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玉蝉总算退了烧,还喝了半碗白米粥,勉强有了点力气,但还不能下床。
偏偏小二又来传达君陌心的指令——立即出发赶路!
“赶什么赶,赶着投胎啊!”萧魅忍无可忍,开始出言不逊。“玉蝉还没病愈,连床都下不了怎么赶路!”
小二见萧魅大发雷霆,忙缩了缩脖子,小声地说:“君公子说,给你的灵丹妙药都不用,怪得了谁!最迟到午膳前,再不赶路,他说让你还有你一大家子亲戚都永远留在这里吧!”
短短的几句话里,萧魅嗅到了血腥的味道,不由咬紧了银牙。
文家兄妹四人却是浑然不知,兀自好奇地议论:
“君公子是谁?”
“还用得着问嘛!当然是表姐的新未婚夫啦!”
“怎么不露面,只派小二来传话!”
“表姐好像不太受宠哎!”
“不一定,起码没像钰公子那样厌弃她!”
“聘礼是多少?咱们得先替大表妹收着,可不能白白嫁过去了!”
“大表妹,修罗殿该不会真在阴曹地府吧!”
……
“都给我闭嘴!”萧魅一声断喝,顿时鸦雀无声。她懊恼地掏出玉瓶,忿忿地倒出一粒红色丸药,亲自喂玉蝉吃了下去。“怕死的都留下,我只带玉蝉走!”
一听要被抛下,文家四兄妹顿时什么都不顾了,异口同声:“表妹(姐),哪怕真去阴曹地府,我们也陪着你!”
*
汴城,皇宫,怡心殿。
司徒璜贵为天盛王朝九五至尊,却有一样世人意想不到的独特爱好——木工!
他派名匠专门打造了一整套的木工用具,从锯子、凿子、推子、刨子、锉刀、砂纸、墨斗……一应俱全,他用这些工具亲自制作木工活计。
司徒璜贵为一国之尊,做出来的玫瑰椅却制作精良,雕工精致,不输专家名匠。
此时,司徒璜正在用小号的锉刀慢慢地打磨着新雕出来的玫瑰图案,干一会儿停一会儿,细细打量着,极为满足兼满意。
“皇上手艺愈发精进了!”南宫影笑靥如花地陪侍在侧,赞不绝口。“改天也给臣妾做一把!”
如搁平常,胆敢支使天子做木工活那无疑是蔑视君威的大罪,但在司徒璜这里却只会令他欢喜。
“爱妃若喜欢,朕这把椅子做起来就赏你如何?”司徒璜最喜南宫影的柔媚娇俏,就连做木工活计的时候都让她陪伴左右。
“多谢皇上恩赐,臣妾一定每日亲手擦试干净,不让旁人触碰,只臣妾一人可以亲近圣物!”南宫影说着,就拿起砂纸帮着司徒璜一起打磨扶手上新完工的雕花。
“爱妃,你真是朕的解语花!”司徒璜兴致勃勃地跟南宫影讲解着雕花时的技巧,不时享受地听着女子对他由衷的赞叹和崇拜。
“皇上懂这么多啊!木工活计原来如此包罗万象,臣妾一定得好好学习才不至于落下太远。”这话不是心血来潮,为了投其所好,南宫影的确专门请教木工师傅,学了一些专业技巧,因此她跟司徒璜之间才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可以聊,也有许多共同的事情可以做。
两人正研究得起劲,只听内监副总管王明钦通报道:“皇上,九千岁戚公公驾到!”
戚泽成原本侍奉司徒璜,官至皇宫内监大总管,不过五年前开始兼任东厂的厂督,由于忙于打理东厂的事务,在皇宫内院伺候的时间也就少了,内监副总管王明钦几乎代替了大总管的位置,不过名义上仍然保留着戚泽成内监大总管的职位。
看到戚泽成,司徒璜更加高兴,忙招呼道:“爱卿,快来看,朕新做的紫檀玫瑰椅如何?”
司徒璜最宠爱的两个人无疑就是南宫影和戚泽成,他们俩在他的身边的时候,心情极佳。
戚泽成没急着回答,而是仔细认真地打量了一番,方惊叹道:“皇上的手艺堪称炉火纯青!看这花纹雕刻的技术远胜名家,实乃一代宗师!”
马屁拍得再大也不会穿,司徒璜十分受用,乐得眯起眼睛。
戚泽成一个眼色打过去,南宫影立即就拉着司徒璜撒娇道:“皇上,你答应将这玫瑰椅赏给臣妾,不如就将臣妾的名字镌在椅背上如何?臣妾也可以随这圣物流芳百世了!”
“极妙!”司徒璜立即接受了这一要求,高兴地道;“爱妃的芳名理应流芳百世!”
说着,他就让王明钦研磨,南宫影用朱笔书写名讳,他拿起凿子,一点点地凿着。
瞅着司徒璜最专注最认真的时候,戚泽成开口了:“禀皇上,黄巾反贼的余孽流窜至骊城,藏身于青龙山苟延残喘!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一定得趁此机会斩草除根。臣奏请皇上下旨命摄政王亲征,凭他老人家戎马一生的威仪定能让反贼闻风丧胆,溃不成军!”
“啊?”司徒璜抬起头,有些不解。“黄巾反贼余孽已经不成气候,用不着再让皇叔亲征……亲征哪儿呢?”
“是骊城!”南宫影娇笑道:“摄政王老人家威震四方,有他亲征肯定马到功成!彻底除了余孽,皇上也好安心呐!”
司徒璜还是有些犹豫:“皇叔年事已高,懒怠远行,他未必肯亲征吧!”
戚泽成献策道:“皇上只管下旨,谁敢抗命?”
黄宫影缠着司徒璜,撒娇嗔道:“皇上,你快继续啊!臣妾的名字都镌一半了,这一撇真乃神来之笔,刀工流畅均匀,一气呵成才更妙呢!”
司徒璜注意力又引到了木工上面,开始继续方才被打断的活计。偏偏戚泽成还在旁边禀个没完,他就不耐烦地说:“爱卿看着办吧!”
戚泽成要的就是这句话,立即恭声道:“臣遵旨!”
“……”司徒璜一怔,刚才他下的什么圣旨了?还未及细想,南宫影的玉手又缠过来,摇着他的臂膀催促他继续镌刻,他索性就将此事抛开,任由戚泽成去处理。
戚泽成嘴角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阴笑,满意地退下。
*
午膳之前,玉蝉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力气也恢复了不少,精神见长。
“哎哟,这药还真是神药!”文雨顿时来了兴趣,笑眯眯地跟萧魅讨要。“表姐,赏妹妹一粒吧!”
萧魅当然不肯,赏她一粒另外三只肯定也每只讨一粒,这么小的玉瓶总共也没几粒呀。她很爽快地把药瓶往怀里一揣:“等你们生病的时候再过来跟我讨吧!”
于是,众皆无声,却都暗中翻了个白眼。
“帅哥,结帐!”萧魅愉快地说道。
过了好久,一个跑堂小二慢吞吞地走过来,脸色不太好看,声音有点儿恐惧的颤抖:“姑娘,君公子说了,你再随便逮着只阿狗阿猫都喊帅哥,他除了会在帅哥的身上留点记号,另外还会让你每天多赶五十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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