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百灵指着茅房的方向对张艳菊的弟弟道:“你看到那个爷爷了吗?”
张艳菊的弟弟望着窗外飞快往茅房里跑的丁伯蕴点了点头。陈百灵笑道:“你知道我们家里最有趣儿的人是谁吗?”
张艳菊的弟弟摇了摇头,陈百灵故意问道:“那你想不想知道?”
张艳菊的弟弟忙点了点头,陈百灵笑道:“我若告诉了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是我说的,不然以后你就别想吃我家的糕点了。”
张艳菊的弟弟马上道:“好,我不告诉别人,你快说呀!”
陈百灵趴到了傻弟弟的耳边细语了几句,张艳菊的弟弟疑惑的问道:“真的?”
陈百灵笑道:“当然是真的了,怪不得都说你是傻子呢,所有的人都知道事情,你却不知道,你可不就比旁人傻吗?不信你可以去看看。”张艳菊的弟弟马上将手里的糕点塞进了嘴里,而后飞快的往外面跑去。陈百灵依旧不停的告诫道:“不许告诉别人是我说的哦!”傻弟弟边跑边答应着。
茅房里,丁伯蕴正奋力的战斗着。却突然听到门外双吉愤怒的叫骂声:“你这孩子怎么不到别处玩儿呢,偷偷的躲在茅房后面瞧什么呢?”
就有一个小孩儿憨憨的声音道:“姐姐跟我说,那里面的爷爷屁股一半是红的一半是白的,我倒要看看他的屁股到底是不是一半红一半白?”
丁伯蕴吃了一惊,才知道他们两个原来说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原来丁伯蕴的左臀上长了一个很大的红胎记,此乃私密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但与自己亲热过的女子们却大多都知道。丁伯蕴一听茅房外的人说起这个,登时羞得满脸通红,立马收拾收拾就出来了。却见双吉正揪着一个十来岁的傻孩子怒骂道:“你听谁说的?”
那傻孩子大声的说道:“姐姐说的,就是姐姐说的。姐姐还说所有的人都知道,难道你会不知道?”
丁伯蕴气得指着傻孩子骂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在这儿胡说八道?”
双吉勉强忍住笑意道:“这是张艳菊姑娘的弟弟,今儿个刚来,是个傻子。”
那傻孩子大声的反驳道:“我才不傻呢?我也知道爷爷的屁股果然是一半红一般白,我才不是傻子呢?”此时墙外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大多都是听到傻孩子的声音才跑过来看的。丁伯蕴又羞又恼,指着张艳菊房间的方向骂道:“这个贱人怎么什么都说呀?去,叫她跟她的傻弟弟一起给我滚蛋,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双吉忙领命而去,这里张艳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呢?就被双吉拖着赶出了家门,只见大门一关,她便再也求告无门了。倒是喜坏了陈百灵,但怕丁伯蕴看出端倪,故而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见丁伯蕴气呼呼的回到了庭芳阁,反而装作什么都不知的神情问道:“老爷怎么生气了?”
丁伯蕴咬牙切齿的道:“真是岂有此理,没羞没臊的东西。”
陈百灵强忍着笑意问道:“说谁呢?不会是在说我吧?”
丁伯蕴叹气道:“我怎么会说你呢?我说是张艳菊那个贱人,简直是口没遮拦。”
陈百灵眨着眼睛笑道:“可是老爷平时不都是夸奖张姑娘的吗?我总以为老爷很喜欢她呢?”
丁伯蕴皱眉道:“以前也不知怎么的瞎了眼,怎么就迷上她了?如今看她,竟连百灵儿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果然女人如酒啊,时间越长的越是醇香。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叫温情呢?”
门外,张艳菊大声的拍着门,哭喊道:“老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起码让我知道了再赶我走不迟啊!”而和自己坐在一起的傻弟弟却依旧傻乎乎的吃着饼饵,张艳菊求助无门,这才想起了昔日的二少爷,转而去了奉宝坊。不料当她到达奉宝坊时,丁群逸碰巧外出了。她依旧不死心的在奉宝坊等待丁群逸,在这空档,丁群逸已经回到了家中,并听说了这件事情。丁群逸不免唏嘘,虽说心中有愧,但实在惧怕张艳菊纠缠不休,故而总是有意的躲着她。如此过了几日,张艳菊走投无路。这才知道连二少爷都不愿意理会自己了,心灰意冷之际,只得带着自己的傻弟弟回到了家中。
丁家这场闹剧自此而终,张艳菊最后远走他乡不知去向,陈百灵虽然夺回了丁伯蕴的爱,但他却已经垂垂老矣,再不复从前的雄风了。