种想法,从而使他们放松对我们的警惕,并且八路人马中,只有一路让敌人弄不清我们究竟想做什么,如此出其不意稳中求变,魔教自是难以抵挡。不过,这计策最大的好处并不是这些,而是它可以尽量躲开魔教的卧底,因为每一路人马的任务均是由盟主决定后告知他们,这样每路人马都不会知道其余七路人马想要做的是什么。”苍月话中另有所指,很明显是认为空问的身份有问题,可惜没几个人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空勿大师这时开口道:“苍月施主的计算确实周详,但空问施主的计策也不乏优点。既然这样,大家便以投票来决定采用哪一个计策,诸位认为如何?”众人讨论片刻,最终一致通过此项提议,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不少掌门都已做出了选择,此时双方情况正好是四票比四票,接着又有一位掌门做出选择,而他投给了的是空问,那么空问现在就比苍月多一票。随后是紫阳门门主庞玉婷把她的一票给了苍月,于是又将双方拉回。不过现在已到了最后的时刻,因为只有一人还未投票,那人便是念苍生。
念苍生目光闪烁不停,表情不断变化,似乎内心正做着的真相。
突然异变忽生,苍月身形跃起,转瞬便到了空问面前,左手爪扣向其咽喉。这一下来得太快,也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看见苍月的动作,怎么样出现在空问面前,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人所能办到的事。
但事情已经发生没有人可以阻挡。不!除了一个人是例外——念师太。就在所有人手足无措、目瞪口呆时,念师太不知如何抽出念苍生手中的没神剑,一时间剑气如虹,直奔苍月。
整个屋子均被念师太凌厉的剑气覆盖,众人只觉得肌肤疼痛,胸口沉闷、血行阻塞、真气逆转。外围尚且如此,那么位于核心的苍月受到的压力就更不用说了。
苍月心似井中月,平静无澜,面对刚猛无铸的剑气,丝毫无惧。他身形一转,便待抽身后跃,可忽然去势改变,他身形左转,脚尖点地,便如流星般撞向念师太的腰眼。这一下变招攻其不备,迅捷无伦,任谁都会认为念师太避无可避,欲挡则是不及。眼看苍月这招“汉钟离跃步抱捏兜心顶”便要撞念师太一个满怀,霎时整间屋子的剑气瞬间收缩,贯注没神体内,令没神光芒太盛,耀眼夺目。
念师太反握剑柄,剑尖向上一挑“鸿雁落滩绕翅迎”妙到巅毫的破解醉八仙,只看得众人如痴如醉。未来这招剑气催动下,变成了返璞归真的一剑。
苍月再无法保持井中水月的境界,灵台顿时失守,招式不攻自破,这样他更难抵挡念师太绝猛的一剑。剑锋距苍月心口只剩半尺,若此时苍月还是没有防御或闪躲,那他的生命就将在这里结束。不过,苍月注定是命不该绝,在这最危险的时刻,他耳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走一步,退一步,一躲一藏,挺身按落云翔。”苍月不及细想急忙照做。只见念师太进一步,苍月便退一步,直到无路可退时,苍月身体向右倒下跟着一缩,就地滑开,身形一挺即刻翻越而起,自众人头上飞过,就要破门逃出,可不料眼前劲风扑面逼得苍月退回屋内,然这一退埋葬了他的逃生之路。
苍月刚退半步已知不妙,但一切都已经迟了。他感觉身后指风袭来,本想回身迎击,可念头才起,身体已不能动弹,竟是为人封住了穴道。
众人之中能在瞬间封住苍月穴道的不出两人,能挡住他去路的也只有那两人——空勿和袁明。
苍月受二人所制,心下一凉。实知今日脱身无望。他眼神涣散,却暗自盘算:“假扮念师太的人的功夫奇高,仿佛可以看穿我心中所想。若非如此他绝不能拦下我第一次进攻,也不会使出那精妙的剑法,破我招式,更不会把自己的本门武功隐的天衣无缝,看来这必是透心术无疑,我要如何才可揭露他的真面目……”这时思绪被对话打断。
“苍月施主何以出手伤人?”
“念师太武功精进神速,可喜可贺。”
“袁掌门过奖,贫尼这等微末武功岂在二位眼中。”念师太没有让二人说话接着道:“空勿大师何必再问?”
空无大师合十道:“还请师太指教。”在这二人谈话的间隙,苍月本可趁机辩解,但念师太却没有给他这么一个机会。
空勿话声刚落,念师太语声立刻响起:“诸位请想一想,当年魔教以天蚕之毒毒死五大长老以及所有蜀山弟子,然后控制整个蜀山派。如今又岂会多出一个蜀山弟子来?况且“一线天地”一战后苍月就下落不明,就像自人间蒸发了一般。今日他突然出现,并自认为是蜀山弟子,诸位难道就不感到奇怪么?苍月武功源自不醉阁,而不醉阁的武功与蜀山武功截然不同,所以他根本可能自己修炼成蜀山武功。”
武勇突然插话道:“可他确实使得是“醉八仙”……莫非,师太的意思是……他的话并未点破,但众人均已知道他要说下去的是什么了。”
苍月脸色不曾丝毫起伏,心中却是暗骂:“好狠。你不将话说穿,却引导众人朝你所设想的方向去思考。魔教八魔的第二把交椅果然不是白坐的。”
正如苍月所想念师太正是嗜血长老姚恺威假扮,而空问则是龚婷假扮。他们二人乔装的虽是不同性别之人,但竟无半分不妥且更加逼真,若不是苍月对龚婷的熟悉,必然不能敲出其中破绽。
苍月本以为凭自己此时的武功纵然不能一招制敌,但是要他二人使出本门武功绝非难事,可谁料到自己的计策不但没有成功,反而令自己落入敌人的陷阱中。
现在苍月心念电转苦思脱身之计,强运功力欲先冲开周身穴道,只听馨月说道:“师太可否把话说明。”
念师太斜瞟苍月,见他并无动静道:“既然是盟主所问,贫尼自当说明。苍月不能自己修炼蜀山武功,那就只有靠别人传授,但是蜀山派惨遭灭门,无一生还,他又从何找到会蜀山武功之人?唯一的解释便是他这四年都在魔教总坛,也就是原来蜀山派中学习那些武功典籍,所以他才会有一身蜀山功夫。不过,要想在那学习武功绝非易事,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加入魔教,便可顺理成章的学习。盟主可否同意贫尼的说法?”
馨月沉吟片刻道:“这不过是常理推测,不知师太可有何证据?”
这是苍月已成功冲开足少阳经两道经络,听到馨月的话知她有意相救,心中不胜感已了然于胸,笑道:“在下苍月如没有猜错,几位前辈应该就是剑圣门人。”
李鸿翔捻须笑道:“看来柳云掌门是把我们的事都告诉了你。”
苍月道:“若不是前辈师弟徐文故意放走我师傅,师傅就算有天大本领也绝不能逃出八魔魔爪,就凭这点我便应好好谢谢他。”语音响彻天际,仿佛这话是说给不知身在何处的徐文听得。
话声刚止,林中衣袂声起,霎时皎洁的清辉下已多了一条人影,惊讶的看着苍月道:“你怎么知道我就在附近?”
苍月笑道:“我不过是猜测罢了,并没想到你会现身。”说着双手抱拳敬重的向徐文行礼道:“我替师傅感谢你,同时也替我自己感谢你,如果没有你,苍月不会有今天。”
徐文震惊下忙回礼道:“我仅仅是尽我所能,来为我犯下的罪孽赎罪,实不值得你如此!”
气氛因二人此番谈话变得沉闷下来,幸好心霞开口说道:“公子于我们的来历难不成也是猜的?”
苍月微笑道:“姑娘认为我有那么好的运气,竟然可以连中两元?”
心霞答道:“公子若没有好运气又怎么能逃过今日劫难。”
苍月高兴道:“姑娘说的是,不过以在下之见,除运气外还有别的东西。”
心霞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苍月笑道:“师傅曾经告诉我,剑圣的女儿有这倾城之姿,倾国容貌,纵是仙女下凡也难及她的万分之一。今日得见,有岂会看不出诸位来历。”
心霞被苍月说的满面绯红,更添娇艳,分外诱人,羞涩道:“公子真爱说笑。”
苍月道:“这并非说笑,而是事实。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公孙婆婆的打狗棒法,李兄的‘八神齐聚’和樊亭毅那招‘万里动风色’给我的提示,但让我肯定你们身份的是应前辈一招间运五重内劲的‘五灵归宗’手法,令在下倍感钦佩。”
李鸿翔谦逊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就已有这般见识,将来前途无法限量啊!”
原来李鸿翔解穴手法看似平凡无奇,实则大含玄机。开始他将这枚石子同时也不过分,可见第四重内劲的难度之高更在前三重上,不过最关键的仍是它让八枚石子同时击在李盛尧身上,若没有这一步,前面的努力定付诸东流,往后的事也不会发生。就在八枚石子都击中李盛尧的电光火石间,石子内聚运的真气迅速涌入李盛尧体内,助他冲破任督二脉的窒碍。这种手法,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无论是谁都不得不佩服李鸿翔的解穴手法。
徐文听完苍月的话语道:“多亏柳云前辈把我们的事,事先告诉了你,倒是省了不少功夫向你解释。只不知他老人家近来可好。”
苍月眼神掠过哀伤道:“师傅他已亡故。”
徐文一听身子不禁震动向后退出半步惨淡道:“他老人家能收你为关门弟子,总算是死而无憾了。”
苍月收敛笑容严肃道:“师傅心愿唯有重振蜀山,可你却不去揭穿魔教鬼计,又偏偏要把我救出是何原因?”
徐文恢复平静道:“不是我不愿揭穿,而是时候尚未成熟。”
苍月冷笑道:“既然没有成熟那就出来又有何用?”
徐文道:“此次正魔交战,正道早已失去胜算,不得不败,就像当年‘一线天地’一役,魔教实是稳操胜券,我所要做的仅仅是最大的限度的保存实力,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苍月道:“魔教若真像你所说的这般强大,为何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徐文道:“魔教隐忍三十余年,就为一举歼灭正道。他们不出则已,出击必中。他们好似沉睡已久的巨龙,再次复苏般,天下将运于他们掌中。不过,你可以不相信我,可以回去送死,我并非要控制你的思想,你可以自己选择相信我或者不相信我,一切都属于你的权力。”
话音散去,天地变得异常安宁,众人均走的不见踪影。清辉中只余下两道长长的剪影,心霞自苍月身旁缓缓行过道:“公子信与不信是由你自己所决定的,每一个人都应相信自己做出的抉择。”随后身形临空乘风离去,只留下轻轻的银莲香味。
苍月摇了摇头一声无奈的叹息后,立刻如箭般往心霞离去方向射出,最后的身影随之消失。
月色里,李盛尧孤零的身影在其中行过,清凉的月光映照着他孤寂的背影,李盛尧突然飞速前行,直觉告诉他“他被人跟踪了。”
李盛尧保持全速足有半个时辰,这时他忽然回头,而眼中所看到的仍与平常相同,平静自然。但李盛尧的心跳却猛地加速,他缓缓转身,身前不知何以多出对深邃如黑洞般的眼睛牢牢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看穿看透。那一刻,李盛尧的心似乎已被这双眼睛吸走,他的灵魂从此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